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妹妹，你哭什么，他该死。”空羽冰凉的声音响起。
她不该伤心吗？海楠天杀害了她的父母，可十六年的父女情，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珊瑚，你不该和他在一起，放下仇恨吧！”白眉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在逐渐下坠，周围一片黑，她伸手想要抓住那光亮，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周围充斥着无数的声音，复仇与懦弱的情绪搅得她发狂。
白眉拿着海楠天的武器，冲向了空羽，刀即将砍下，空羽斜身躲开。
机关蛇猛的冲过去，咬住了白眉的手，她疼得松开了刀。
刀落下，空羽抬腿踢向她，她的身体被击飞，成抛物线摔倒在数米开外。
“你不配做绝尘和玲珑的儿子。”白眉吐了一口鲜血。
“哼，拿这种话激怒我，可不是个好做法。”空羽突然发狠，机关蛇朝她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咬到她的心脏上。
海珊瑚飞过去，流星弯刀朝机关蛇刺去，她帮白眉挡了一道伤害。
“你不要伤及无辜，她和那件事没有关系。”
“没关系是没关系，可你也看到了，她刚刚企图要杀我。”空羽道。
白眉捂着伤口，“珊瑚，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已经没了人性，他心中只有仇恨，你和他在一起，也会被仇恨的怒火所灼烧。”
“白姨，你别管我，我清楚自己再去做什么，你走吧！”她又对空羽道：“哥，放她走吧！”
“放她走可以，只要她答应不管我们的事。”空羽道。
海珊瑚扶着白眉从地上站起来，“白姨，你就答应他吧！我不想你死。”
海楠天已经死了，如果白眉再出事，那她就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珊瑚，听话，你跟白姨一起走好吗？”
“不，我还不能走，我要替父母报仇。”
见她心意已决，白眉知道，她再怎么劝说也是劝不动了。
“你若是不答应，那我也不会走。”
说完话，白眉又握紧了天禄弯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自己的哥哥带入歧途，我要替你杀了他。”
刀峰滑向了空羽，他身体悬空，向后滑去，手中牵引着机关蛇的丝线上泛着血红的光芒，那股力量聚集到机关蛇的头顶。
望着眼前的景象，白眉心中一愣，“这，这难道是玄冥心决？”
刀还没砍下，机关蛇已经咬住了她的大动脉。
空羽的声音在后方幽幽响起，“既然珊瑚那么在意你，那就留个全尸。”
海珊瑚绝望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身子一软，跪倒在地，都死了，两个牵引着她和过去的人都死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爬到白姨的床上，不愿和海楠天回家，她说她要和白姨一起睡，她搂着白姨，总幻想着白姨就是她的母亲。
她多希望他们是一家三口，然后快快乐乐的活着，可这却是梦境。
她扑倒白姨的尸体边，抱着她痛哭一场。
“妹妹，有什么好哭的，他们都该死。”空羽冷声道。
她抓起流星弯刀，刺向空羽，刀离他的喉咙越来越近。
最后一秒，她停住了。
“妹妹，我是你哥哥，你唯一的亲人，你杀了我，在这世上，你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她纠结着，脸上带着愤怒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有你这样的哥哥。”
她高声喊着，好像大声喊出来，就能平复心中的痛苦，然而这痛苦却百倍的侵蚀着她。
见她有所犹豫，他伸手将她手里的刀压下，“妹妹，不要和抗拒现实。”
山林间起了风，落叶翩飞，风带着秋的凉意，正一步步逼走夏的影子。
——
当派出去寻找的人告诉飞砚钦，没找到海珊瑚的人，飞砚钦才突然清醒了过来，那些天他是怎么对她不公平。
等她真的走了，他才开始后悔。
他一个人坐在厅堂里，形单影只，孤独又寂寥。
门外传来骏马嘶叫的声音，他抬眼望去，寻飞花和傅庭一同走了进来，前者脚步急促，面带怒意，后者依旧面容冷峻。
寻飞花一进门，就抓住了飞砚钦的肩膀，“门主，珊瑚去哪儿了？我怎么听说她不见了。”
飞砚钦沉默着。
“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你把她气走了，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越说越气，他挥出拳头，重重的打到飞砚钦的脸上。
对方一个跄踉，也不还手。
“她又不会武功，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她无依无靠，身上又没带钱，肯定饿坏了。”他抓紧了飞砚钦的衣服，准备再挥去一拳。
傅庭上前拦住他，“够了，这也不能全怪门主，你与其把气撒到门主身上，还不如四处找找，先把人找到才是最要紧的。”
谁料飞砚钦道：“傅庭，你别管，让他打，是我太粗心了，是我没为她考虑。”他近乎咆哮的喊出了心中的自责，是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现在只想找到她。
寻飞花捏紧抬起的拳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放开了飞砚钦。
“门主，那个女人突然出现，你难道就没怀疑过吗？”他提到凝月。
“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是我的问题。”飞砚钦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为什么还在为她开脱，她一来，珊瑚就和你吵架，我看，她来刀祭门的目的就是要把珊瑚赶走。”还在气头上，寻飞花说话也冲了些，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正巧此时凝月就站在门口。
寻飞花见她走了进来，未免有些尴尬。
凝月却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表情，她走到飞砚钦身边，“砚钦，我打探到珊瑚的消息了。”
“哼，刀祭门找不到的人，你却能找到，本事还不小。”寻飞花阴阳怪气的道。
“寻公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愿和你吵嘴……砚钦，珊瑚很有可能被寇西帮的人抓了。”
“寇西帮离祁连镇极近，说是他们，倒是有可能。”
第二天早上，外出搜寻的人回来报飞砚钦，在郊外的密林中发现了打斗的痕迹，飞砚钦和寻飞花两人赶了去。
泥地上有几个坑，应该是下雨时，人跌倒在泥土中形成的。
飞砚钦在泥土中扒拉着，发现了一些零碎的木头片。
他将这些木头碎片拼合到一起，正好就是寇西二字，他断定，这胸牌一定是寇西帮的人所拥有。
寻飞花见他发现了什么，把脸凑过来，“门主，看来我们真得去寇西帮走一趟了。”
飞砚钦冷着脸，拿着血祭刀道：“现在就去。”
“门主。”寻飞花叫住了他。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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