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滑稽二老
“侄儿不敢！”
“唷，返元初期，你小子翅膀硬了嘛！”韦一波捋起袖子，露出干瘦的胳膊，道：“让我领教领教！”
“侄儿不敢！”松阳子不亢不卑。
“不敢，谅你也不敢，可心里还是想的吧？”韦一波明继续纠缠。
“侄儿斗胆向师伯和师叔讨问两句话。”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韦一波没好气地催促。
“你们是不是瑶崆派的人？”
“屁话，生是瑶崆人，死是瑶崆鬼，这有什么好问的！”林元子几乎暴跳起来。
“你们的修为是不是返元期？”
“当然，你要不相信，尽管放手一试，保证你心服口服！”说完，韦一波得意地笑了笑。
他和林元子百年前，就突破了返元初期。这百年里，一直在东峰闭关苦修，虽然没能再次突破，但实力却是大有增长，又岂是松阳子这个新鲜出炉的返元初期所能比肩！
“弟子不敢！洛水庭的诏令上说得清清楚楚，瑶崆派丹阳期以上门众，必须赴火皇山听命。如果我私下放两位回去，风庭主责怪下来，瑶崆派上下都无法交代。为了瑶崆数千门众的安危，弟子不得不挺身而出。得罪之处，还请林师伯和韦师叔见谅！”松阳子说完，向两人执晚辈礼。
“是啊，洛水庭的脾气谁都清楚，说翻脸就翻脸的！”
“请林师伯和韦师叔三思！”
“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叶朝辛、济古力和裴月英，都先后表了态，一边倒地站在了松阳子这一边。
韦一波兀自一惊，不得不放低姿态。自己和林死鬼长年在东峰闭关修炼，所需的灵丹灵草都是门派免费提供。如果把这一帮人都得罪了，自己随时都可能面临断炊的危险。他怏怏不快地问松阳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们是我的长辈，我能拿你们怎么样？侄子只是想请两位随我们去西峰走一趟，我们去面见蒙长老。”
闻言，林元子的脸色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韦一波也是表情讪讪，似有难言之隐。
“不去，不去！”
“那老不死有什么好见的！”
两人相顾摇头，视若畏途。
在门中，两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蒙十代怕得要命，几乎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能不能换个条件？”林元子可怜巴巴地乞求，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只要不去西峰，什么条件都行！”韦一波见松阳子无动于衷，便继续游说。
“只要林师伯和韦师叔帮我们打开封关大阵就行，见不见蒙长老，是你们的自由，侄儿绝不会强人所难！”
“早说嘛，害得我小心肝儿直打颤！”林元子抚着胸口道。
“去，封关大阵哪有这么容易打开的！”韦一波冷言冷语。
松阳子朝叶朝辛使了个眼色。
叶朝辛心会神领，灵气疾运，气势不断攀升，全身沐浴在淡淡的金光中。
“哟！你小子居然也突破了返元期，有点意思啊！去西峰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封关大阵一开启，我们就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了！”韦一波生怕松阳子又提出别的要求。
“请韦师步放一百个心。洛水庭的诏令，并没有明确要求各门派的长老也要赴火皇山听命。如果风庭主责怪下来，侄儿一个人扛着便是！”
林元子和韦一波大喜，当即随松阳子等人朝西峰飞去。
蒙十带设下的封关大阵，需要四个返元期强者才能打开。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劳驾林元子和韦一波的原因。
然而，结果颇令人失望。林元子、韦一波、松阳子和叶朝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封关大阵却纹丝不动。
“老不死，这不是故意拿我们开涮吗？”韦一波骂骂裂裂地说。
“别乱嚼舌头，当心老东西听见！”林元子提醒韦一波。
“怕啥？他要是真听得见，早就开门接客了，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挥汗如雨！”
最焦急的莫过于松阳子，开启不了封关大阵，就见不到蒙长老，瑶空派何去何从就定不下来。
“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们不给力，要怪就怪老不死设下的封关大阵太古怪！”韦一波说完，招呼林元子，要转身离开。
“师叔且慢，既然我们不行，不如大家一起上，合力再试一次。人多力量大，或许能打开也不一定！”松阳子完全是抱着活马当死马医的侥幸态度。
韦一波瞥了济古力和裴月英一眼，冷哼着说：“就他们俩，苍蝇钉秤杆，能起什么作用！”
济古力和裴月英敢怒，不敢言，长袖一拂，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松阳子阴着脸，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林元子和韦一波就要走远。
“哪个臭不要脸的，在背后辱骂老夫啊？”一个宏大的声音，如平地炸雷，在山谷里回荡，经久不息。
“蒙长老！”松阳子大喜。叶朝辛、济古力和裴月英，也是喜出望外。
林元子和韦一波浑身一震，收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可哪里有蒙十带的影子？两人对视一眼，脚下抹油，赶紧逃窜。
“小兔崽子，再跑一步，当心老夫打断你俩矮脚腿！”蒙十带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元子和韦一波，如被施了停身法似的，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样子颇为滑稽。半晌，两人垂头丧气地折了回来，对着松阳子竖挑鼻子横挑眉。
一座高近百丈的崖壁，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分开，没有飞扬的尘土，也听不到一点响动，仿佛移动的不是重逾百万斤千万斤的岩石，而是柔若无物的光团。崖壁打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窟。蒙十带出现在洞口，身泛华彩，面带朝霞，如神祗一般。
“参见蒙长老！”众人齐齐行礼。
林元子和韦一波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低着头不敢看蒙十带一眼。
蒙十带偏偏挑软柿子捏，走到两人身边，长长地叹息一声，道：“都过去一百多年了，还是一身软骨病！”
“蒙长老教训的是，弟子不才，辜负了百年光景，修为没有半点长进！”韦一波涎着脸回答，浑然不知自己错会了对方的意思。
蒙十带听了，更来气了，板着脸训斥：“做人直不起腰，站不住脚，空有一身修为又有何用！”
林元子老脸羞红，恨不得找条缝钻了进去。韦一波脸皮再厚，也深感无趣，低着头一声不哼。
“不错，不错，看来这一年多来，你们都长进不少嘛！”蒙十带的目光从松阳子、叶朝辛、济古力和裴月英身上一一掠过，语气里透着惊喜。
松阳子和叶朝辛修成返元，济古力已是丹阳巅峰，裴月英也晋升到丹阳后期。
“托您的福，我等有幸从‘光阴之流’中悟出一门修道之法，瑶崆数千门众都受益非浅，修为有了不同程度的进晋。”松阳子不但委婉地说明了原因，而且还向蒙十带表示了谢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蒙十带颇为满意，几度点头。
“光阴之流？”林元子不明所以，韦一波也是满头雾水。苦修百年，修为就是无法突破，两人正为此苦恼，忽闻此言，眼前不禁一亮。如果能借得东风，没准就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了。
“禀蒙长老，邵峰此次随我们南下，不但战功卓越，而且收获很大，在对敌过程中成功突破了丹阳后期。”叶朝辛道。
“哦，还有这等奇事？”蒙十带颇感惊讶。突破的过程，最怕受到惊扰。在战场上突破，几乎等于找死。突破者心神难宁，不用敌人动手，就会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此子果然与众不同，将来成就无可限量！”听完叶朝辛的讲述，蒙十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关切地问：“他去哪里了？怎么没过来？”
“禀长老，邵峰跟蒙生走了，说是去看看伐木队的兄弟们！还让我转告你一声，免得你挂念。不知为何，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至今未还。”
“哦？蒙生也南下了？”蒙十带甚感好奇。
松阳子把一路上看到听到的有关天遣者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后，并下了判断：“虽然天遣者没有明确表态自己就是蒙生，可事实明摆着，除了蒙生，别无他人。您老人家当初的预言和告诫还在我耳边回响，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应验了。短短一年半时间里，蒙生犹如神助一般，不论是修为，还是实力，都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整个修道世界，除了您有这份惊人的眼力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松阳子一番奉承话，把蒙十带哄得心花怒放，乐不可支：“老夫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五百年前，就说有人软骨病不轻，不堪重用。五百年过去，你们看看，还是还是那副德性，烂泥扶不上墙！”说到这里，蒙十带有意无意朝林元子和韦一波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