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我们的第五年
因为公司管理不善,导致人员浮动比较大,合肥的项目人手不足。我在项目上本来是做设计工代,后来领导派我跟另外一位年龄比我长的同事一起去负责线路施工部分的协调工作。我因为不太懂这一块领域,所以实际上只是配合(李A)同事开展工作。
前边讲到现在干总承包不如以前有权力,施工单位不听指挥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公司把线路施工交给了合肥当地的一个施工单位去做,施工单位的负责人(简称朱B)江湖气比较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痞子,靠关系才揽到这个工程,根本不懂得工程怎么做。
李A这个人比较实在,做事比较认真,对朱B说话比较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因为言语不合产生过矛盾,以至后来因为赶工期,发生了更大的摩擦。
李A说施工队人手不够,机械准备不全,让朱B抓紧时间解决,以便月底能够完成线路部分施工。朱B不以为意,根本不听总包单位人员的建议,还是我行我素,到月中还没有开工,并埋怨总包单位对他要求太过苛刻,对李A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李A本身性格比较直,加上感觉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对朱B的嘲讽一一反驳了回去,从此埋下了冲突的隐患。
星期五,公司大领导来项目监督,下午找来各施工单位召开项目进程会议。
朱B一反常态,会议还没开始之前就来到总包单位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两个健壮的小伙子,进来时态度还算不错,拿出烟向我们一一散,接着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李A就说:“现在有人背后打我小报告,说我这边工程进展慢,不配合,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李A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反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着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B马上提高了语调,“我就是说你,你个小子xxxx”嘴里开始不干不净,骂骂咧咧,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冒。
我跟其他同事都愣住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李A听到他骂的话,跟他大声的吵吵起来,朱B马上站起身来,对他带来的那两个小伙子使了个眼色,接着那两个人就冲上去对着李A拳打脚踢。
事情发生的瞬间,总包单位的所有同事,都怔住了,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住了。我因为离李A坐的近一些,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我马上站起来,去拉架,朱B指着我说:“不关你的事,你走开。”我当做没听见,继续帮同事使劲架住冲上来一个小伙子。
这时,因为吵闹声音太大,把在隔壁屋的大领导惊动了,领导马上走进了办公室,对着所有人说都住手。朱B走上前,拉住那两个小伙子说先停下吧,自己又突然伸脚踹了李A一下。我转头看向李A,脸上带着血,眼角肿了。
领导把所有人分开,让李A在办公室先休息一下,把其他人带到了会议室,再去会议室的路上,朱B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并叫嚣说我不干这个工程了,我不干其他人也别想干,气焰非常嚣张。领导只是默默听着,一句话没说。
我看到这个情景心里有些不忿跟凄凉。李A是为公司着想,只是在干本职工作,挨了打,领导在场居然不是护着自己的手下,没说让他去医院包扎,而是让他在办公室休息,也没有对朱B说一句硬气的话,对自己手下的弟兄就是这个态度。我感到十分心寒。
在会议桌前,我呆呆的坐着,在笔记本上胡乱的画着。朱B说:“不能再让李A负责线路了,他干我就不干了。”接着指着我说,“我觉得让大俞负责吧,这个小伙子办事还不错。”
我抬头看了朱B一眼,又看了领导一眼,心里想,我办事还不错?我只是没有跟你正面接触罢了,我负责,下场跟李A也是一样,下一个挨打的就是我了。
领导没有说话,只是对朱B点了一下头,我靠,完了,这苦差事看来落到我头上了,工程进度赶不上,公司只会埋怨我们监工不力;对施工单位严格一点,施工单位又都是一群痞子。哎,开完会,我心里叫苦不迭。
走回办公室,看李A还在办公桌前坐着,眼角肿的更大了,我对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消消肿,包一下伤口。”
李A说:“不用了。”语气十分平静。
我看劝不动他,自己跑到临近的一家超市,没有冰袋,只好买了两块雪糕,给李A,让他敷一下。
一会,李A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我慌忙劝到:“哥,别想不开,不想去医院,就先回宿舍休息下吧,朱B已经走了,咱们先缓一缓。”
李A没有说话。因为下午还要去现场处理事情,我不能一直陪着他,劝了两句就跟着其他同事去了现场,一路上,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这件事情,有些不知道其中内情的,我也跟他们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他家伙儿对于领导的处理方式,意见十分大。
晚上,领导请大家下馆子,说是给同事压压惊,其实吃饭的过程中就看出来了,只是想让大家安安心,把这个工程干好。
大家在饭桌上一改往日吃饭时的咋咋呼呼,都只是默默听着领导说着一些空洞无力的话。谁也没有回应一句。
吃过这顿无味的晚饭,大家回到宿舍,因为我平常跟同事关系处的还不错,大家都聚在一个屋里,一根一根抽着烟。虽然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看在眼里还是有些震惊。干了两年的项目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当事情发生之后,领导的态度更是让人心寒。扯了会天,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看法,总结起来就是干工程不容易啊,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啊。
接下来几天,领导把这项工作交到了我头上,对我说好好干。是啊,好好干,保证工程进度,更要照顾施工单位情绪,这活是得好好干啊,不然下一个出事的就是我了。我尽量不跟施工单位发生正面冲突,什么事情得过且过,感觉自己就是个孙子。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投的简历慢慢有了回应,有三家单位让我去面试,两家在济南,一家在青岛。接到邀请,我把手头工作暂时交给另一个同事,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山东。
我先回菏泽去看你,正好教师编考试成绩出来了,你不出意料的没进面试,要六个人,你考了第七名。
我对你说:“大米,这次还算不错,比以前进步很多,虽然都没进面试,但是至少进步很大。”接着我对你说,“有两三家公司让我去面试,我明天去济南,先去济南的那两个单位看一看,靠谱的话,青岛的那家我就不去了,济南毕竟离菏泽很近,以后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想想都让人激动。”
你听我说完,情绪也高了一些,“好啊,以后在济南,你得每个星期都来看我,或者我跟你去济南。”
我满嘴答应,对你灿烂的笑着。
第二天,面试很顺利,济南单位对我挺满意,直接让我过去,薪资待遇还算不错,我答应下来。我打电话给你,说我现在就回去辞职,办完马上就去济南,电话里你也很高兴,说了好几个真好,以后就离得近了。
我从济南先回了合肥,跟项目经理说我因为家里原因,准备要辞职了,项目经理对我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接下来,我把工作交接给其他同事,然后回了无锡。
因为单位是国企,辞职手续很繁琐,跑了接近半个月才办妥。我收拾好东西,寄回了济南,然后请关系要好的同事吃饭。
我是校招去的原单位,当时跟我一批去的差不多20个人,后来大部分也都分在一个部门工作,相处两年,感情处的十分融洽,对于我的辞职,他们并不感到惊讶,都知道我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既然对象不能来无锡,我只能回去,他们早就想到了。
饭局主题算是忆苦思甜,气氛十分热烈,大家纷纷回忆刚到公司的样子,然后又吐槽了下眼下的状态。我跟每一个人碰杯,说以后来济南,给我打电话,说以后再聚。
我现在十分想念你们,你们不知道我现在已经跟女朋友分手了,不知道我现在狼狈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吃过晚饭,回到宿舍,我跟胖子、赤赤还有大鹏在宿舍搓麻将。胖子跟赤赤是东北人,为人仗义,说话幽默,大鹏跟我一个屋住,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是我在无锡之后交到的好兄弟。搓麻将是去了无锡之后学会的,我们几个经常没事就在一起搓,已经是我们的固定娱乐活动,今天这一把是我走之前最后一次了,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玩了一个晚上,嘻嘻哈哈,互相嘲讽,说着只有我们才能懂的话。
第二天,我打扫干净宿舍,便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北上的高铁,心里充满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新生活的向往,大米,我终于回来了,我们能在一起了,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8月底,回济南后,我先给现在的单位请了几天假,处理事情。其实我是去菏泽陪你,是去菏泽跟你妈妈说一下订婚的事情。
在菏泽那几天我每天陪着你,我们都感觉熬过了两年的异地,现在终于要修成正果了。我先跟你商量了下该怎么跟你妈提订婚的事。其实前两年你家里就在催这事,但是以前我在无锡,离你太远,加上我以前工资太低,我一直没有这个勇气接茬。现在我回了济南,离你近了,而且我工资涨了,有能力让咱俩的日子过得好,我感觉自己能够挺直腰板说这事了。
有天晚上我跟你还有你妈,坐着聊天,我说:“姨,我跟大米已经谈了五年了,我两感情一直非常好,这个您也知道,现在我回济南了,工资也还可以,我想今年就把婚定了,您看行吗?”
你妈听完笑了笑,“是啊,你两都这么多年了,按说早就该订婚了,你家里也不催你呢,说实话,如果你是我的儿,要有个女朋友,我早就催着你结婚了。现在可以,你先回家跟你爸妈商量,看订婚该怎么定,毕竟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你问清楚,咱在商量。”
我听完觉得这事有谱,我笑着看了你一眼,你也笑嘻嘻的看着我。
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吧,你看着我笑,我对着你笑,心里充满甜蜜。
那晚上,三个人说了好多,我跟你也对未来憧憬了很多,不知不觉说到了11点多了。我说,姨,我十分想跟大米在一起,我也会对她一直好,您放心。正好十一快到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到单位报个道,接着就回家说这个事。然后到另一个屋去睡了。
在菏泽呆了一个星期,我先回了济南,到单位报道。因为刚到新单位,人生地不熟,需要先熟悉环境,手头并没有具体工作要忙,每天先看看资料,了解一下以前的工程情况。
很快就到了十一。我打电话跟你说,十一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因为以前你也去过我家,我说我爸妈想你了,让你十一一起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答应了。
十一一放假,我就买了票去了菏泽,在你家呆了两天,然后买了车票一起回了家。
准备坐车那天早上,你打扮的十分漂亮。大米,那天的你就是一个新媳妇要去婆家,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天穿的什么衣服,梳的什么样子的头发。你穿着一件类似风衣样式的黄粉相间的长褂,里边穿着白色蕾丝裙,黑色丝袜,脚蹬一双粉色平底单鞋,搭配的十分简单大方,你梳了一个丸子头,显得十分干练利索。你没有化妆,好像只是抹了一下唇膏,我最喜欢你素颜的样子。你收拾好自己之后,我看着你的都呆住了,美翻了,我心里乐开花了。我怎么找到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德,今世才能跟你在一起。我拥有你,就拥有了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物,跟你在一起,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回忆到这,每写出一段文字,就像在我心上插了一刀,心里十分难受,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掉。回忆越美好,就会衬出现在多难过,多痛苦。我需要缓一缓,明天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