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骄傲的少年,曾经的诗篇
这些个尊师重道的道理从小不绝于耳,直到遇到麦瑟姆,这熟悉的回响才再次涌现。
大学过后我们就丢掉了这种谦卑,或许更早,而如今我们又得叫一个人“老师”,来讨好这位引路人。
“老师,快点,来柜台这里!”杨涟和伊夕曦叫到,麦瑟姆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整个大厅光彩照人,大理石地板被擦得反光。
秦晓夜上前去拿起手机,打开收付款功能。“服务员,麻烦开个小包间,我们一共六位。”
麦瑟姆在迅速地审视一周后,也来到了柜台前。
“好的,888号包间,请稍等,你们可以先进去,里面暂时帅帅哥!”
只见服务员小姐姐死死盯住麦瑟姆,脸上春光泛滥,桃色翻飞,而老师则像受了惊的野马,眼神都恍惚了一下。
“请请问你们是一起的吗?”服务员带着激动而颤抖的语音说道。
“嗯,他是我们以前的一位老师,现在回到这里安顿,毕竟外头太不安全,虽然说之前这座小城也受到了些许的风波。”我察觉到了她神色有些不对劲,急忙解释道。
“请问您贵姓啊?”
麦瑟姆老师也很有礼貌,开口就是:“鄙人姓麦瑟姆,名”
我们拉开老师,要首先是因为他的头盔翻译系统驾驭不了博大精深的汉字,其次是再这么让他俩勾搭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隔间里。我和老师四目而对,他一脸疑惑地说:“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苍海?”
“当然了,现在趁他们还在唱歌,是时候教学相长啦!”
在外面“灯红酒绿”的时候我跟麦瑟姆老师聊了许多关于人类和天使之间的差异,而他也根据我的话语来调整从头盔上取下来的耳膜镶嵌式的翻译装置,试音的时候,就像一个搞笑的老外学汉语,还好外面歌声雷动,否则我的“奸笑”声可就暴露了。
“好的苍海,大致我都明白了,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额KTV是啥?”
老师的这句话差点让我晕倒过去,到底谁是老师啊,诶
我和麦瑟姆从小隔间出来,与他坐在一起,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尽力地回忆着。
“我好像从我爷爷那里听说过,这种你们称作KTV的东西,我小时候常常闹着要听爷爷讲故事,每次讲到这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东西时,他就会泪眼朦胧,还总说什么回不去了原来,爷爷口中的开心场面,就是这样啊,看起来蛮吊胃口的。”麦瑟姆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着。
端木贴着老师的耳朵说:“要不,我来给你的翻译装置导入一些歌曲啊老师,一起来唱嘛,这样才有意思。”
还没等麦瑟姆同意,端木就摘下他耳朵里的翻译器,麦瑟姆吓了一跳,喊了几句“家乡话”,那个哭笑不得的发音又一次进入耳畔。
配对成功后,端木又在手机上上下滑动着,我将脖子伸得老长,他仿佛是在点歌。
一曲散去,屏幕中切换了歌曲,“骄傲的少年”五个大字映入眼帘,这首老歌,不知多久没听了啊。
第一次听到此曲时是是在历史课上,当时的历史老师也算开明,在枯燥的课本教学后往往会播放一些纪录片或是动画来进行历史启蒙,而这首歌最为那动画的主题曲在合适不过了,中国的近代史,就如一位骄傲的少年,在荆棘中蹒跚而行啊。
而更合适的是,把它当做高考冲刺的神曲,即便我们班并不流行这个,但在网上还是疯传这首歌。
见到麦瑟姆愣愣的神情,我给老师递了一瓶酒,自己也开了一瓶,坐在他旁边。端木和秦晓夜拿起话筒,等着前奏,跟着它的律动摇摆。
“从一开始,当初我还是,一个天真而又爱哭的孩子,十年之后,终于才明白,只要全力以赴就无所谓失败”
秦晓夜轻柔而又略带成熟的声音把我们的思绪带回了学生时代,说起来从分开到现在也过了十年,庆幸的是,大家似乎除了外貌妆容,都没有什么变化,心里还住着那个最初的摸样。
而端木唱歌不容易放开,除了做实验和关于科技的东西兴致勃勃外,似乎没什么事是放得开的。
他跟着夜大佬的歌声,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唱道:“转眼间,一切都已改变,新的世界新的起点就在眼前;受过伤,也流过了眼泪”
不知为何,我们的眼眶渐渐湿润,不敢说拼了命,但冲刺的时候,也是在沙场上奋勇杀敌,我们受过心灵的创伤,在半夜微亮的台灯前流过无奈的眼泪。现在,硝烟再起,我们真的要在战场上刀尖舔血了,这一次,一分别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副歌来临,我们全都热血沸腾,一齐高唱:“奔跑吧,骄傲的少年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
两位女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十年,在各自的路上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也对生活麻木过,放弃过,可是促使我们没有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是不甘的小火苗,谁不曾是一位骄傲的少年呢?
而在伊夕曦和杨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时候,麦瑟姆却没有包含热泪,不过他的眼眶也是湿润的,只不过那种泪水反光得厉害,看得冰凉。
“老师,怎么了?”我问道。
麦瑟姆擦擦泪,说:“不同的世界,在时间流的交汇中有些东西果然不会改变,就比如说这首曲调,是如此的熟悉,来勾起我的回忆。”
他抬起头,轻叹一声,接着回忆曾经:“那是一段后悔莫及的爱情,一段非常遗憾却又值得怀念的往事。”麦瑟姆又将头低了下来,颇有一副“低头思故乡”的架势,“这首歌在天堂也有,只是填词完全不同,在我所在的世界中,它被赋予的是歌颂爱情的诗篇。”
麦瑟姆轻轻哼了起来,所有人都安静了,而曲调也不再热血。
“在那远方,那闪耀的山岗,一双翅膀很久都不曾飞翔。”
“我曾努力,去到那人的身旁,让她的神圣的微笑不再深藏。”
“亲爱的,你是否闭上眼,然后悄悄与我零距离地擦肩。”
“算了吧,你还要远走他乡,最后挣扎的双手还是放开吧。”
“亲爱的,你听得到吗,这曾经的诗篇,吞吐我的怀念。”
“亲爱的,你听得到吗,你的羽翼,就这样张开吧。”
“你的翅膀,不一定要飞,也可以张到最满将我笼罩。”
“诗至末尾,依然不后悔,女孩你说的再见如月唯美。”
气氛安静的可怕,剩下酒精作用下抽泣的麦瑟姆。
善于安慰的伊夕曦坐到老师的身边,我主动让开了位置,她说:“麦瑟姆老师,我不知道您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像你救下苍海一样,不后悔就好。”
“当然了,这首歌也陪了我好久,没事,反正我现在也就两百多岁,正值轻狂年少呢,那个双翼楚楚动人的女孩早就走远了,而我的人生还没结束呢。”麦瑟姆突然就恢复了微笑,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又是没有战乱的一夜,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老师教给我们的又会展现出怎样的效果,有人说将自己深藏起来,不被别人看透,就是成熟。而麦瑟姆老师,一位两百多岁的少年
将自己的前尘往事,在啤酒的作用下当成故事讲给我们听。他的酒量真的不好,几瓶便能醉倒,不过他能够向我们吐露心生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现在的他两头得罪,也不知道图个啥,失去一切,抛下一切,来与我们为伍。
我们一路上扛着这位无家可归的战士,他的翅膀好几次因为宿醉而张开,那一刻,简直比鬼片还吓人
还好在我们的掩护下安全回到小屋里,我们将老师放在我的房间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抬着抬着就到了这,估计是小时候坑习惯了。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麦瑟姆,就是个邻家小哥哥嘛,根本不像一个在我生死存亡之时绽放出无限光芒的神,虽然这种“神”现在在全球各地满天飞,但他带给我光芒了,照亮了我那阴暗的一瞬,我就只认他一个神。
“睡吧,老师,在恶魔再次践踏这片土地时,我会给你光芒的,尽管微弱得连火花也不如。”
离开房间,大家都没心没肺地各自入睡了,我仿佛看见沙发在向我招手,而我也没有办法,投入沙发君温暖的怀抱,把放在沙发上的小毯子盖在身上,把抱枕紧紧地抱在怀里,侧着身,慢慢睡去。
夜半,乌鸦在窗外的树枝上鸣叫,而我在厕所里尿尿
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中的我,已经有了黑眼圈,因为战争时期,部队也一天比一天严格,毕竟那样的对战真的使我们伤亡惨重。
夜风诡异地吹起窗户,但房子入住没多久,并没有鬼片里的嘎吱嘎吱响,反倒是从镜子中看到乌云中,一缕星辰格外醒目。
它似乎还高速移动着
哇嘞,这他妈不是战舰吗,还一黑一白,天地军队怎么打着打着就喜欢往这里拉锯啊,靠。
我赶紧冲回房间,又担心麦瑟姆酒没醒,则折返至端木的房间,也就他靠得住了。
我破门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他疯狂摇动,嘴里喊着:“出事啦,端木宇醒醒!”
端木张开惺忪的睡眼,刚要骂我,又同时看到了火光。我们相视一眼,眉头紧锁。
端木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把短剑,似乎是凯尔勒金属制成的,不过做工瑕疵,似乎是个半成品。
他盯着刀剑,嘴中嘟囔:“看来又要开战了,就让我试试这个新发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