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画地为牢 十
眼下两人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张半寥显然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张半寥呵呵一笑，对着小云说道：“阁下十分有意思，明知道若云跟我家沐风是好朋友，还要如此试探于我。”
“试探？”若云率先提问：“什么试探？”
小云看向张半寥说道：“在你进这院内的一瞬间的时候这院子里的诸多禁制便已经启动，你直接进入这位张先生的小结界内也是我故意为之，我想看看的是这位张先生究竟想做什么。”
张半寥微笑摇头说道：“阁下说笑了，我不过是想着把自身的情况更直观地告诉阁下罢了。”
小云微微笑道：“确实，若非如此，先前你那一手控火的手段我定然是要出手的！”
“什么！”若云心里有些怒了：“你们在彼此试探，然后拿我试手？”
小云马上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对张先生不了解，只能让你先探探虚实。”
张半寥也说道：“你不必担心，便是当时他不出手，我也只是点到为止。所以你看最后我不是将你从结界之中放出来了吗？”
即便是小云跟张半寥如此说，若云还是心里感觉十分憋屈自己几乎感觉到生死一线了，却原来不过是两人再彼此试探于了解的方式！
张半寥眼见若云面上难看，微微笑道：“此是也不是你这朋友一意孤行，若不是我张半寥有心试探，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而且你自己可能还没察觉到，正是刚才我一热一冷这种极致的环境逼迫你，你如今的感官知觉是不是更为敏锐了？”
若云皱着眉头想要回觉，却忽然有所察觉，似乎在院外有风吹动院子里的树枝在摇动，甚至于他能够听到张半寥伸出的几根手指头在背后袖口处敲着桌沿，似在思考着什么。
若云心里惊疑不定，看向张半寥，面上满是不解。
张半寥笑着说道：“人的潜力往往会在极致危险的情况下被激发，由此之后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也远超于旁人。刚才我以冷热交替的法子有意刺激你，也有给你一些好处的想法。否则单单以你的身体素质想要完全承受住我张家的气运还是有些困难！”
若云默不作声，没有去否定张半寥，随即又看向小云。
小云没奈何只得点头说道：“行了行了，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事先都会跟你商量的，好了吧？”
若云点了点头，此事才算就此揭过。但是他马上又转脸看向张半寥问道：“既然大伯你本体是一只火龙，为何能够用寒气驱散我身上的燥热呢？”
张半寥看了看小云，眼见小云不吭声便又转向若云说道：“我身具火属性这个是先天性的，所以在我受了伤之后也是来肥城这里疗伤。正是因为这里有着远超于别地的阳刚属性，能够帮我快速的疗伤。但是有阳刚之气不行，还要有中和的阴气。而翡翠湖的阴气则刚好能够满足我的这个需求。所以你们先前在翡翠湖看到的一部分阴气外泄正是我用这里的布局从中截取的一部分。”
小云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而若云则是露出恍然之色。
张半寥继续说道：“雪霁山上的那道龙脉正是有了阴气续命，才得以留到而今，我能慢慢恢复也是截取了这一部分的阴气。”
若云疑惑：“既然翡翠湖的阴气是有人布局形成的锁阴大阵，那么大伯你在暗中截取阴气岂不会被布局之人察觉？要是被……政府的人知道了，你不是要有麻烦？”
听到若云这么一说，张半寥朗声一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若云奇怪问道，随即他又恍然大悟：“是了，这里的布局张家也有参与！也就是说张家在肥城的城市规划局里面也有关系！”
张半寥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若云已经明白了一切。
而这个时候半天没有说话的小云忽然开口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会跟着这副皮囊一起老去消散？”
此言一出，若云脸色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而张半寥却是猛然一震！
小云歪着头说道：“我刚才才想起来似乎还有一种情况是我察觉不出人、神的情况的。那便是你自己的元神已经与人融合在了一起，这人不知道自己是神，或者说你不知道自己是人！”
若云脸上满是疑问：“什么意思？”
而张半寥则是满脸讶色地看着小云，似默认了他的说法。
小云斟酌着用词说道：“在上古时期有一类神，因为下界之时与人有了感情甘愿将自己的元神融入人的躯身与人一样历经生老病死。这类人产生的后代也会成为半神半人的存在。而这类人我也是瞧不出的因为纵观整个上古时期也没有多少这样的人！我很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自愿将元神融入到人的躯身的，还是说你是这类人的后裔？”
张半寥摇了摇头：“都不是！”
“都不是？”小云眉头皱的更紧，随即唤出陆吾，把张半寥的情况说与他听，让他也想想是否有这样的情况。
陆吾出来之后凝眉想了个遍，也没有想出张半寥的这种情况。最后两人只得看向张半寥。
张半寥叹了一声气才说道：“我原本是一条火龙，这你们刚才已经见到了，而张家的曾祖张九松早年在游历山川时曾经救过我的命。那个时候我刚好在渡劫衰弱期，任何敌手的出现都有可能导致我形神俱灭。而张九松无意之中闯入了我修炼的地方替我扛下了两道雷劫，使我得以喘息。而后我与之分道扬镳，再回来时他已经作古，张家也已经到了我父辈当家的时候。而我毕竟是因为张九松才渡劫成功的，所以这恩不能不报！所以我主动舍去肉身，以元神之身托生在张家二子张半寥身上。如今我就是张半寥，张半寥就是我！”
若云惊疑不定：“大伯，你是……”
张半寥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张家人！”
小云面上带着不解之色问道：“即便是这副躯身已经成为束缚你的存在你也在所不惜？”
张半寥忽然面上露出莫名微笑：“我且问你，凡俗之人何以为凡俗之人？修道之人何以为修道之人？”
小云皱眉思索，半晌不语，随即看向张半寥：“还请阁下赐教！”
张半寥长身而起：“凡俗之所以为凡俗，只因凡俗心有牵挂，活着会有诸多牵绊。而修道之人之所以修道，求的便是一个了无牵挂，无愧于心！”
小云皱眉，陆吾思索，只有若云目中渐渐明亮！
片刻之后小云终于明悟，转脸看向张半寥抱拳说道：“既然如此，先生当受我一拜！”
张半寥坦然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