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咱要是不呢?”
  “那你们的下场会和它一样。”
  师父迟疑地接过了那柄匕首,那男人一边换着手枪弹夹一边径直走到了那烧焦的尸体旁边,只一脚就把那尸体开到两米开外,蹲伏下来,用手敲打着地上的砖块,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听见师父淡淡地说了一句,
  “守陵人。”
  “这,守陵人?是搞什么名堂的啊?师父。”
  “守陵的。”
  得到师父这样的答复,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说这不就和没说一样嘛?我还能不知道守陵人是干什么的?做我们这行的经常打交道的就是他们了,说得简单点,其实就是给死人看门的。虽然这么说有些欠妥,那帮子人也未必接受,但我觉得这可能是最为恰当的理解了。再说一个守陵的能神秘到哪里去啊?他好好地不守陵,来这里干什么?而且看他全副武装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善茬,还是得小心为上。
  师父把那刀递给了我,在包里翻找着做法所需要的东西,我就趁着这个时间仔细地观摩了一番。
  我比了一下,这刀只比我一只手掌长那么一点,又拿在手上掂了下,发现它是一边轻一边沉,稍微沉的地方主要是在刀尖的部位,感觉像是灌了铅。增加重量或许会更称手一些,但为什么它又要这么来设计呢?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必要的时候丢出去可以保证刀尖始终保持最大的击中率。它外表乍一看和普通的匕首没有多大区别,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雕饰,只是一眼看上去感觉,莫名显得怪异一些。之后,我用手试着刮了几下刀刃之后才知道那刃的另一面生着细密的尖刺,不仔细看的话可能注意不到。另外,我还注意到它的古铜色不太像是漆上去的,更像是时间久了沉淀下来的,尽管有些磨损的地方开裂了,颜色也脱落了,但露出的颜色要比古铜色还要浅一些,也就是说这刀的本来肤色可能就是这样的。围绕着刀身环刻着一圈又一圈我并不认识的古文字,但给我的实际感觉那更像是个符咒。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
  “君生,你去看看屋子周围还有没有这种缸。”
  我在老屋的周围找到了几个类似的水缸,不是太小就是已经破得不成样子。里面除了低量的水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小山坡,紧靠着老屋的背面,很陡,又因为刚才下了点雨,所以我爬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力气。我借着刀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爬到快一半的时候,刀尖插进土里却好像碰到了像石头一样硬的东西。
  我试着用手扒开了点土,看到了和泥土不一样颜色的东西,我把耳朵贴在上面,用刀尖敲了一下,听见了那东西里的回声。
  我朝师父喊道,
  “在这!”
  那男人听见了,走了过来,师父走在他的后面。
  他瞟了我一眼,又看着那个东西说,
  “继续挖。”
  我看不惯他一脸冷漠的表情,把刀还给了他,抱起了手说,
  “妈的,你就不能自己动手?”
  他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就上去用手继续扒着土,我和师父就站在旁边看着。
  他一直扒到那东西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缺口,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我确切地知道那就是个水缸,只是缸口好像多了个盖子,可能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不被泥土给埋了。接着,他用手枪把那露出来的地方打了个窟窿,然后把手放进了外套内层。
  我和师父被惊到了,一看,他拿在手上的竟是两个手雷。
  “你想干什么?”
  “让开。”
  还没等我们准备好,他就已经把两颗手雷丢进了窟窿里。
  “趴下!”。
  由于离爆炸源太近,不仅是手雷,还有那些水缸被炸飞的碎片都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轰隆两声之后,那小坡已经被炸塌了半边,缸里的水像瀑布一样冲了下来,许许多多的人头散落了一地,集体发出了沙哑而低沉的哀嚎。而更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坍塌后的洞里还有成百上千个水缸,正同时发着水流哗动的回音,有的似乎还跃跃欲试地顶着缸口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