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的心思
只好说,“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了,有些事不是我说什么年轻人就会去做什么。”
海珊瑚低着头,不敢看飞砚钦,她怕在他冷漠的眼眸中看到失望的自己。
她记得他说的话,每一个字。不准喜欢我,也不准说我喜欢你。
屋内有些安静。
半晌,飞砚钦道:“我—”
“我才不要嫁给他呢,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海珊瑚捏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压抑,撂下话,她快速跑了出去,娇小的身影一头扎进夜色中。
“这—”苏志远望着海珊瑚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尴尬,难道是他看错了?他明明感觉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啊!看来真的是他老眼昏花了。
“大哥,这都怪我,乱点了鸳鸯谱。”苏志远对海楠天说道。
“没事,小女儿家的心思谁也猜不透,由她去,我们接着喝,来砚钦,我给你也满上,你也莫要去管她。”
三人又喝了一杯,对刚才的事闭口不谈,气氛恢复了融洽。
“海伯伯,你有伤在身,还是少喝些吧!”你来我往的喝了五六杯,海楠天和苏志远皆是醉醺醺的,可他却依旧是面不改色。
他的酒量是个谜,反正至今是未被谁给灌倒过。
海珊瑚跑到了庭院中,她手撑在汉白玉栏杆边,面前是一片睡莲池,水潺潺淙淙流淌着,初夏的微风吹动着鳞次栉比的荷叶,正飒飒作响,偶尔能听见一两声蛙叫。
她的心情十分烦闷,根本无暇来欣赏眼前的景色,她刚刚说了什么,她这样只会让他们离得更加远,可她还是说出口了,在他拒绝她之前,给自己挽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可她却真真失去了他。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身,她抹了一把脸,调整好情绪,将眼睛上快要溢出的一层薄雾掩盖了去。
转过身看去,原来是他。
那高大的身躯就站立在她面前,她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不想嫁给我是对的,你该有更好的归宿。”谁料对方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她今天这番话是真是假,他突然很想弄明白。
“也许吧!反正我以后都不会缠着你了,你放心,上次你和我说的话我记住了,你既然救了逐月山庄,那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他望着她低头的侧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颤动着,看不出情绪,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咯。
为何他会感觉有些失落?
“你们喝完酒了?”虽隔着一定的距离,可她还是闻到了那一股醉人的酒香。
“是的,海伯伯和苏伯伯都醉了,已经由下人扶着回房歇息了。”
她一挑眉,“那你也醉了?”
“也许吧!”他走到她面前,面对着她也靠在了栏杆边,两人离的很近,大概有一片荷叶的距离。
他突然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无意间抬头的她注意到了那目光,被他这样赤裸裸盯着,她有些受不了。
谁料那张好看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干嘛突然离她怎么近,她不敢想,可‘喜欢’那两字又抑制不住的冒出了她的脑海。
他喜欢她?不,不,不。
绝不可能。
对方离她只有一口气的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细腻的皮肤纹路,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好像在仔细地打量着什么,凉凉的触感,他的指腹轻碰到她的脸。
“你看。”
她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之中久久不愿醒来,对方却把她的梦给打破了。
梦里什么都有……算了,面对现实吧!
她望向他拇指和食指间,有一团白白的东西,“是柳絮。”
“嗯。”
他手中的柳絮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温暖着他的指尖。
此刻,他很清醒,可他却宁愿自己醉了。
风清清拂过,静默的黑夜中突然飘来片片柳絮,就像是晶莹的雪一般。
海珊瑚伸手去触摸这黑暗里白白一片,眼神不小心就落到了身形壮阔的少年身上,对方也在看这翻飞的柳絮,她忽就笑了。
是她啊!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世界,这翻飞的柳絮,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属于她的秘密。
对方动了动嘴,“我回去了,不用送。”
她目送他离去,心中一半欢喜一半忧伤,她不要记得他冷冰冰的背影,只愿记得他那一低头的温柔。
夜深,她睡了个安稳觉。
最好的晨起,便是有太阳照到脸上,一睁眼就能看见那金灿灿的光芒,直暖人心窝里去,海珊瑚就是在这样一个早晨醒来的。她睁开眼,房子被照的透亮,连屋里用旧了的东西都好像是新的一般。
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正巧阿月烧了热水提进来,“小姐,你醒了。”
“嗯,这一晚上睡的可真踏实,舒坦。”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衣裳,接过阿月递过来的脸巾,在脸上蹭了几下,慢悠悠的走到镜子前,睁开了惺忪睡眼。
“啊~”
阿月被这惨叫声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打翻了脸盆,“怎么了,小姐。”
她关切的走到海珊瑚身后,正低头望着。
对方整个身子匍匐在几案上,脸贴着镜子,眉毛拧成一团,大声哭喊着“长痘了,长痘了,我的脸。”
“小姐,快让我看看。”阿月倒是不慌不忙。
“你看。”她指着阿月看,脸颊上的确是鼓了一个红点。
“没事的,擦点白姨的药膏就好了。”
“白姨什么时候还给了你治这个的东西。”她问。
“小姐这你就不知了吧,阿月脸上前段时间也长了,都是靠白姨的药膏治好的,你看我的脸,现在连疤痕都没了。”
海珊瑚仔细的瞧了瞧,连连点头,“嗯,真是神奇,快给我也拿点儿过来。”
涂抹了药膏,她便出了门,从今天起,她就要重新开始和父亲学习防身的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