第46章 憋着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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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汝北径自站起身来，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说道：“母亲不用担心，不就是流言么，儿子有办法。”
王妃看着儿子神情，感觉到些许不对劲，拧眉问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母亲就别管了，儿子依旧会是世子，母亲也永远是领南王妃。”
“北儿……”
杨汝北冷漠着说完，没去理会王妃后面说的话，转身便出了佛堂。
……
慕谦在落水后的第二日醒了。
睁开眼，又是不一样的帐幔。他……没死？
身旁传来了哀嚎声，“哎呀我的天灵奶奶，你可终于醒了。”
看到慕谦醒了过来，瘫坐在地的灵木揉着酸疼的肩膀，整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这一晚上，慕谦发起高热，她可是不眠不休，上下不停的换毛巾、擦脸、擦身体，是一整晚也没闲着。
但是，她保证，不该看的，她绝对没看。
爱信不信。
慕谦苍白着脸，转头看向灵木，“是你救了我？”
灵木：“不是我，但是，是我伺候了你一晚上！”
慕谦虚弱着说：“多谢姑娘，其实你不必救我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救的……”灵木扶额，“你等着，我把你的救命恩人叫来。”
慕谦默默点了头。
灵木走去“静”字房，敲了两下门，没等里头回话，便推门走了进去。
昨晚，她家小姐，竟然嫌弃她照顾人太吵了！抱着被子，直接来了莫问这屋睡……
不得不说，小姐心也太大了……
说好的男女大防呢？
灵木进门便看到，她家小姐躺在床上，莫问则卧在一旁狭窄的竹榻上。不自觉得点点头，她很满意。
听到开门声，莫问马上坐了起来，见是灵木，放下心来。
莫问：“醒了？”
梦璃闻声也是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灵木点点头，“醒了，找救命恩人呢。”
梦璃朝着莫问努努嘴，“大恩人，快去吧，大恩人。”
莫问轻轻一笑，“梦璃姑娘莫要取笑在下，一同去吧。”
三人进了“清”字房，慕谦已经起身坐在床上了。
慕谦看向门口微微皱眉，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你是……莫问公子。”
莫问走至床边，“是，慕谦公子可觉得好些？”
慕谦点点头，“为什么要救我呢？莫问公子若是在场，应该能看出我是自愿跳江的。”
莫问：“虽是自愿的，但并非出自本心，不是吗？”
梦璃接着说道：“你的妻儿还在等你去寻他们呢，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死了？”
慕谦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我是有不甘的，多谢姑娘和莫问公子相救。”
莫问说道：“杨世子不知你已经被救起，你且安心休息两天，养好身体再说。”
慕谦点点头，“劳你们费心了。”
留下灵木照顾慕谦，梦璃和莫问退出了房间。
他们去了二楼。
吃了一顿。
老话儿说得好呀，识食物者为俊杰。
是吧？
两人吃饱喝足，容光焕发的去了永流江岸。
莫问和梦璃各自挑了个树杈子坐好，瞅着不远处正盯着江面的杨汝北。
面容冷漠，却满眼戾气。
莫问看向一脸悠闲的梦璃，不解的问：“为何我们要一直盯着他？慕谦已经不在江里，他定是找不到的。”
梦璃手上把玩着树叶，自然的说：“你看杨汝北，他是爱慕谦的吧？”
“自然。”
“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自己逼着投江了，要是你，你会怎么样？”
莫问皱了皱眉，他肯定是没有经验的。
“应该会十分难过吧？或者，后悔？”
“仅仅是难过和后悔吗？我倒是觉得，应该会疯狂才对，毕竟是自己亲手将爱人推上了绝路。”
莫问一怔。
咦，莫名觉得梦璃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梦璃朝着莫问的方向撇撇嘴，“你再看看他，张扬跋扈的性子明明是满城皆知，现在却看似颇为冷静。”
“这是为何？”
“我哪知道？”
梦璃扔了树叶，继续说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憋着坏水儿呢。”
“所以，我们这两天还是多盯着点比较好。”
莫问又认可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
杨汝北出了佛堂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没回自己的卧房，反而进了之前慕谦所住的客房。
杨汝北打开门，抬眼看向床榻。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慕谦脸色苍白却难掩俊朗，衣袂飘然，正倚在床边假寐。
杨汝北呆愣了一下，疾步走过去，那身影却倏地消失了。
杨汝北苦笑了下，这是前几天他为阿谦解除蛊毒的时候，推开门时阿谦的样子。
他竟因着思念，出现了幻觉么？
杨汝北怅然若失地跌坐在床上，顺势躺下，紧紧地抱住了被子，埋首进去。
唯独这被子上还残留着点点阿谦的味道，能为他带来一丝安慰。
阿谦的影子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
初入王府的惊讶，他笑他没见过世面。
日日陪伴的友情，他视他为今生知己。
情窦初开的心动，他想要他一世陪伴。
耳鬓厮磨的美好，他以为他终于拥有了他。
而……猛然凄入肝脾的阴阳相隔，他走了，他该如何？
他应该是陪着他的，要不然阿谦多孤单？
不，他的母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他怎能就这样离去呢？他若是走了，母亲这王妃也定然做不成了，他不能不孝。
那……就让这全城的百姓为阿谦陪葬吧。
这样，阿谦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他们天天传流言，阿谦定是不愿意听的，那就让他们随阿谦而去吧。
对，就该这样。
杨汝北猛得坐了起来，将手伸向怀中，拿出一颗绿莹莹的珠子。
温柔的看着蛊惑珠，杨汝北笑着说：“阿谦慢慢走，我这就送他们去陪你。”
杨汝北学着王妃之前施蛊时的做法，将蛊惑珠放于双手之间，念着几天前母亲教给他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