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心思
徐兰离开笔墨的时候无声无息，橘子走得时候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动静。而这两人的离开也让若云心底难免去想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进入笔墨是因为运气好，如今看来没有徐兰的帮助他还不知道如今在哪里呢。
而现在他虽然“贵”为副主任，但是却因为橘子跟徐兰的走难免有些“兔死狐悲”。原本有些事他不愿取相信，也不愿去想的事如今也再次涌上心头。
老吴，若云每每想起的时候便会自然想到他在进入笔墨公司的时候老吴对自己的帮助，但是如今看来随着自己“成长”到了主任的位置，老吴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再是之前那么简单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若云想不想，现在的老吴都成了横在他在笔墨前进道路上的一个“障碍”了。若云要是想在笔墨更进一步，势必要触及到老吴的利益了。
若云扪心自问没有去想过从老吴嘴里夺食，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去保证老吴不会这么想。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是孔老夫子说过的话。原本若云也曾怀疑过孔老夫子未必说的话就一定有道理，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难免会往这方面去想。
之前徐兰的名声就是老吴有意无意传递给若云的，导致若云很长时间内见到徐兰就会下意识地认为徐兰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而老吴传递给若云这种观念的方式就是通过罗月！
可是若云不愿去相信罗月会是这么一个有“心机”的人，毕竟自始至终罗月对他的态度也都算得上坦诚真心。
即便是若云后来居上的成为了副主任，若云也没从罗月的一言一行中感受到任何异样。
但是他之所以会不断灌输徐兰不是什么好人想法却又是切切实实存在过的——唯一可以解释的便只有一个——罗月被老吴潜移默化地“洗脑”了。
也只有这样解释若云才能解释——他不想把人想得太坏，但是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去怀疑老吴。
就好像这次自己无润安城续假的事一样，自始始终老吴都没有跟自己打任何招呼，便是连一个问候都没有。
若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老吴的态度：你自己犯错了，我也救不了你！
这倒真的不是若云多想，而是老吴以前对徐兰、柴子静、李龙等人都用过这样的方法。然后将这些人的“小辫子”死死抓住，以此在工作上占据主动。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若云接下来在工作过程中再有什么“纰漏”，老吴有极大的可能会把这次的事捅出来一起算旧账——之前理化组的那个叫蟹克跃的主任就是这么被逼走的。
有着笔墨“理化才子”之称的谢克跃算得上是笔墨迄今为止除了李芳雨、若云之外晋升主任最快的人了。而且他升为主任之后要比如今的若云要有“实权”得多，直接“凌驾于”理化组之上，便是连整个笔墨最精英的教研组也是受他管辖。
升为主任的谢克跃意气风发，一心想在笔墨干番大事业。他刚成为主任没有多久便替教研组的老师申请了一项教研补贴。
这项补贴为教研组的成员每月多出五百，用以激励那些除了常规代课还要额外参与到笔墨自己的教材研发之中的老师。
而这项补助一出来后，原本那些对于教研提不起兴趣的老师纷纷改变了态度，一周一次的教研改成了两周三次甚至是一周两次。笔墨自己也刊发了各科的试题教材，这在家长跟学生中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反响也不错。
除此以外，谢克跃也提出了在笔墨开展试点的奥数班、物理奥林匹克班的想法。由他牵头，带着几个数学组、理化组的老师开了几个试点小班，结果还真的在省一级的大赛中拿到了名次，也向外宣传了笔墨学校绝不仅仅是差生补习，也是优等生拔高的首选之地的印象。
可以说谢克跃在对于如何发展笔墨，让笔墨在肥城做大做强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与能力的。而他所做的一切其实也能明他能够把这些做好。
然而谢克跃有的不止是能力，他还有着与能力匹配的“野心”。
在老吴这些人看来谢克跃的想法就是野心——谢克跃想让笔墨上市，然后他们这些主任真正能够成为笔墨的股东，参与到公司的决策中去。
而不是像现在，他们所谓的股份其实只是老李给的“干股”——一旦他们离开了笔墨，这些所谓的股份也都不复存在。
一个人有野心、又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看上去似乎他在职场想做成的事是一定能够成功的了。
然而事实并未如此！
谢克跃刚开始的一些列举动都获得了老李无条件的支持，但是后面他任何的建议与想法似乎都遇到了各种阻力。
要么是老夏的质疑，要么是老吴的甩锅。甚至于连数学组那个老好人——王主任有的时候都会反驳谢克跃的想法。
不过即便是这样，谢克跃仍然能够获得老子英语组的主任——梅主任的认可与赞同。
这一度让若云、罗月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梅主任与老吴一样，原本都是英语组的两朵“金花”。当初老李要开VIP班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两人：一个留下来做英语组的主任，会很稳定，收入也很可观。另外一个去带VIP组，一切都相当于开荒，前途未卜。那个时候梅主任怀了孩子，老吴刚结婚。二人原本关系就好，老吴便主动承担开荒的担子。所以后来梅主任一度跟老吴亲如姐妹。
所以在后来谢克跃一系列的举动都获得了梅主任的支持后，几乎所有笔墨的人都觉得大跌眼镜。甚至于有一次老吴在开完会之后直接气哄哄地从楼上奔了下来——后面跟着梅主任。
而那次他们也破天荒地听到了梅主任跟老吴在办公室里大吵了一顿。
原本在若云、若月他们以为梅主任是“眼红”老吴当时的权势利益时，后来的一些列转折可谓是精彩。
先是梅主任跟谢克跃两人合伙提出了在新的四十八中校区旁再开一个校区的建议。而这个校区开了之后也在前面两个月每天都雇了二十来个人去宣传招生的事。
招到的学生也都是百元班——即一百元就可以报、科一颗一个学期的课程！
这种脑残到类似与自杀行为当时的提出来的口号也相当震撼——给肥城的辅导机构界清场！
即笔墨利用自己在这个肥城二三十家的分校的优势，集中这些校区的招生资源集中在一个校区进行“清场”式的招生，从其他辅导机构“抢”生源。
这种提议当时在若云看来简直就是不懂市场的自杀之举——因为现在社会发展的情况是没有哪一家企业可以真正实现市场垄断。就算是石油还有中石化跟中石油呢！特别是在辅导机构这一块，笔墨也无法做到满足各类家长的各种需求。
有的家长是奔着提高成绩去的，而有的家长则是奔着孩子的兴趣爱好去的，更有的家长只是花钱买个心安……
光是学科上的辅导笔墨就做不到去“情场”，更不用说有些家长给孩子报课是学科，有的是美术，有的是舞蹈……
别的部门如何看待这个提议的若云不清楚，但是就他们学士组——也就是负责招一对一或者是小班的学生的人就私底下议论开了。他们中的很多人直言谢克跃想法是很有野心的，但是压根没有执行或者是成功的可能。
就连小申这样的“撞钟和尚”都在私底下跟若云说：“师傅，你说着谢克跃不会是脑壳坏掉了吧，他难不成以为现在笔墨在这个肥城说一不二了啊？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和信心去喊出来‘清场’这样的口号的，梁静茹吗？”
有此可见谢克跃的这个提议与想法有多蠢了。
偏偏这么脑残的提议竟然还给老李批准了，甚至于宣传的人数老李也照单全批了。就这样前后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候，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新校区招到了学生有五百多个，零零总总算起来营业额只有五万多一点。但是光是宣传费用就达到了十来万——算是创下了笔墨宣传成本最高的校区记录。
在财务核算校区人员成本的时候，老李算是黑着脸在管理会议上坦言：“这个校区开赔得只剩内裤了！”
而后老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与手段都让若云现在明白了什么叫“捧杀”！
谢克跃被降为理化组的组员，让他安心代课。教研组划到老吴名下，新校区则划给梅主任作为最大股东——至于校区的损失老李只字未提。似乎这些损失就拿谢克跃的降级作为泄愤之用了！
而梅主任跟老吴也“和好如初”！
有了老吴跟梅主任这么一出之后谢克跃在整个笔墨可以说是再无立锥之地，只能自己主动离职。这也就造成了目前笔墨几个主要学科里面独独理化组没有主任。
而谢克跃的经历也告诉了笔墨很多人——在笔墨，轻易不要去招惹老吴，否则只会在笔墨待不下去。
而若云在经历了徐拦住这件事之后对于老吴的认识可谓是又有了深刻的了解。
他隐约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步谢克跃的后尘。
但是这些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猜测的而已，全然没有任何根据。
或许老吴已经想对他动手，只是缺一个借口而已。
若云自问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老吴的事，他相信老吴就算是想要动自己也多少会考虑这一层。再加上目前在整个笔墨老吴“树敌”颇多，她也需要有个人站在前面替她挡枪子。如果这么说的话，老苏似乎一时半会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若是以前若云对于老吴这种态度倒也无所谓。就算是谢克跃在众多老师里面口碑那么好，被老吴摆了一道，若云也不觉得怎么样。
因为在他看来出来工作也算得上是“混”。谢克跃自己出来混不讲究，也不能怪老吴对他下手。
充其量算是种因得果，怪不了谁。
内里其实是若云没有高尚到那种地步去批判谁做得对，谁做得不对。坦白说只要这事不轮到自己身上，他都不会觉得怎样。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徐兰对自己那么好，橘子也明里暗里算是关心过自己，又帮过自己。而按照之前若云自己了解的情况来看，老李对徐兰有的那些看法应该有不少是受老吴影响。而若云自己也受老吴的影响一直对徐兰的态度爱答不理。
再加上橘子跟莉莉隐晦地提醒了自己，说老吴其实对自己一直防着一手，那么久不由得若云不对老吴有些想法了。
但是说真的，想要对老吴动手的话不太现实。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整个笔墨里能够一言决定老吴生死的就是老李。但是让老李弄走老吴显然不可能，这等于让他自断一臂。
除了老吴以外老夏——也就是老李的连襟对于老吴印象不怎么样。他一直对老吴身兼数职颇有微词。毕竟老吴呆的几个职位都是要职。换句话说就是各科的老师、组长乃至主任在工作的时候都要看老吴的脸色。
如果可能，伸脚让老吴栽个跟头，老夏应该十分乐意。
而且老夏作为老李的连襟，一直对老吴的明里暗里的使绊子，未必没有老李用来掣肘老吴的用意。
用罗月的话说就是老李最擅长的就是干这种事。用老吴牵制诸如郭紫燕这样的一堆惹事精的校区负责人。又用老夏来牵制老吴，毕竟疏不间亲。
但是若是让若云去主动给老吴下绊子这也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标准。他虽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暗地里下套使绊子的事他却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但是若说徐兰跟橘子平白受的窝囊气就这么算了，若云心底也觉不甘。如果自己跟老吴撕破脸，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如果有能不跟老吴撕破脸，又能挫挫老吴锐气的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