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海楠天将手轻搭在海珊瑚的肩上,日夜担心的人还活着,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见海楠天身体羸弱,海珊瑚心里更加的难受,她抱住了她的父亲,“爹爹,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是不是那冥幽教的人害的。”
“有你白姨在,用不着担心我。”他咳得厉害,病得严重,却还是那句话,叫她什么也不要担心,她又如何能不担心。
“爹爹,我都知道了,是冥幽教的教主,是他要害你,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真是想不明白。”
“好孩子,他们是想要抢夺我逐月山庄在祁连镇的资源,所以才对我们痛下杀手,你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是这样吗?”她有些怀疑,可父亲也不像是骗她的样子,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抢夺资源那么简单。
“是的,你父亲说的是对的。”白眉补充了一句。
连白姨都认可了这答案,她就没必要再怀疑了。
“珊瑚啊,逐月山庄……”海楠天道。
海珊瑚知道他要说什么,接着道:“爹爹,都怪我,是我不好,没有守住逐月山庄,让那群坏人有机可乘,都怪我,我应该好好跟您学武功。”
海楠天有些心疼,“逐月山庄的事爹爹从来没怪过你,爹爹没想要你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找个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爹爹就算安心了。”
情绪上头,她红着眼眶轻轻的啜泣着。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以后要记住,莫要再提逐月,也不要再去想着寻仇。”
“好。”
海楠天将目光转到站在后方的飞砚钦身上,对海珊瑚说道,“你和白姨出去会儿,我有话要单独和飞砚钦说。”
“爹爹,有什么话连我也不许听。”
“走吧!你爹爹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海珊瑚还想说什么,在白眉的劝阻之下,还是退出门外。
海楠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的伤是不会有好转的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是靠着白眉给的丹药,二是靠着股意念。
屋内只剩下两人男人,一个老年垂暮,一个风华正茂。
“海伯伯,你单独留我在这,是想说海珊瑚的事吧!”
海楠天轻咳了几声,他暗暗佩服眼前这个少年的洞察力,“是啊!现在逐月山庄没有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她,不知你能否答应,替我多照看照看她,就算你不喜欢她,当她是你的妹妹也好,只要能给她一个安定的,能给活下去的家,我就死而无憾了。”
家,这个词对于飞砚钦来说有多陌生,她没了家,而他有家,却不想回。
良久,海楠天见飞砚钦依旧没有要回话的打算,心中已不抱多大希望。
然而,对方却开口,“好,我答应你。”
回去的路上。
海珊瑚一直追着飞砚钦问,“砚钦,砚钦爹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飞砚钦依旧是淡漠的表情,“没什么。”
“你就告诉我嘛!”她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
“快放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飞砚钦被她闹得头大,他回去以后真得想法子治治她,不能让她这么嚣张。
路人看见这两人,只当是打情骂俏的小情侣,都暗地里偷着笑,这让飞砚钦更加的难堪了。
他越是扭扭捏捏,海珊瑚就越来劲儿了,她搂着他的肩,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放。”
终于,飞砚钦败下了阵来,“他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到你出嫁。”
飞大公子已经在心里磨刀霍霍了,他真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给嫁出去。
海珊瑚站在原地,望着已经走远了的飞砚钦,心里偷着乐,这下,他就再也甩不掉她了,只要他们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就有机会。
“飞砚钦,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她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道。
飞砚钦和海珊瑚走后,白眉替海楠天熬了药端进屋。
喝完药,海楠天终于停止了咳嗽,“白眉,这些天辛苦你了,我是早该死的人,不配享受这些。”
“胡说,我可从来没嫌弃过你,再说了,十六年前的事不怪你,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海珊瑚交给奚云的人照顾。”
海楠天叹了口气,“你难道看不出珊瑚对飞砚钦不一般吗?她终究是要和奚云的人纠缠在一起,不过飞砚钦和飞振天不和,和奚云也扯不上太大关系,而且,我和飞振天曾经有过约定,如果珊瑚长大了,就嫁给他的儿子,如果是和飞砚钦在一起,离奚云又远,而且也满足了那丫头的心愿。”
“你什么时候同意的这婚约。”白眉有些激动。
“你别担心,飞振天不知道她的身份。”
“这样太冒险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当时我有求于他,若不是他,你能平安从卧龙谷回来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这天底下没有比飞砚钦更适合的人了。”
他的武功高强,就算是空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有他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海珊瑚。
自从得知海楠天还活着,海珊瑚心中的郁结也一点点散开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阳光明媚,天空甚蓝,连她雕刻的一对小人儿也快要完成,只差收尾的工作了。
她拿着木匠用的大刷子,刷着人偶身上的灰,又清洗了一边,那灰头土脸的人偶顿时焕然一新,闪烁着光芒。
趁午休时刻,她跑到了飞砚钦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边传来声响,“什么事。”
“砚钦,砚钦,是我啊!”
“进来。”
她推开了红木雕花门。
飞砚钦在处理事务,见那红白相间的团子跳了进来,他放下了手里的活。
“大中午的你不午睡去,来我这干什么。”
她扑到他身边,“砚钦,我的小人儿雕刻好了,你要不要看。”
见她一脸期待,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在哪儿。”
“但是你现在不许看,要晚上才可以看。”她神秘兮兮的说着。
“这是什么道理。”
“这样吧!晚间我们一起吃饭,然后我给你看,如何?”
算了,由她闹腾。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