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同心
林珵心里一紧,慌忙后退:“不是不是!你别多心!我记着你的话,不会跟她们生的,我保证!”
莫小奴不说话,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背转身去。
“喂……”林珵忙扑了过来,抱住她。
莫小奴顺势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把,咬着牙道:“没良心的!”
林珵自知说错了话,不敢辩解,只好赔笑。
莫小奴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来,塞到了他的手里:“真想不给你算了!那么久不来,来了就惹我生气,我就不该费这些工夫!”
林珵忙又赔礼,同时将荷包拿过来细细观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真好看!你的绣工又长进了不少——呀,这是同心结?”
莫小奴抢上前去,要从他的手中夺回来:“我忽然不想给你了!”
“那可不行,”林珵大笑躲开,“给我了就是我的,你休想再讨回去!”
莫小奴自然不会当真跟他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她便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林珵小心地将荷包收起来藏在怀里,重新揽着莫小奴在软榻上坐下,感慨道:“从前我身上的荷包、扇坠、络子,无一不是出自你的手。如今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反而成了奢望了。”
莫小奴仰头看着他,开玩笑道:“既然你那么怀念我做的东西,不如我去绣房当差,专门负责给你做荷包香坠?”
“算了,”林珵慌忙摇头,“那就更完蛋了,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莫小奴瞪他:“那不是很好?你还省事了呢,省得像现在这样大半夜爬窗户进门,跟做贼似的!”
“喂,”林珵有些委屈,“先前是你说要少见面,如今我果真来得少了,你又夹枪带棒的!”
莫小奴想了一想,觉得似乎确实是自己理亏,便蔫了下来,轻声嘀咕道:“我不是想你了嘛!”
林珵心里一软,立刻又忘了自己的委屈,忙着来安慰她。
莫小奴的小伎俩再次得逞,立刻便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笑容。
林珵当然不会看不穿她,只是,他偏就爱吃这一套,也是没办法的事。
二人腻歪了一阵子,时间已至二更。
林珵终于想起了一件正事,试探着问:“我听说,今日筵席散后,你们遇见了恭王?皇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有点儿弦外之音,我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莫小奴当下便把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猜测细细地给他说了,林珵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老贼是越来越嚣张了。楼敬昔不过是为了明年恩科的事在朝堂上驳了他两句,他就下这样狠的手!”
莫小奴跟着叹了一声:“下午的事,我们算是侥幸逃过了。怕就怕那老贼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你跟楼大人要想想办法。”
“放心,”林珵攥了攥她的手,“这件事交给我。”
莫小奴爱听这句话,不禁会心一笑。
林珵想了一想,又问:“可你为何一定要提到闻婕妤?又如何知道那个邵明庭一定不会当场揭穿你?”
莫小奴看着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珵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到底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小奴想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那位闻婕妤怎么样?”
“她,”林珵想了想,迟疑着道:“她很爱表现,想出风头,一看便知是极有野心的。但确实有几分才气,人也聪明灵巧,所以并不十分惹人生厌。”
莫小奴听着,皱紧了眉头。
林珵有些紧张:“你别生气……”
莫小奴倒不至于为这个生气。
她只是奇怪,林珵对闻絮咏的评价,居然与她的判断毫无二致。
但,闻絮咏既然心里装着邵明庭,在皇帝面前难道不该收敛锋芒、尽量不引人注目吗?
这个问题暂时想不通。莫小奴思来想去,还是很委婉地把自己知道的事透露给了林珵。
毕竟闻絮咏这个人虽然可恶,却不算十分坏。邵明庭那件事,与其等到将来揭发出来引起轩然大波,倒不如提前透露给林珵知道,以便将来好安排后路。
也可避免林珵糊里糊涂的做出什么事来,拆散了人家一对苦命鸳鸯。
说完之后,莫小奴有些不安,生怕林珵忽然发怒,回去再给闻絮咏治什么罪名之类的。
幸好没有。
他只是露出了几分困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确定这件事?”
莫小奴闻言有些恼:“若是没影的事,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你当我是在故意诋毁你的爱妃咯?我还没那么闲!”
“不是,”林珵慌忙否认,“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不过,邵明庭的表现,又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得通——罢了,我今后加倍留心就是。”
莫小奴看着他,吃吃地笑。
林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笑我头顶上的冕旒颜色鲜艳?”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莫小奴干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林珵小心地扶着她,一脸无奈:“这有什么好笑的?不都是可想而知的事嘛!一下子选那么多女人关在宫里,我又顾不过来……”
莫小奴益发笑得打跌,吓得林珵大为紧张,恨不得扑过来帮她抱着肚子。
后来莫小奴干脆伏在他的肩上笑,林珵只得小心地拥着她,后来也便跟着笑了。
两人正笑作一团,窗棂上忽然“咚咚”地响了两声。
“怎么了?”林珵沉声问。
管越的声音在外面答道:“皇后忽然出了昭阳宫,往这个方向来了。”
莫小奴大惊失色,忙推林珵:“你快走你快走!叫管叔带着你从屋顶上飞回去!”
林珵起身开窗,将管越放了进来:“先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管越忙道:“不太清楚,也没见有谁进昭阳宫,就看见那边灯忽然亮起来,接着就是皇后出来了。”
林珵想了一想,沉声道:“我们不走。上屋顶!”
管越只来得及答应了一声“是”,院门处已经响起了太监的喊声:“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