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坑爹的尤常禄

  面对着尤大福这样的眼神,饶是徐南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他暗叹一声,看着不醒人事的尤常禄,徐南蹙眉道:“方才这里遭贼了,我从客栈处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当我赶到来时就遇见了四个黑衣人,还和他们战了几回。
  随后库房方向有人偷袭我,我回过神时便见一道人影出现在库房处,所以我就出手攻击他,那想得这个人就是他儿子。”
  徐南的语气满满无奈,事实上也真的是很无奈,但有些不甘,他心里猜测其实这个少年人就是偷袭他的人,眼下这就是一场苦肉计。
  只是若这是场苦肉计,那么这也未免太“苦肉”了吧?
  自己刚刚那一下,虽然是仓促之间出手,力劲难免欠缺,但若是实打实的打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如果是击中弱处的话,难说会不会…
  只是眼下尤大福这吃人的神情,他也不敢将这猜测说出来。
  话不能乱说,毕竟这只是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是贼!?他偷自家的家财还暗箭偷袭你是吧?!”
  尤大福本是气得面红耳赤,闻言更是握紧拳头直直上前要和徐南拼命,但被一旁捕快以及下人们所拦住,还是刘迪暴喝一声,吼道:“尤员外!”
  这一声吼如擂鼓狠狠敲入众人心间,一时间所有人止住动作齐齐看向刘迪,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刘迪这才继续说道:“现在你还是快让人去请来大夫为令郎看看才好。“
  刘迪这番话唤醒了尤大福,这才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徐南铁青着一张脸,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心想辩驳几句,但又不合时宜,只能干站着。
  没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几个下人一阵风似的的用轿子抬来摆在尤大福的儿子面前。
  “大夫,还请看看我儿!”
  轿子甫一落地,已是一把年纪的老大夫还未回过神来时,尤大福便上前急切抓着大夫的手,一轮嘴的说话。
  老大夫也一把年纪了,来的路上如同坐了一把急行马车,这让年老体弱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番颠沛,整个过程已是头晕目眩只欲作呕,此时轿子又是这样突兀的快速停下,他的身体一时缓不过来,立时把刚刚所吃的都通通呕了出来,脏了一地。
  尤府下人一阵手忙脚乱,拍背的拍背、奉茶的奉茶,总算把大夫给缓过来了。
  但在这纷乱之际,徐南却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在尤常禄胸前渡了一股真气过去以舒缓他的伤势。
  虽然如此过渡真气于他人身上会减弱自己的真气“库存”,但他也顾不得了别的,只盼望这年轻人没事才好。
  老大夫在尤府下人的扶持下,颤巍巍的检查了尤常禄的伤势,闻、望、问、切一番之后,神色凝重。
  “取我药箱来。”
  在这一刻,他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圣旨,几个下人赶忙将他的药箱拿来摆在他的面前。
  老大夫摊开药箱,取出银针,动作虽然颤巍巍的但下针却是快、狠、准的扎在十几个穴道上,只是片刻仍然不见尤常禄醒来。
  尤大福见状焦虑不已,一把扯过徐南的衣襟,愤恨的说道:“我儿子若是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你偿命。”
  徐南本是强忍着,现下被这么一拉扯,便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尤大福,面色阴翳的说道:“笑话!我一片好心赶来抓贼,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在我和贼人激战之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库房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尤常禄的名声在新郑城人尽皆知,这就是个纨绔,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喜好声色犬马,好逸恶劳。
  不过他在城中却非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恶霸子弟,平日里也不会主动招惹街坊,但他一个特点却是人尽皆知。
  那便是坑爹,无所不用的其极坑爹!
  若要形容他这个“坑”有多深,只怕可以用“深不见底”这四个字。
  此人偷窃成性,但只偷窃自家财物,家中各种各样值钱的古玩字画都被他偷了一遍拿去当铺典当钱财来挥霍。
  有什么东西稍微值点钱的,他都不会放过。
  偷到后来他爹尤大福便不再往家中摆放任何稍微值钱的物品,而是统统锁在库房之中,由几个忠心耿耿并且略懂拳脚的壮仆日夜守护门口不让其越雷池一步,这才保住了家财,没被变卖光透。
  如此这般,尤府不再往家中摆设值钱物当,虽然不说是家徒四壁,但若是不看这家宅豪奢的外观,只看屋内的话。
  任谁也会说一句家境清寒!
  因此尤大福平日里为了这个儿子可是伤透了脑筋,但是儿子再怎么不屑也好,也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还是独子。
  他早年丧妻,又一直忙于商事,所以也是忽略了管教,许是如此,这才教出尤常禄如此极品。
  就比如这次,尤常禄输了钱,在赌场输了相当多钱,数额多得他不敢告诉他老爹尤大福,因为这个数额足以令他老爹对他行家法。
  可是没钱不行,欠下赌场的债,没有钱更加不行!
  那怎么办?
  本来应该是凉拌,就只能静等债主拿着欠条上门,然后再挨一次家法就行,大不了之后在床上修养个十八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今晚家中却被神偷摸上门,库房大乱之后便露了个空,库门大开无人看守。
  既然如此…那若能静悄悄的把债务解决掉就最好不过,家法能不挨就不挨。
  这自家库房里的东西,就是随便顺手摸上几件,就算没有还清本钱那也能清掉大部分债务。
  于是尤常禄便趁着家中一片乱斗之际,偷偷摸摸的摸上库房,想将一些值钱之物拿走抵债,只是令他想不到的便是,好好的他没去招惹别人,只是祸害自家而已,居然躺着也中暗器!
  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噗”的一下正中他心门,然后一股巨大的压抑排山倒海的向他扑来,这便是尤常禄最后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