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天大误会
然而就在十五年前聚义归心盟盛极一时的时候,岳行云却突然抛弃乔月明,从总舵汴梁南下建康,反而与建康分舵舵主水清蓉生出诸多瓜葛,而水清蓉和乔月明两人不但是师姐妹,而且曾一起在总舵白虎堂共事,关系极好,乔月明之所以能够成为白虎堂堂主,多半还要归功于水清蓉。
当年正是水清蓉从总舵白虎堂堂主之位调任建康分舵舵主的时候,盟主陆藏锋就白虎堂堂主人选征询水清蓉的意见,水清蓉说了时任白虎堂副堂主乔月明的名字后,陆藏锋当场应允,而乔月明和水清蓉也分别是总舵四堂及十大分舵唯一的女堂主和女舵主。
谁知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师姐妹二人却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男人先和师妹做了一段神仙眷侣,竟然又去和师姐做起了交颈鸳鸯,而且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还在建康闹出偌大的动静来,而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岳行云。
不过自从十四年前聚义归心盟覆灭之后,不管是岳行云还是乔月明、水清蓉的踪迹都从江湖上消失,有传言说岳行云和乔月明于汴梁总舵一战双双战死殉情,水清蓉也于建康分舵被袭一战中身死;还有传言说风流成性的岳行云背叛聚义归心盟投靠了一股神秘势力,正是这股神秘势力先是杀死陆藏锋又剿灭聚义归心盟总舵及各地分舵;甚至还有传言说岳行云、乔月明和水清蓉三人都没有死,而是冰释前嫌一同隐迹江湖……
传言纷纷、不一而足,然而个中详情,恐怕连岳行云、乔月明和水清蓉都未必能够完全清楚,而且直到今天他们才算清楚对方都没有死,只是每个人的境遇在十余年后的今日已经大不相同。
当初的神仙眷侣、交颈鸳鸯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一直在心底不断堆积,今日在这紫金山深处的灵谷之内,终于彻底爆发一场生死相搏。
乔月明以州桥十三变和明月离恨刀绝技,身形疾变、刀法诡异,在岳行云周身幻化出一道道残影和一重重刀幕,疯狂的向岳行云进行攻击,仿佛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一般。
而岳行云则依仗奇门兵刃流云勾,将一套浸淫二十余年的流云勾法施展开来,戟来钺往、枪来勾往,在四周化成一重又一重的屏障,将乔月明的离恨刀挡在屏障之外,偶尔反守为攻的一招却万分凌厉,令乔月明不得不撤刀回防格挡。
两人本就对对方的武功招式极为熟悉,此时乔月明疯狂进攻而岳行云全力防守,顿时仿佛回到当年两人刚入聚义归心盟向总部各堂弟子传授攻守之道时候一样,只是这紫金山深处的灵谷并不是汴梁城中的总舵,周围亦没有盟中弟子观战学习,两人亦非演练招式而是以命相搏,招式之凌厉、出手之狠辣,两人相识十余年之久也从未有过。
此刻两人斗到紧要之处早已没空说话,顿时只见刀光勾影在灵谷之内翻飞闪现,转眼间已经是百招之外,却仍旧未分胜负,两人也都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乔月明的武功原本要比岳行云略胜一筹,眼见以州桥十三变和明月离恨刀两大绝技久攻岳行云而不下,顿时忍不住长啸一声,手中招式陡然一变,原本笼于袖中的左手疏忽而动,突然向岳行云屈指连弹,右手刀法则猛然一顿,刀势突然间变的极缓极沉,一急一缓、一轻一沉,却配合的天衣无缝,顿时就将岳行云的勾势带的一滞,几乎被乔月明的指法击中。
无奈之下,岳行云也猛然长啸一声,左手突然抓住流云勾一拧,顿时只听铿然一声机关响动的声音,两尺三寸的流云勾顿时从中间霍然分开变成两把一尺多长的短兵,左手似戟似钺、右手似勾似枪,分别挟雷霆之势向乔月明攻去。
当年在聚义归心盟总舵、岳行云和乔月明两人还郎情妾意之时,两个人的关系就极为微妙,两人当中乔月明极为强势、而岳行云则生性散淡,是以当岳行云突然抛弃乔月明从汴梁总舵远遁建康分舵的时候,就有传言说是因为乔月明太过强势的原因所致,而这一切也能从乔月明一介女流而成为白虎堂堂主而岳行云只是朱雀堂副堂主当中看出些许端倪。
而同样身为女流并且先后身居总舵白虎堂主及建康分舵舵主的水清蓉的性格却与乔月明截然不同,尽管水清蓉处事果敢、作风雷厉,但是在感情上却处处迁就岳行云,甚至当年岳行云离开建康的时候她也并未和岳行云大吵大闹成为仇人,只是守着岳行云留给她的“风流归心、艮岳行云”八个字,如同一个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闺中怨妇般苦等十余载。
却说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变招,乔月明一急一缓,而岳行云的招式则陡然间化作狂风骤雨狂攻而出,两人之间的攻守之势顿时转换,乔月明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月明,你果然还是练成了星痕指法。”岳行云反守为攻之后,终于得到空隙,向乔月明道,“我还记得当年你初练星痕指法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两句话,君若流云、妾如星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说这八个字的时候是你唯一对我温柔的一次吧?”
乔月明顿时脸色骤变,不知道是被岳行云提到当年的事情而羞恼还是因为久攻不下反被岳行云反守为攻而激怒,冷若冰霜的脸颊竟然泛起一抹红晕,向岳行云娇咤道:“岳行云,当年你对我说过的蜜语万千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原形毕露了吗?”
“原形毕露?”岳行云顿时眉头一皱,忍不住反问道,“月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岳行云自问还算光明磊落,何时欺骗过你?”
乔月明冷笑道:“没有欺骗过我?恐怕这十余年来一直在我面前藏拙吧?”斗到此处乔月明已经看出,岳行云的武功绝不比她低,甚至还略胜一筹,当年每次比试他斗故意装作不敌认输,原来只是为了逗她开心而已。
岳行云苦笑道:“月明,非是我故意在你面前藏拙,而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和你拼死相斗,可是你又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好啊岳行云,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乔月明冷笑连连,“原来你早就嫌弃我太过强势,所以才会勾搭上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水清蓉的是吧?”
岳行云顿时无语:“月明,我在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清蓉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总是要提上她?”手中招式突然一缓,差点被明月离恨刀在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
乔月明重新占得先机,顿时气势迸发,左手星痕指法突然又是一变,月朗星疏手使出,竟欲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去夺岳行云右手中的枪勾,流云勾乃是神兵利器极为锋利,岳行云生怕伤及到乔月明,根本不敢和她以硬碰硬,顿时之间左支右拙、险象环生、连连后退。
乔月明岂容岳行云退走,左手右刀攻势更急,口中冷喝连连:“岳行云,你不是要清理门户吗?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岳行云只得将左手戟钺和右手枪勾合而为一,以流云勾抵住明月离恨刀,左掌则使出独门掌法艮岳掌迎上乔月明的月朗星疏手,口中无奈道:“月明,你根本没等我把话说完,便突然动手要取我性命,让我如何自处?”
说到这里,岳行云突然想起两人交手之前乔月明说的那句话,顿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问道:“对了,月明,刚才你说朱雀令牌果然在我的手中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不知?”乔月明冷哼道,“朱雀令牌乃是朱雀堂堂主信物,现在却在你岳行云的手中!”
岳行云愣声道:“本盟规矩,堂主战死、副堂主为堂主,朱雀令牌是梁堂主战死之前亲自交给我的,自然是在我的手中。”
乔月明顿时大惊,脑海中顿时也是轰然一声,岳行云的艮岳掌攻到跟前仍旧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失声问道:“你说什么?朱雀令是梁堂主亲手交给你的?这怎么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岳行云急忙收回掌法,以流云勾护住胸前,向乔月明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当年总舵被围,总舵四堂遭遇数倍强敌袭击,朱雀堂也受到重创,梁堂主遭遇围攻身受重伤,临死之前将朱雀令牌交于我手,并命令我带领堂中兄弟杀出重围隐藏起来,等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为他复仇,这朱雀令牌上至今还有梁堂主留下的血迹。”
乔月明听岳行云说到此处,顿时脸色骤变,蓦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惊叫一声:“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