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听说有个高手
男人将她逼到死角,炽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畔。
那呼吸令她全身起鸡皮,她望着男人的脸,当她要细看他的五官之时,一团白光照到她脸上,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男人大手搂着她的腰,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突然紧张起来,心底泛起一阵苦涩与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她都不认识这个人。
心中一惊。
她突然睁开眼,望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原来,这是个梦。
她还在逐月山庄,而这里是她的家。
午日当头,艳阳高照。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虚汗浸湿了一大部分。
午睡因为这个梦而结束,但她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
真是难受。
——
“奚云派二公子,你们听说过没,那可是江湖上燃起的一颗新星。”
祁连山脚下的祁连镇上,胭脂铺,烧饼店,卖鱼卖肉的,吆喝声一片。这是一条布满大小商铺的长街,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有衣着鲜丽,坐在四面透风的矮轿子里的贵妇,也有手提着葱蒜的普通市民,还有蹲坐在墙角,歪着脑袋如饥似渴的乞丐,脚边放一破碗,等待着好心的路人能够施舍一二枚铜钱,让他能够吃上一顿饱饱的早饭。
六月的天,不热不冷,微风和煦,阳光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柔和的笼罩着这座古老的小镇。
在街尽头处,有一间老字号茶馆,门面上侧挂着白色的粗麻布,上面印着个黑体的大字‘茶’,正随着微风轻轻的飘荡,
茶馆内座无虚席,馆内专门请来的说书老先生,每日清晨都会登台演讲,激动的喷吐唾沫星子,讲着江湖上的趣事,高人。
而坐下的人无一例外,听的那是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十五岁参加奚云派创办的比武擂台赛,夺得冠首,十六岁离家出走,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十七岁创办了刀祭门,得到了一批江湖中独来独往的高手拥护,如今二十有二,而刀祭门的生意也是如火如荼,开遍了大江南北。”
坐席间,有一普通市井小民笑着道,“既然是奚云派的二公子,怎不留在奚云派,就算做得再大,又怎可与奚云派相提并论,那可是江湖第一的名门正派,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
“是啊,这可不假。”有人接着附和道。
说书先生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耐心的听着下头的人发表观点,这样好啊!说明大家都被勾起了兴趣。
“这二公子原先可是奚云派掌门飞振天最宠爱的儿子,他天资聪慧,从小便有过人之处,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说起来,若不是他离家出走,与掌门闹翻了去,这奚云派的掌门之位可就该是他的了。”
闹翻?众人更加的来了兴致。
“老先生,快讲讲。”
说书先生捋了捋嘴边的长胡须,慢慢道,“还能有什么理由,当然是为了女人……”
他其实也不知缘由,但编一个糊弄台下的听众,这本事他还是有的。
台下一片哗然,“想不到这飞家二公子也是多情之人。”
“说起这刀祭门,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要你有钱,就算是神仙的命,那里的人也能……”,说书先生没再说下去,而是在脖子边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大伙就都明白了。
听到此处,众人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他长的啥样?”
“据说样貌奇丑无比,黑皮大脸,还长有暗疮,一般人见了都恨不得退避三舍。”,说书先生道。
茶馆二楼的雅座里,大门敞开,刚好能听见楼下的声响,那老先生说的话悉数落进了楼上有心人的耳朵。
雅客包厢里坐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柔软纤细的手里端着花白色玉莲托盏,刚沏的武夷山红茶还冒着热气。
小姑娘有一头黑亮的头发,从额头正中间分开来,分别在两边贴头皮绾成两个发髻,并缀着红色的玛瑙石,那颜色通透,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红得滴血,却是异常的美丽。
她微微仰着头,露出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两弯罥烟眉浓淡相宜,白净的脸上稚气未脱。
“刀祭门”,她重复了遍楼下说书老先生的话,若有所思。
站立于她身侧的小丫鬟命唤阿月,从小就跟着她,一直操持着她的生活起居。
“小姐,这说书老先生的话也只能当故事听听,你莫不是当真吧!”
“是吗?听起来倒也是个厉害人物,不如去会会。”
阿月有些为难,面露担忧之色,“小姐,海庄主可是吩咐了,今天吃完早茶,便要回去。”
小姑娘轻拍了下桌子,微微蹙眉,“哼,烦死了,爹爹天天就知道看着我,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逛,干脆把我打晕锁屋里得了。”
“若不是三天前……”,阿月颤颤巍巍说着。
“是啊,三天前,可恶。”
小姑娘一跺脚,腰间缠绕着的娟红色丝带轻轻飘动着,原先还平静的脸此刻换上了愤愤然的怒意。
三天前,祁连山上的逐月山庄突然收到了采花大盗的拜帖,声称要夜探逐月山庄庄主的独女海珊瑚的闺房,还大言不惭在拜帖上写到自己从未失过手。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天看完拜帖,海珊瑚将它撕了个粉碎。
虽然说逐月山庄在江湖榜上有名,逐月山庄庄主海楠天的天禄弯刀也使人敬畏,可惜海庄主的女儿却是个武痴,这个武痴并不是说其钻研武功成痴,而是说她是个彻头彻脑的武学白痴。
武学书上的东西她过目能忘,教过的招式也是怎么学也学不会,用她自己的话说,‘我也很想学啊,可惜学不会,能有什么办法!’。
起初海楠天还费尽心思的教导她,可后来见她依旧没有长进,慢慢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只要她不离开山庄,便不会有安全问题。
可现在麻烦了,居然有采花贼盯上了她,而她身边却没有一个得力的高手保护。
海庄主便盯她盯得更加紧了,整整三天,三天没让她踏出过闺房,今天若不是她硬求着海庄主,抓着他的衣服假装哭了几滴眼泪,海庄主他是不会放她出门喝早茶的。
既然有高手,而且还是刚兴起的小门小派,若是能入她逐月山庄门下,岂不是更好。
她思索着,已然走出了茶馆。
六月的天,渐渐热了起来,明黄的光线照在她纯白色的纱衣上,有种朦胧之感。
刚迈出三两步,她身后突然窜出十七八个人,各个穿着草绿色布衣,腰上挂着刻有逐月二字的坠子。
海珊瑚无奈的看了眼阿月,又看了眼身后恭恭敬敬的一群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身后的人,都是逐月山庄的弟子,负责她海大小姐早茶之旅的人生安全。
既然他们想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
她仰着头往前走去。
路上的平民百姓大多被这架势给吓傻了,纷纷给海大小姐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