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当我们谈论哲学或日常反思的时候,我想先行出现甚至于未曾被理会而频繁出现的是关于自我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被忽视,那么在我们的学习过程、研究过程中将会遗失重要的一环;无论是社会科学还是个体心理学还是我们的日常生活。
  之所以提出自我认知的重要性,是因为作为个体的自我对环绕在其周围的世界的理解与反应始终是按照自我的方式来进行的。自我的方式并不是简单的饮食习惯、穿着风格、言谈举止等方式,其根本或者说其核心是个体思想活动的方式,亦即思维模式。思想并不是在生命之初就完善的或者说思想从不是被完善的。在幼年时期,个体正忙于接收信息并形成自己的思维模式。个体心理学表明一般在五岁以后个体的思维模式就基本成型,或者说当个体意识到自己的独立存在之时其思想就已觉醒成型(就已开始思考)。因此,在个体心理学中对早期的研究是非常重要的。当然,思维并不是固化不变的,即使是早期形成的思想方式,仍是可以改变的。
  那么又是以何种方式存在并被赋予意义的呢?将前此发生的事记在脑子里,并在此后能再浮现,这就是吗?或者说对于某件事我们心里不能割舍?无论何种解释,总有模糊之处。“记”“割舍”“忘怀”诸如此类,它们在个体的认知基础中以不确定的方式留存。那么如何切实地识认呢?
  当个体对其身处场景所激起的意识活动与旧有方式不适宜的时候,将会在思想中保留这种不同,也就是被称为的东西。实际上大脑总是在接受新的信息,也就是说,我们所经验到的都是不同的。思想记录了本体所经验到的一切。而通常我们回忆起的往往是冲突的,或者说起伏的;急迫的。我们不妨说或者说曾经的疑惑是待将来再次思考的。而并不神秘,它切合的实际恰恰是此(于此时此景此情)。它并不存在于过去,而是根植在当下。
  可能我们会觉得并不全是使自己疑惑的,相反,它使自我感到真切(真实切近)并且很明显带有情感属性,例如悲伤的分离的,温馨的聚会的。如果说“悲伤的”值得自我反思,那“温馨的”又有什么值得反思的呢?或者说我们一如既往的认为平和适宜的是理所当然?(对于的形成此前我们说的是“不适宜”“不同”而后又用了“冲突”“起伏”,或许现在我们透过所带有的情绪属性能较直观地理解,但“不适宜”源在无——有)“疑惑的”“困惑的”并不应该因其常带有的沉重苦闷的情感属性而被驳斥,相反,对轻松愉悦的情绪的追求或许才是我们应该扬弃的。
  是为了再思考而成其自身,而“再思考”并不是说个体的中存在有某种至高的真理需要我们去挖掘,而是说“再思考”能改变自我的思维模式。这种将得的思维模式不是预设的,不是简单回想就能得到的确切的方式,正因如此,对的普适观念才暗示我们去回味、留恋而不是去思考。
  那么就让它作为在旁人看来应该所是的那样存在着又有什么不好呢?当然,即使研究哲学的人或许也可以放弃这个环节,它倒是会借着一次次的被回味提醒你,提醒你再一次来“回味”。即使被遗忘,它也会通过闪回来给予提示。它并不是具有独立思维的个体,这只是它为其所是的存在方式。
  也正因为如此,对的再思考成了自我认知的极其重要的一环,它并不仅是首先出现的(首先并不是说存在于现实之前,而是它在思想中触目;先行出现)而且是不可缺少的。个体对自我的认知抛开了就是在否定自我的存在方式,否定自我的曾在;逃避。
  那么如何才是对的再思考而不仅是简单的品味呢?我们首先要正确认识的情感属性。从表面上看,在形成的时候就保留了个体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并不饱满,或者说根本与现身情态的情绪不同。它并不是从过去而来的情绪,只是印刻在思想中的情绪开展方式。我们回忆起某件事情所产生的情绪是实时性的,可以说中的场景,让我们产生了某种情绪(例如“那时的我是快乐的”是曾经的情景让我产生了快乐的情绪——激活,并认为那时的自己是快乐的,而普适的“感到……”的说法其实是“感应”)。或许我们可以说,当意识重新充盈了被影刻的某种映像,就成其所表象了。而我们对的再思考并不会磨灭它的情绪印象,相反,它会更清晰明了或者被印刻上其他情绪模式。
  认识了的情感属性,我们才能放心的思考——尤其是美好的是我们不愿破坏的——并且减少怕的情绪的产生的可能性。含糊地说“再思考”是理性的思考,之所以说“含糊”是因为“理性”一词是模糊的;我也不曾确析理性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反复的回想体会来获得我们想要的,但这无疑是危险的。回忆本身就是危险的,其危险性在于可能产生的自我质疑或认知偏移。如何去尽量去避免这种危险呢?或许我们需要同伴在旁,或许我们也可以在思考时将注意力尽量投入到中,减少实时的刺激以尽量忽视之外的情感,注意观察中的他人及其行为或者天空的颜色、环境的明暗甚至对气味的等等,关键是在中自我的变化。自我的行为往往是演变的关键,而在以自我为旁观者的中,自我的情绪变化将是关键。这些关键并不都是的支撑点,但在自我认知中却是应该重视的;特别是当我们处于活跃的氛围中,回忆快乐会更快乐,回忆悲伤会更悲伤。
  这种认知方式可能在应用心理学中经常用到,目的却仅是寻求对个体行为的解释而不是对个体思想的补益。对自身行为诸如“怕黑”“对红色不适”“暴力”我们都能从中获得解释,普适的观念仅止于这一层面,或许因为我们不得不忙于手头事物而只求得一种浅显的领会,但进一步的理解也并不深奥。也并不会在我们自以为理解透彻后就褪祛,它反而如同被擦拭般清晰好似在嘲笑我们对收获的满足,回忆反而会作为得以保留。
  直面自己的无疑是值得被称赞为勇敢的,当然这并不重要,能阐明一丝其中的疑惑却是能使自我产生情绪变化的。对的思考会让我们认识“被隐藏的自己”或者“被忽略的真相”而这么一来,可能会产生或加剧对自我“自卑”或者“优越”的认识——自卑和优越是自我认知的偏差,表现为可能的偏执的自我否定和自我肯定。或许通过认识自我的如一性能减少这种风险。
  自我的如一性(始终如一,如此及后的一贯性)无非就是坦承个体的唯一(如一性中所述及的“唯一”并不是给“我”所代表的个体赋予某种独特的超越地位,真正领会到了如一性倒反而首先会领会到一种孤独),坦承(中的)选择是唯一自我的选择,坦承(中)被要求承担选择结果的是唯一的自我(或者用普适的观念解释;承认自己的选择)。自我的如一性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到的,而在回忆中它往往会多次浮现。它也并不是为了将个体导向为勇于承担责任的个体——或许这是一种后果,它只是某种可能被自我忽视的内在的显现。而我们提前认识如一性就能够在思考中找到支撑点,并且在思考中通过对它的进一步领会能帮助我们坚持更久或者有所得。
  这里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无论是回忆还是对的再思考最终都是没有神秘宝藏这类的,在最终处只是虚无。自我认知终将通达虚无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截取我们所需的并改善自我的认知方式以在与他人的交互中更自信地自在;只有看着愚蠢的人才会为了答案埋头苦钻。(这种截取的方法我将它理解为截势。从无到有的过程称为势,而截势是指先行放置“有”,从而从“无——有”中截取“无——‘有’”,类似于提前获取,不同的是“有”。)
  或许我们可以在最后再次提出对的再思考的必要性——只不过用另一种方式。当我们感到与在他人共处中充当的角色出现硬涩并开始质疑的时候,当对未来的期景也消退不了内心的疲惫的时候,可以选择使用这种哲思上的方法来寻求解答;瞧,这就是截势。或许它不会起作用,但当你需要一个办法的时候,它将作为一个可行的答案出现……
  ——2019.5.25
  我的处所的简陋院子里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我采撷缕缕为一束当作礼物送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