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赌
谁知那鬼面女子脑后似长了眼睛般，轻迈莲步，往左一闪，避开了这诡异的一刀。张大牙心中大骇，急忙变招，顿时白光嚯嚯，令人眼花缭乱，琢磨不出来路，这正是张大牙最得心应手的一招“乱花迷眼”。那女子不急不慢，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往身后一弹，“铛”的一声，精准无误的弹在张大牙来势的刀路上，那指劲落着在朴刀上，力若千钧，逼得张大牙后撤了两步，那凌乱的刀法顿时消解。
“哈哈哈……你输了……”莫诚见状不妙，连忙将张大牙扯回身后，大笑道。
那鬼面女子回过身来，疑惑着望着莫诚，随即调笑道：“你倒是生的挺俊，眉清目秀，清新俊逸。告诉本仙，怎的个输法？”
“你方才说，只要砍中你的衣角就算输，我大当家的刀法入神，刚才差点砍断了你的手指，算输不算输呢？”明眼人都知道莫诚这纯粹是诡辩，分明是那女子一指破了张大牙的刀法，偏偏被莫诚说成是张大牙砍中了她的手指。只不过被莫诚抓住了规则中的破绽，众人皆是一喜，配合着莫诚，齐声喝彩。
“好个伶牙俐齿，瞧你长得俊，输便输了吧……”那鬼面女子竟也不做反驳，云淡风清地道。
众人重重缓了口气，随即无限欣喜，如久旱逢甘霖，大难重生，纷纷似莫诚如救命恩人般，兴奋的将莫诚抛举起来。
“哼……我只说饶过性命，又没说饶过所有人的性命，你们高兴个什么劲？”那鬼面女子一声冷笑，众人脸上一僵，气氛立刻又变得凝重异常，再无欢喝之声，周围一片寂静。
莫诚理了理衣衫，大步向前，拱手道：“姑娘，可否和在下打个赌。”
“哈哈哈……竟敢叫本仙姑娘……有趣有趣，你要和本仙赌什么？”那鬼面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语态娇媚，活泼热辣，灼若芙蕖出绿波，令金牙寨一众男子看直了眼。
莫诚亦被那女子笑得心神一荡，旋即镇定下来，说道：“姑娘可向在下出手，五招之后，若能碰到在下衣角，就算在下输，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姑娘仁慈，有意让的在下，便请姑娘放过我金牙寨一众兄弟。”
张大牙惊道：“兄弟……不可……娘们，我再和你比过，刚才算我这位兄弟赢了，请你饶了他的性命……”
“二当家的……”金牙寨众人见莫诚竟为了救众兄弟，以自身性命为注，感动不已，齐齐对着莫诚拜了下去。
“算是个情意深重的憨直小子，不过你太妄自尊大了些。”那鬼面女子冷哼道，语气已有了些许不善。
莫诚将众兄弟扶起，继续说道：“姑娘威名远播，在下岂敢妄自尊大。绝非是在下小瞧了姑娘，若论单打独斗，姑娘只须轻轻一指，便可要了在下的性命。只不过在下亦有些把握，才敢与姑娘定此赌约。姑娘方才之举，确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在下信得过姑娘，也请姑娘信得过在下。”
“好……很好……本仙挑了这么多家寨子，就数你们这最有趣。本仙就应了你的赌约，你可准备好了，死前还有什么话，本仙给你些时间交待。”那鬼面女子不急不缓，轻轻地笑道。
“在下没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姑娘尽可出手罢……”莫诚双手负于身后，如渊水深沉，如高山耸立，自信满满。
“哼……找死……”那鬼面女子单手凝爪，倏然向莫诚抓去。众人惊得齐齐闭上了眼睛，张大牙见那女子快若疾风，不忍见自家兄弟横死，忙将头往一边撇去。
“咦……”那鬼面女子手中一空，心中惊讶道：“刚刚明明似抓着了那小子，怎的会……”
“姑娘，多谢手下留情。”那鬼面女子听得身后莫诚的声音，旋即一惊，猛然回头，见莫诚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奶奶个腿的，二当家还活着，二当家还活着……”一胆大的弟兄睁开了眼，见莫诚还好端端的站在那，忍不住雀跃道。
“妈的……吓死老子了……”张大牙见莫诚安然无恙，内心欢喜。
“哼……倒还有些本事。”鬼面女子随即双手成抓，身形比方才快了数倍，如猛禽扑兔，疾疾向莫诚抓去。莫诚见来势汹汹，当即闪身而去，行动之快，如风驰电掣，电光火石间，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一兄弟揉了揉眼，不可置信的道：“我刚才怎么看到了很多个二当家，我眼花了么？”
在座的唯有张大牙识货，见莫诚此番身手，仍是骇然：“残……残影……”
莫诚此身法名曰星罗奇步，乃依照十八飞星数排列而来，讲究尽占先机，敌招未至，而身退全。此步法极难之处在于需看破敌方招式，根据对方招式，算出对方位置，才可提前回避。因此，莫诚每次回避那鬼面女子，都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左手腾出，掐指心算，双眼必紧盯对方来路，心眼同算，才可处处料敌于先。
当初背锅道人见莫诚心思缜密，为人机灵，才将此步法传于莫诚。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只不过此等步法极耗心力，饶是莫诚只躲了两招，却已是憔悴不堪。
鬼面女子耳力非凡，已听出莫诚气息不稳，莞尔一笑道：“俊俏小子，你的步法倒是精妙，不过本仙猜想，你应该使不得长久，是也不是？”
“姑娘好眼力，躲了姑娘两招，可把在下累死了。”莫诚对此毫不遮掩，知道自身修为低下，必瞒不过，不若大大方方道出，落得干净。
“吃我第三招……”鬼面女子根本不等莫诚歇息，一心只想速战，此刻却动了真本事。只见那一双秀美的双手，如繁花盛开，纷纷绽放，由二生四，由四生八。倏然间八朵秀美的繁花变成了森森的骨爪，朝着莫诚八个方位抓来，直教人避无可避。
“红鸾星动，天寿永福。”莫诚指掐心算，口念法诀，疾疾运气，朝红鸾星，天寿星方位踏去。八只骨爪齐齐落空，爪力未消，生生的在莫诚刚才所在的地方，抓出八个印记来。
刚才一算，心力耗费巨大，莫诚只感觉一阵胸闷，登时脸色苍白无比，冷汗涔涔。
张大牙和众兄弟顿时惊恐万分，齐齐失声道：“二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