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息
“是了，昨日我照大当家的方法，内息外放，茶杯之中的确有一道金色光环，莫非就是此气？”莫诚内视自身，一丝金色之气潜藏于一团浓郁的白色气息之下，静观默察，仿若静水深流，若不仔细，当真难以觉察。
莫诚停了下来，从桌上拿起一只茶碗，又像昨日那般绽放气息，那金色之气果然附着在丹田中那团白色气团之中，慢慢的沉淀下来，被白色之气紧紧的包裹着，渐渐形成一道熠熠生彩的光晕。
莫诚嘿嘿一笑：“这倒是奇了，下次定要给师父好好看看，说不定能解我疑惑。”莫诚对这金色之气亦毫无头绪，只好平心静气，继续修炼了起来。
接下来一连七日，莫诚都不见张大牙的踪影。陆陆续续有些弟兄回到寨中，皆无什么好的消息。莫诚也不气馁，又见众兄弟皆面有倦色，满心失落，莫诚倒还关怀了几句，听得众人感动连连。莫诚心中感慨：“明明是我有求于人，众兄弟反而比我还焦急一些，真乃一群至情至性的好儿郎，不管结果如何，我始终都亏欠了他们，日后定当好好回报之……”
第八日晌午，莫诚自在屋中修炼，只听“咚咚咚”的一阵敲门声，随即听见张大牙在门外轻声道：“兄弟，你在屋里么？”
莫诚闻声则喜，倏的打开了房门，见张大牙神情憔悴，脸色蜡黄，面带郁色，似有好些天没正经休息过了。急忙问道：“大当家的，你……你这是怎么了？”
张大牙失落地往地下一蹲，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低得都快贴地了，旋即苦涩道：“兄弟，咱是没脸见你了。”
“大当家的何出此言？快进屋坐吧……”莫诚扶起张大牙，一齐进了屋。
张大牙仍旧把脸撇在一边，不愿面对莫诚般，显得极为惭愧。莫诚笑了笑，道：“我已与师父师兄失散多日，想必他们三人走的也远了，大当家的不必如此。”
“不成，道上人都知道我张大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兄弟，咱说到就得做到。唉……咱已联络的四山十六寨的弟兄们，让他们也派人找寻。这几日方圆两百里，几乎能开口说人话的，兄弟们几乎都问过了。唉……咱真是没用……”话说完，张大牙又重重往脸上甩了几个巴掌。
莫诚忙止住了张大牙，道：“大当家的为在下的事尽心尽力，在下已甚为感动。只是万事讲究一个缘字，既已如此，大当家的又何必如此自责，此事怎能怪你？”
“不成，这事是兄弟你第一次开口要咱帮忙，若这个忙要帮不上，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死了咱。明儿起，咱再往远些地方打听打听……”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有消息啦，有消息啦。”张大牙话未说完，门口便传来一阵报喜声。
只见一健壮弟兄气喘吁吁的跑来，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小的在花鼓镇的浮云客栈，打听到了消息。那……那……”
莫诚连忙将那兄弟扶着坐下，递上一碗茶道：“别着急，你慢些个说。”
“……谢二当家……”那兄弟一口闷完了茶水，继续道：“那浮云客栈的掌柜，曾说见到过三个道士，模样和二当家描述的差不多，我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回来了。”
“奶奶个腿的，咱就说心诚则灵，二当家的，咱们速速去那浮云客栈仔细问问。”张大牙喜得从凳子上蹦跳起来，似是比莫诚还要高兴，忙牵着莫诚的手，疾疾奔出门去。
莫诚听闻此消息，心中也甚是喜悦，便随着张大牙和另外几个弟兄一路下山，往花鼓镇浮云客栈奔去。
浮云客栈离金牙寨足足有一百八十多里路程。莫诚见众兄弟赶路甚为辛苦，几次要张大牙停下歇息会儿。反倒闹得张大牙老大的不高兴，逮着几个最是体力不济的弟兄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埋怨他们耽误事儿。莫诚只好相劝了一番，见张大牙如此淳朴率性，莫诚内心又增了几分亲近之感。
走走停停了小半日，众人终于到了浮云客栈，只见张大牙进店便喊：“掌柜的，掌柜的，你可曾见到过三个道人？”引得周遭店客一众侧目。
那掌柜的肥头大耳，生的一脸富态相，正低头打着算盘，见张大牙一身褴褛，又喧哗聒噪，恼怒道：“去去去……到别家要饭去。”
“奶奶个腿……老子问你正事……你……”莫诚见状不好，忙将张大牙往身后一拉，向那掌柜的作了个揖，恭敬的道：“掌柜的勿怪，我等并非有意叨扰，只不过在下想向掌柜的打听几个人。”
那掌柜的见莫诚彬彬有礼，衣着虽显朴素，但还算清隽雅致，这才眉间渐舒，伸出一只肥厚的大手，在莫诚面前晃了晃，满不在乎的道：“年轻人，打听人可以，是不是得讲点规矩先……”
“你奶奶个罗圈腿……”张大牙匪气冲顶，忍不住举拳要打。
莫诚忙拦了下来，安慰道：“大当家的莫气，这掌柜的话也没错，凡是却要讲个规矩，这不打紧的。”说完便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极其丑陋的荷包，从中拣出一枚碎银子来，递将在那掌柜的掌心上。
那掌柜的掂了掂那枚碎银，这才满脸笑容的道：“这还差不多，说罢，想打听什么人？”
“不知掌柜的可见过三个道人，一个头发渐秃，一个身形高大肥胖，一个身材矮小纤瘦？”莫诚边说边比划道。
“你说的是他们？本掌柜记得，那三人两个月前曾在本店住了三日。最可恶的是其中那个胖子，竟然半夜起来偷本店的烧鸡吃，好不要脸，你是他们什么人？”那掌柜面带不善的说道。
莫诚笑着摇了摇头，定是大师弟又闯祸了，正因如此，莫诚才更加确信师父师弟们真的曾在此地留宿过。随即说道：“他们是在下的亲人。掌柜的可知，他们后来前往何方？”
那掌柜的又将手一伸，双眼微迷，一副奸商模样，道：“赔了烧鸡钱，我再告诉你。”
张大牙作势又要骂，莫诚快步一闪，挡在了前面，又从荷包中掏出一块大些的银子。
那掌柜的这才满意，不紧不慢的道：“我瞧着，应该是往东边方向去了。”
张大牙再也忍耐不住，朝着柜台重重一拍，凶道：“什么叫应该，能不能给个准话？”
那掌柜将头一撇，呸了一声，不再言语。“嘿……咱个暴脾气的……”张大牙撸起袖子便要上前，莫诚无奈，只能将张大牙拉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对着掌柜的道：“谢谢掌柜的了，且拿些好酒好菜来吧。”
莫诚有了师弟们的消息，心中有底，便也不这般焦急。见张大牙和众兄弟为了此事忙里忙外，便想好好招待一下，略表谢意。只是张大牙依然嘟嘟囔囔，不断叫骂着脏话，直到酒菜上桌，这才对着酒壶嘴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正喝的起劲，浮云客栈又进来两个人，张大牙余光一瞟，“噗”的一声，惊得将酒全喷了出来：“你……你两……咋变成这副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