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看两不厌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如果师兄要是当初就记下真阴之水的剂量,洛水庭今天的整体实力起码翻上两翻。妖族有着与生俱来的无与伦比的修道天赋和潜质,似乎修为只是藏在他们的身体里,只要委以时日,便会自动觉醒过来。
  从信子和铃子的成长来看,诞生不到一年,便拥有脉华后期的修为,五岁丹阳后期,八岁返元初期,十二岁返元中期。这等速度,简直就是神迹。
  在此之前,豢妖的速度十分缓慢,十年也不见得能成功豢养出一个,品质更不能与信子和铃子相提并论。师兄说得没错,十四年,确实错过了很多,一次次的试验中,不知浪费了多少天材地宝。
  不管是维持妖血池、越清池和升华池正常运转所用消耗的各类高阶材料,还是用来育妖的原料—高品阶宝石的投入,都十分惊人,以致于偌大的洛水庭几乎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神迹的背后,却是几乎难以承受的精神付出和物质兑换。
  然而,接下来的道路更加漫长。豢妖的脚步不可能停留片刻,巨大的压力势必转嫁到洛水庭所有庭众身上。风和和轻轻地喟叹一声,如鹤杳去。
  在离澄明湖八里之距的悬崖边,一个青灰色的身影如同壁虎般吸附在同样灰色的石壁上,脸藏在一张满是铜绿的青铜面具之下。青铜面具紧挨着滴水的绿苔,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风和和走后不久,青灰色的影子现出了身形,只一晃,便出现在澄明湖湖面上。修为之高,着实惊人。他站在风步鸣和风和和先前落脚的地方,盯着水面凝视了一会,一头扎进了湖水中。
  如果这一幕让洪颉看到,一定会目瞪口呆。这不是闻名混蛮境,杀手榜排行第二的燕尾侠吗?
  没错,他就是相敦城高价悬赏缉拿的要犯—燕尾侠!然而,两年过去,却始终没有他的半点信息。这个一向神出鬼没,始终带着青铜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杀手,突然现身火皇山,又意欲何为?他在悬崖边潜伏了整整两天两夜。不愧是顶级杀手,两天两夜里一动不动,就跟石化了一般,一动起来,却快如闪电奔雷。
  燕尾侠这个名号,在混蛮境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人族世界却默默无闻,极少有人知道。
  他在湖底搜寻了一圈后,又去了飘缈峰峰麓的偏殿查找了一遍。
  从风步鸣和风和和进入偏殿到两人出现在澄明湖,先后整整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他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作为昭明域的一域之主和二把手,一言一行都蕴含深意,绝不会无的放矢,浪费宝贵的时间。就算两人即兴夜游,也没必要故意隐瞒行踪。燕尾侠找遍偏殿的每一个角落,居然没有发现他俩留下来的一个脚印。很显然,两人不希望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作为顶级刺客,他对自己跟踪手段拥有绝对的自信,对方的一举一动,不可能逃出自己的监控范围。在偏殿到澄明湖之间一定有一条秘密通道,可奇怪的是,不管是偏殿还是湖底,他都有找到秘道的入口和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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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告诉,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不但风行者普遍年轻,听风也很年轻。即使是精英弟子,大多都十分年轻。他们当中,有一些比你们还要年轻!”蒙生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脸上神彩飞扬。
  “你就瞎猜吧!”风铃子冷冷地说。
  “这可是你俩亲口告诉我的!”蒙生语带嘲弄地道:“古话有云,喝酒误事,看来一点不假,你们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想不起来!”
  “蒙二,蒙尔,蒙就是尔等二人。名如其人,你就尽管坑蒙拐骗吧,反正我姐妹俩绝对不会上你的当!”风信子反唇相讥。
  蒙生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乐了,转过身去踱起了方步,笑语焉然道:“洛水庭不得了啊,四位护法,十名风行者,近两百名听风,庭主风步鸣自不待言,庭中返元期强者就有七十多人。即使是近三千名的普通弟子,也无一不是丹阳期高手。这等实力,就算昭明域所有门派合起来,也难望其项背!最近,洛水庭还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洗劫了百济堂设在赤云城的昭明域总店,劫走了六万斤六品璆琳石、两万斤五品灵石、七千斤六品灵石,还有数量众种的灵草、灵丹和兵器。更轰动的是,洛水庭并没有动用太多的实力,只是派出了三名风行者、十名听风和百来名弟子……”
  “你,你究竟是谁?”风信子脸色大变。有一会没说话的风铃子也是满脸讶然。
  “我还能是谁?当然是魔见魔爱,神见夸帅,花见花开,当仁不让,如假包换的天遣者!”蒙生蓦然转身,瞅了瞅二人,潇洒地拍了拍胸脯,乐呵呵地道。
  “这些也是我们姐妹俩跟你说的?”风信子的声音低了许多,也绵软无力了许多。如果让师傅知道是她姐妹俩泄露了域庭的秘密,肯定会雷霆大怒,重罚她俩。
  “蒙的!”蒙生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煞有介事地问:“怎么样,蒙得挺准的吧?”
  “天哪,你到底是什么鬼啊?”风信子和风铃子异口同声地感叹。
  关于百济堂赤云城总店被洗劫一事,她们也只是听庭内的师兄弟提起过,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蒙生所掌握的情况远比她们知道的要多得多。
  这家伙居竟是什么来历?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太可怕了,如果说洛水庭有什么对手的话,这个自称天遣者的蒙生,显然是最强大的对手。
  如果不能及时除去,将来势必成为洛水庭的心头大患!可是,如此年轻的天遣者要是遭了天遣,还真让人有些不舍。风信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盯着蒙生看了看。
  “我不是刚告诉过你俩了吗?怎么喝了顿酒,就变得如此健忘了?”蒙生依然故我,继续挖苦嘲弄。
  两人哭笑不得,气得几乎泣血。
  “别这么仇大苦深好不好?你们可没白敬我酒,我可是帮了你们大忙的。”蒙生似乎觉察到两人的情绪变化,口气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