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古灯
顾铭贵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一口回绝：“不好意思，莲霞楼没有这个价格。”
“十三颗！”
顾铭贵摇头。
“十颗！”
顾铭贵沉吟不语。
他身边的年轻人突然插话道：“十颗就十颗，依了这位兄弟，权当交个人情。”
顾铭贵听了，暗舒了口气，不无巴结地说：“一切听凭黄师兄作主！”
黄师兄是峒山的大红人，深得掌门他们信任，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开设平价商场全天候营业，便出是他的主意。当时，反对的声音不少。最后还是万掌门出面，力排众议，才推行下去。后来的事实证明，黄师兄的主意效果十分明显。虽然大家辛苦了许多，但几大商场赚的钱也确实比平日里了多两倍有余，门派入不付出的局面迅速得到扭转。如此一来，黄师兄的名头更是如日中天。
年轻人热情地自我介绍起来：“我是峒山弟子黄石，不知两位兄弟如何称呼？”
“我们是逍遥的弟子，我叫蒙二，这位是我的大哥，蒙一。”童柯信口胡诌。
“逍遥的兄弟啊，都是自家人。两位若信得过我黄某，不妨随我上楼少聚片刻，我让伙计包装好后送过来便是。”黄石热情地招呼。
蒙生和童柯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六楼设有雅室，布置得十分古典，专门用来招待贵客。四人分主宾落座后，伙计送来灵茶。
“这是产于我峒山第一灵泉——白水泉附近的灵茶，有清心明目、提神醒脑的功效。”黄石说完，朝微微一笑，端起杯子放到嘴边品了一口。
童柯也学黄石的样子尝了一下。入口有些苦味，回味却有微甘，清香更是弥久不散。果然是好东西！
“蒙二兄弟如此钟爱符箓，想来一定造诣不凡。”
“哪里哪里，我是刚刚有所涉猎，懂些皮毛而已。”不知何故，面对黄石，董柯竟有些心虚。
蒙生一直没有说话，盯着雅室墙角落里的一盏破灯发呆。那是一盏莲花状的古灯，损毁得十分厉害，数瓣莲花严重卷曲变形，全身有大大小小十来处残点，还有灯杆和连接灯身的灯线都不是原配。
雅室中有不少收藏之物，诸如古刀、古剑、古法宝等等，虽有残损，但依然能看得出品阶不低，比楼下所卖的东西要好上许多。这盏古灯，除了破损得特别厉害外，并没有特别之处，连一丝古老的气息都感觉不到。童柯非常不解，为什么蒙生偏偏对它情有独钟。
黄石见状，便问蒙生：“蒙一兄弟，对这灯有兴趣？”
蒙生点头道：“好东西，可惜损坏得太厉害了！”
“蒙兄弟好眼力！这灯源于一座深矿中，当时跟矿石完全固结在一起，谁也没有主意到。后来，被我董相雷师叔无意中发现，便带了回来。董相雷师叔，当年是羚莲镇的主事。后来，董师叔调回了峒山，不知何故，这灯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带走。”顾铭贵卖力的介绍。
“矿中？不会吧？”蒙生疑惑地看着顾铭贵。
“董师叔亲口说是在峒陵山矿区发现的，肯定不会有错。”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顾铭贵伸手指着窗外的远山，道：“峒陵山就在那边，离这里不到五十里地。”
黄石盯着古灯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向蒙生请教：“蒙一兄弟，这灯究竟好在哪里，能指点一二？”
“物之好坏，全凭个人喜好。此灯好处之一，是古。依我判断，应该有万年以上的时间。也幸亏埋在矿中，要不只怕早就腐烂殆尽了。好处之二，是做工极其精美，别看它残得厉害，但仍不失神韵。其三是质地，如我所料不差，应该是玄铁所铸，极其坚硬，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它。”蒙生说得头头是道，俨然是名古物鉴定专家。
黄石侧脸看着顾铭贵。
“蒙兄弟，果然是行家！这灯看起来轻巧，实则非常坚硬，莫说寻常刀剑，就是四五品的利刃也伤不了它分毫！”顾铭贵言之凿凿。
蒙生指着满墙的古物，问顾铭贵：“这些东西卖不卖？”
“卖，只是价格比较高。”能选来放在雅室供贵客观赏的，都是好货。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看上了自然也不会讨价还价。这也是峒山派推销的技巧之一。
能不能卖个好价钱，除了顾客个人喜欢外，环境也十分重要。同样一件东西，商铺卖出的价格要比地摊高许多。同样道理，放到雅室，价格起码要比外头的柜台要高两成。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孤品，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价格。
一听说卖，蒙生来了精神，走过去选了两件东西，一把月形弯刀，还有刚才说到的古灯。“多少钱？”他问得很直接。
顾铭贵愣了一下，暗暗佩服蒙生的眼力。这把弯刀准五品，虽不是最值钱的，但也排在前几位。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蒙生怎么会看上古灯，难道真的跟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简单的喜欢而已吗？这些东西送到雅室之前，都是经过门中的长老们检验过的。其他物件，都有明确的结论，唯有这古灯谁也没有摸透。留着又没啥用处，便又被送回莲霞楼放在这里充个数。
“这把月形弯刀，锋利无匹，更难得的是品相完好，几乎没有什么瑕疵。三百五十颗四品灵石。至于这古灯，蒙一兄弟您刚才也说了，做工之美，天下罕见，质地之好，绝世无双。不足的是破损比较严重。挂在这里近两百年，一直无人问津。今天难得碰到有缘人，打八折，再抹去零头，就算一百颗四品灵石。”
顾铭贵话音刚落，童柯跳了起来，直嚷嚷道：“太贵，太贵，不买了！”买了哪么多东西，才九十颗四品灵石不到，蒙生两件东西就要四百五十颗，这生意没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