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回家

  从前的我一心想走出这个小城,最常挂在嘴边的是“山区人,素质就那样。”我经历过所有的困苦,磨难,背叛,换来手握通知书的含泪狂奔。2个月后,迎接我的是高楼大厦和秩序井然的街道,我知道,属于我的时刻将要来临,一切都在计划着。
  可是一切都在那天晚上绚丽的闪电中化为泡影。
  就在一天前,美国的哈维博士召开新闻发布会,热情澎湃地要迎来跨时代的科技——玄子加速对撞器,按照理论上的说法,它是世界的眼睛,能看见一切物质,也能将空间切割。
  然而,蓝色光芒照耀着广场,全国15亿人目不转睛地见证这伟大的时刻,玄子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加速,碰撞,转换……
  蓝色光芒愈发刺眼,把人们的希望全都像切割空间般毁灭,机器的巨响中,天上划过一道闪电,将爆炸的能量带向全世界,它放出调色盘中所有的色彩,所到之处的空间颤抖着,呻吟着,如玻璃一样裂开,全球各地出现大小不一的裂口,有的黑,有的白。
  那天晚上,地球真正的主人,降临了。
  不知多久还是跟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全世界国家放下恩怨,利益,团结一心。
  科学家们经过5年的努力,潜入他们的世界,研究报告公布的一刻,我们才明白人类有多么渺小与自以为是:
  一直以来,地球就存在三个空间,它们在最初的时候完全相同,可是时间线的差异却改变了这三者,人类在几十万年的进化中自相残杀;天使则制定严酷的法律和一致的宗教信仰来把地球布置成为天堂;违法的天使被圣法庭流放至最后无人的空间,成为恶魔,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把地球变成无主之地。
  天使和恶魔的科技领先与人类太多太多,跨空间侦查器早已看破人类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们一直无视着落后的文明。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居民因为玄子加速对撞器将空间撕裂,天使与恶魔两族时隔5000年,再次冤家路窄,正如他们所认为,人类的世界已不值得伟大的地球母亲所留恋,他们将我们的世界当做战场,人们四处逃散,联合国将全世界聚在一起,成立跨国自卫队,全球征兵。
  我被以前的同学安国骗去入伍,哪知道所有的训练都和大学军训截然不同,全是针对天使和恶魔的打击训练,比大学军训苦上十倍百倍。
  我就想着浑水摸鱼,少我一个多我一个会改变战局吗?不如逃命去,可又身不由己地待在部队。终于在教官的骂声中完成训练即将迎来分配,当天晚上就向上天和神明祈祷,把我安排在没有战乱的地方吧,我还年轻,我还没活够,就是不知道现在“神明”作为我们的敌人会不会成全我……
  “苍海下士,您即将被分配至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第二中队,守卫无战乱区,现建阳区已成为难民避难区,请领取你的相关文件,于今日凌晨飞往目的地。”
  安国用着建阳口音朗读通知书,我却只顾瞪大了眼,我当然希望能够分配到无战乱区,只是,没有想到是那座城市……
  凌晨的飞机上,大家都安然入睡,只有我注视着窗外。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将人投入苦难中,兜了一圈又兜了回来,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要到达那座我曾经发誓要走出去的小城,我的思绪又回到十年前,我们的欢声笑语挥之不去。
  我泪眼看向熟睡的安国,就如他在课桌上睡得跟死猪似地,流着哈喇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崩山之音……
  “这样了还睡得着,没心没肺。”
  双眼微闭,我也入了睡,虽然只剩半个小时,但安国应该会把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