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飞鹰向远方 下
“啪”的一声
弧线却没有落在沈岳的背上。先前在沈岳身旁的乌甲男子用小臂替沈岳挡住了这一鞭子。
卢钰仔细观察这乌甲男子,他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要高,拥有让自己羡慕的臂展,手腕处的骨头整块的隆起,显然经历过专门的训练。双眼并不灰暗,但是看上去好像比琼花的眼睛还要无神。
“太师大人,您口口声声讲‘父子亲’现在做父亲的早已释怀,您又何必相逼太甚?”
“老的释怀了,小的可还是不知悔改啊。原初又何必为护着他伤了自家身子?”
“太师大人,天磊自幼习武,您这三鞭子下去,倘若伤了骨头,可就毁了他的前程啊!料想他经此教训,知道了厉害,就要悔改,还望您网开一面。”说着他给沈岳使了个眼色。
“沈岳愿改!”沈岳先前吃了两鞭,也知道厉害,见原初为自己求情,赶忙就坡下驴。
“你自家人都这么说了,老头子又能怎样?”王奕好像还没有气消。“罢,今日本欲欣赏你们年青一代的风采,也无意为难于你,修远扶沈岳起来。”
“沈岳谢太师恕罪。”
“你可还能上马?”
“太师忒小瞧我。”说着沈岳披上银鳞甲单手撑住马鞍上了马。
“天磊休要逞强。”沈冰冲沈岳喊道。
“父亲放心。”沈岳打了个手势便策马而去。
“老头子年老体弱,便上马也是不能,今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战场了。”
乐遥闻言,策马跟上。卢钰却与乌甲男子搭上了话。乌甲男子好像受宠若惊。
“耿原初。”在这一瞬间卢钰察觉到了耿原初眼中一闪而过的光。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不需要解释的。”
“我。”他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子璋,快来。”乐遥自远处朝他挥手。
“就来!”说着卢钰朝耿原初一挥手“一起来吧。”
“子不教父之过,今日之事你难逃关系。做父亲的不只是生下了孩子就可以的,还要养育他,教育他。这方面你父亲做的就不行,你可不能像你父亲一样啊!”
“沈冰谨记伯父教诲。”
卢钰领着自己的二十四武士驰骋在山中,耿原初马慢,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子璋,你可要跟紧了。”乐遥双腿一夹,但觉一阵风刮过,大黄马载着乐遥飞也似的冲出卢钰的视线。
“没那么容易!”卢钰撇下二十四武士,策马追上,乐遥正张弓搭箭,欲射一獐。卢钰心道“我只与王奕有仇,乐城主为人不错,更不曾亏待于我,怎忍心痛下杀手?然而他功夫不差,对王奕又死心塌地,倘若留他,必然坏事,罢!支开他也就算了。”想到此间,张弓搭箭,一箭擦伤獐子后股,獐子吃痛,散开蹄子就跑。
“啊哦,不要跑!”乐遥懊恼地策马追去。
卢钰拨转马头,欲找二十四武士,正撞见沈岳漫无目的地闲逛,原来沈岳吃了两鞭子,受伤不轻,当着父亲长辈的面逞强上了马,后背伤口撕开,再没有力气拉弓射箭,又不肯回去养伤,只得在此闲逛。沈岳既没有发现卢钰,也没有发现自己背后的张弓搭箭的耿原初,只见耿原初离沈岳不过二十步,在这个距离之内,普通人都可以百发百中,若任由这一箭射出去,沈岳必死。“耿原初?他想干什么?”
望着沈岳的背影,耿原初握紧了手中的长弓,“这个小混蛋!”大脑告诉他如果杀了沈岳,无异于要了舅舅的命,但是想起沈业鄙夷的嘴脸,耿原初便是一阵心痛,“舅舅,只有对你不起了,沈业,我也叫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耿原初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杀了沈岳,自己势必不能全身而退,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搭上了长箭,弓弦缓缓拉满,他甚至能听见弓弦收缩的声音,可怜的沈岳还一无所知。耿原初好像下定了决心,正待将箭射出,一支长箭从自己的眼前略过,耿原初一愣,收了弓箭,转过头去,正与卢钰四目相对,卢钰手持长弓,一句话也不讲,就这么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