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来英雄有后人 下
“公子，冷的很啊。”一名武士对卢钰说道，“现在才刚刚立冬，怎么就飘雪了？“
“看这阵仗，不下个几天是停不下来了，化个雪又要几天。”卢钰冲身后的武士说道，“大家辛苦一下吧！”
鹿城城墙绝对是卢钰见过最大最坚固的城池，因为西临太行山的缘故，不存在缺少石料的情况，故而城池通体由青石砌筑，灰砂浆粘合。此时卢钰就站在这鹿城城墙之上。“子璋，你看，那就是安定城，向来是军事重地啊。还有那里，那是湖城，出才子的地方。”一位老者一只手挽着卢钰的手，另一只手指向远方说道，卢钰从他手指向的地方望去，却看不到任何城池的影子。“太师何必拿卢钰开玩笑？”
“哦，你看不见吗？”老者睁圆了眼，好像十分震惊。“我现在老了，看不真切了，但是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每一个城池，现在我还记得它们在哪呢！那，那是龙城，那是山城！那是锦城！那是五象城！”老者越说越激动，竟然流下泪来。“伯父，伯父，您又忘情了。”兵部尚书沈冰上前扶住老者。
卢钰见老者如此，心道：“王奕老贼，我若现在杀你，易如反掌，只是苦了我二十四位弟兄，罢！就叫你多活一天！””我没事。“王奕摆摆手，示意沈冰不必搀扶。“子璋，上次和老头一起登上这鹿城城头的，是你父亲卢景通。”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父亲！”卢钰显得有些激动。“是啊，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是我的门徒，拜过师的。”王奕顿了顿“你父亲的目力可比你好。”
卢钰将手从王奕手中抽了出来“小辈敢问太师，孙大帝贬我父时，你在何处？”
“子璋，怎么这么无礼！”沈冰怪道。
“景通总是有许多利国利民的想法，这很好，只是那次，他把手伸到了天尽头。我和左仆射沈老爷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了他一条命。”
“既如此，是卢钰无礼了。”
“你和你父亲脾气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直言不讳，一样的不拘礼法。”
卢钰心道：“我对哪个都是客客气气，唯独对你这老贼客气不起来。”
“子璋。”王奕用还算有中气的语调将卢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老太师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王奕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叱咤风云的年代，“当年，我和你父亲站在这鹿城城墙上，也是像今天这样，大雪纷飞，青石城墙上盖满白雪。”
王奕说到这里闭上了眼，卢钰也不敢惊动他，“好安静，安静的连徐伽鸣败退的马蹄声都听不见。”王奕沉浸在回忆之中，好像睡着了一般。
“伯父，我送您回房休息吧！”沈冰说着走上前去，要扶王奕。
“啊，也好，老头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子璋你也早点回去吧！小心着凉。”说着王奕将手搭在沈冰小臂上。
伯父真的老了，沈冰这般想着，他现在还能想到伯父红着眼睛不愿被人搀扶的场景，“台阶怎么这么高？存心难为老头子吗？”沈冰忘不了伯父说这句话时沮丧的表情。
“老贼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他要提拔我？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该怎么办？”卢钰心中泛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