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集体修炼

  木头在拖拽过程中,会频繁地抖动翻滚,几乎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就在这种无规律的律动中,邵峰摸索出了一套应付的规律,悟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刀道。
  随着修为的增长,邵峰的力量也迅速增加。他把拖木头,换成了顶木头,用刀扎进木头里顶起来搬运。起初,并不顺利。木头虽然相对规则,但却很难找到重心。重心不对,平衡无法把握,也就顶不起来。邵峰就象个疯子,一次不行十次,十次不行百次,久而久之,居然练成了一手绝艺,不管什么木头,一刀扎下去,便是重心所在,从无差错。
  为了追求刀道,不少木头都被他扎得千疮百孔,掉价了许多。因此,也没少被队里人埋怨过。
  邵峰的光辉事迹早被童柯这个传话筒一一灌输给蒙生。
  邵峰搬木头是苦修苦练,蒙生就不同了。他力大无比,最大最重的木头到了他手里都能轻松应对。别人是一根一根地搬运,他是几根绑在一块搬运。别人是人在前拖,拖一阵歇一阵,他是人在后边拉,拉一下撒一会手,如此反复,效率奇高。具体地说,用长长的麻绳系在木头朝山下的一头,人站在高处,手里拉着麻绳的另一头,猛地用力把木头拉竖起来,再猛地撒劲,木头在自身的重力作用下,便哗啦啦朝山下滑去一大截。这样重复多次,木头便成功地被搬运到山脚下的河边。
  这种搬运之法,看似取巧,实则对搬运者的体力要求极高。一根木头轻则五六百斤,重则数千斤,几根捆在一起,没有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拉不起来。
  蒙生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没有间歇,木头滑了一阵刚要停下,又被他迅速拉起,重重摔下,直到跌入河中才罢手。从早晨到中午,蒙生没有歇过脚,六十多根木头被他一个人搬得干干净净。这效率,比三四十个普通人一起搬还要高。照这速度下去,不出三天,这一片的木头就会被他搬空。最苦最累的搬运工作解决了余下的任务就要简单的多,无非是把河里的“木伐”串在一起,顺流而下,运到月牙镇码头沽价待售。
  真生猛,真厉害呀!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可蒙生若无其事,居然看不出半点疲惫。这等神力,只怕师傅他们见了,也自叹不如。
  最开心的莫过于童柯。按照分工,由他负责把河里的木头捆扎成“木伐”,系在河边,避免漂走。捆扎工作虽然消耗体力不大,但春天的河水依然很凉,河中作业的滋味并不好受。蒙生在山上就把捆扎的工作给做了,他只要拿藤蔓把“木伐”系在岸边的木桩上就成了。
  吃午饭的时候,没有发现三小的影子。童柯大声呼叫,却没有任何回音。
  北脉处于瑶崆的北边,山并不是特别高,却非常广袤,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受山脉抬升作用,降雨非常频繁。因此,山中长年云雾缭绕,森林植被特别茂盛,是瑶崆最主要的产木区。密林之中多野兽,伐木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山麂、野羊、胡豺、斑狼出入。
  童柯倒不是担心三个小屁孩被凶兽叼走,他们的狠劲早就领会过,寻常的豺狼不是三小的对手。他担心三小玩得太嗨,迷了路。在密林之中,迷路是十分可怕的事情,即使是习惯在林中伐木的队员也不例外。往往一座小山头,就能让你深陷其中,难以脱困。
  蒙生到是丝毫不急,席地而坐,闭着眼睛,独自修炼起来。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不远处草丛中传来。童柯赶紧飞奔过去。蒙蒙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满身都是草屑树叶,手里抓着只鹧鸪。鹧鸪已断了脖子,断口处还滴着浓稠的血。
  第二个钻出来的是蒙一生,样子很是狼狈,身后拖着只狗大的山羊。山羊四肢被打断,肚上豁开个大口,肠子都露了出来,又偏偏没打死,粗重地喘着气,看上去格外残忍。
  第三个出来的不是蒙生生,而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公狼。童柯着实吓得一大跳,握紧拳头就要朝公狼砸去。
  “二哥且慢!”公狼居然开口说话了。
  童柯收回拳头,定眼细看,这才发现另有蹊跷。只见蒙生生双手紧抱着公狼的脖子,小小的脑袋紧紧地顶着公狼的下颌骨骨窝里。这样一来,无论公狼如何使奸耍滑,都无法咬到蒙生生。公狼早已没了气焰,空洞的眼窝不停地流着鲜血,双眼被毁,浑身颤抖。狼脖子上缠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山羊身上,想跑也跑不掉。公狼赖着不走,蒙一生在前边拼命拉山羊,蒙生生在后边用脚猛踢狼脖子。公狼吃痛不起,四肢乏力,一下跪到在地。
  蒙一生见状,突然发力,拖着山羊,一溜小跑着冲进了人群。
  又是羊,又是狼,饶是一帮老家伙,也个个看得怵目惊心,纷纷散开。
  “二哥,二哥,给我们做好吃的!”蒙蒙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鹧鸪。
  “二哥,给大家来个烤全羊吧!”蒙一生双手叉腰,狼狈中不失威风。
  蒙生生双脚用力猛蹬狼胸,身体猛缩,双手同时一松,借着反弹之力,稳稳地落在半丈开外。那公狼吃痛不起,嗥嗥嚎叫,满地打滚。
  蒙生拍了拍满手的狼毛,不无俏皮地说:“二哥,给我们来份狼吞虎咽!”
  那公狼在地上滚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要逃跑。可刚跑出几步,被脖子上的绳子一勒,又一头栽倒在地,四肢乱弹,狼嚎不止。
  童柯有些不忍,拿起一根木头,照着狼头狠狠砸下……
  伐木队外出作业的生活很艰辛,几乎餐餐都是米饭加咸菜,很少能吃上新鲜的疏菜,至于肉类就更别提了。有三小在,伙食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连两天,每餐都是大鱼大肉。他们不但上山抓野兽,也下河摸大鱼。
  到了第三天中午,该搬的木头都已经搬完,该种的树苗也已经种下。蒙生决定给大家放半天假,明天一早到月牙镇卖木头。
  没事可做,童柯躲在草房里看帅字书。帅字书的文字并不多,看了两遍已记得差不多了。他觉得还不够,决定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老大说了,借他看一个月。一个月后,要再借恐怕就难了。
  这一次看起来很快,熟悉的地方一扫而过,把重点放在生涩的几个地方。看完后,闭上双眼开始回忆巩固。不知不觉中,他下意识地运起了道发心法。以自己的身体做战场,以灵气为士兵,以幂想为统帅,不断地演绎帅字书里的内容。
  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醒了过来,感觉特别神宁气爽,隐隐有突破的感觉。童柯跑出门外,对着一棵红松挥出一拳。咯嚓一声,拳头大的红松应声而断,折为两截。他愣了一下,旋即心头大喜。之前,蕴气八层的时候,他也试过多次,别说拳头大的红松,就是手腕粗的也无法一拳打断,因为力量无法外放。没想到练了道发心法,区区三层蕴气,却能把内力外放。看来,老大没有骗他,道发心法确实比明正心法要强许多。
  既然如此,何不让队友们都试着学学道发心法?他突然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于是,他跑去找蒙生商量。除了蒙生、童柯外,整个伐木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对修道早已不抱多少希望,说句不好听的话,拿活马当死马医,练不成也没人会埋怨。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由童柯负责传授。
  童柯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先是大吹特吹了一通道发心法的神奇之处,说得众人原本古井无波的老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闭目守神宁气息,抱元守一悟道法。
  幂想万物吐灵气,灵气入我丹田里。
  丹田贲门紧收关,任督二脉敞放开。
  灵气上提贯二脉,破壁逆流哺血肉。
  往复循环无断念,梦入玄机始方休。
  血肉淬灵生机发,任督强壮自悠然。
  日积月累血脉旺,更有丹田频涤荡。
  一朝冲灵化龙去,漫道雄关轻跨越。
  工夫不负有心人,悟通通悟道生发。
  教口诀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口诀不长,一共九句一百二十六字。可对这帮老人来说,还是嫌长嫌多,很难记住。整整花了半个时辰,总算勉勉强强全队通过。
  接着,童柯又细细讲解了每一句口诀的含意,以及修炼时的注意事项。毕竟大家修炼明正心法多年,虽然没有多少实际收获,心得却是不少,一个个很快就记住要点。
  “道发心法讲究自然,对修炼姿势没有什么要求,除了干活、吃饭不能修炼外,其它时间随时都行。大家都记好了,道发心法妙不可言,但也有一个明显的缺点,一旦练过三次,就不能再停下来不练。不练,就会失灵,全身灵气慢慢流失殆尽,最后成为废人一个。所以,大家一定要想好,三心二意的,尽早打消念头。”童柯告诫说。
  “练,为什么不练?不管结果如何,总比一条道走到黑好吧!”老孙头意味深长地说。
  大家深受感染,没有一个人拒绝修炼。
  童柯挥挥手,让大家分头回房练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