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护士依云
丈母娘,亲朋好友都给了好多钱。手术费用完全够,你放心每天我都回来看你。医生说你一点事没有,过两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男人满脸胡茬,一看就是几天没刮了。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深情的看着袁子言。摸摸她的额头并不很烫,又继续絮絮叨叨的说。
医护人员无奈的看着表催了好几次,男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行前叮嘱医生用最好的药,别怕花钱。
医生听到家属的叮嘱,也说让家属放心,他们会尽心尽力照顾病人。态度谦恭温和,就像家长会时候带着温和笑容的的老师。
家属出去以后,医护人员又各自归位。常护士已经交班,新接班的护士脾气很好,动作轻柔。这让连日来的愤怒和恐惧化为乌有。
她抽血的时候会说:有点疼哦,我会很快的。事后,看着并不能说话的袁子言说: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袁子言认真的轻轻摇摇头,护士一看高兴的嚷叫起来。
“我的病人刚才摇头了,她醒过来了,意识清醒。看来我的师傅真的有一套。那,你看,那么严重的病人今天居然醒过来了。她在看我,她真的在看我。”那个叫马依云的护士难掩兴奋的对旁边的几个护士说。
她的开心感染了袁子言。如果可以,她不仅可以摇摇头,还可以对那个女护士说声:“麻烦你了,谢谢你。”可是她口不能言,看着小护士还在兴奋状态中,心里仿佛有了光。
小护士认真的替袁子言的后背擦了粉,以防长褥疮。剪开了脸上的绷带,清理了她的嘴巴,又重新上药绑绷带。
她的头发太长了,夏天天气热。小护士伸手到她的脖子下面一摸,全是汗。轻轻的扶着头,慢慢的把她的头发捋上去,在头顶扎了一个小马尾。
她认真的帮袁子言清理身体,帮她用毛巾擦拭了身体。又用药水清洗了下体。将袁子言手指甲剪指甲都剪干净。尿袋里的液体排空,检查了袁子言的胳膊上的留置针是否移位。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跟袁子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说,常护士是她的师父。她上班已经一年多,一进单位就到了重症科。
她说,她夸常护士是想让常护士听到。常护士心情好点,下次常护士接班,袁子言少受点罪。她还说,躺在那里一定很辛苦。说不了话,什么也做不了。有的时候受了委屈也没人知道。
Icu不同于其他科室,因为这个科室家属不能随意进入。所以,病人有的时候,有什么需要也反馈不了。但是放心,他们一定会站到病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遇到脾气不好的医护人员,就忍忍。毕竟命是自己的,不要随便放弃求生意志。花了钱在这儿买罪受,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如果这挺过去了,以后你就无敌了。
小护士不到160的身高,却仿佛散发着两米八的温柔气场。她软糯的声音治愈了袁子言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个温柔细腻的女孩子,似乎带着光。
从她接班开始,袁子言整个人绷着的身体一下呈现了最舒展的姿势。她临走的时候告诉袁子言,不舒服就睡。她先去照顾另外一个病人,一会儿过来看她。
袁子言心中万般不舍,就像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依赖妈妈一样。目光几乎是粘在女护士身上,女护士温言劝慰。袁子言心里暖暖的。
原来人与人真的不一样,并非人人都如常护士那般。如果子晨能够认识这个小护士就好了。这么温柔又细腻的女孩,很适合弟弟。如果出院,她一定要介绍这个女孩给弟弟认识。
想到弟弟就想到家人,一想到家人已经很久没看她了,他又有些失落。但一想到那个叫“马依云“的叽叽喳喳的女护士,心情又放松了很多。这么多天不敢困不敢睡的袁子言终于放心的被困意侵袭,并且缴械投降,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她又一次的将曾六壬教她的口诀再次复习。起四柱,算月将。天地盘,演四课。发三传,布贵人。
一遍遍的演练,一遍遍的推算。之前练习的都是随便的年月日。今天她好奇心过头,不顾曾六壬“算人不算己”的叮嘱。悄悄的拿自己的生辰八字演练。
但是几次都算不出来结果。她不断排盘,念诀感知。只能算到十八岁,一帆风顺,大富大贵。本是幸福终老的命,十八岁以后就命局杂乱多种走向。
像是有人故意打乱,但寻不到源头。袁子言是太过于偏执执着的人。越是算不出来,越要一探究竟。她心中默念口诀,手中将天干地支等排列妥当。按四柱逐一清算,十八岁以后命途多舛,命运多变。
还是算不出。她就不信这个邪。乘法口诀,古代三三得九,现在也是。
六壬算法,古今有之。都是生辰八字,为什么算得了别人,唯独算不到自己。方法不会错,难道是命错了?
她不信,拿出了袁子晨的生辰八字。幼年生活优渥,待到成年日,便是寿终时。成年日?寿终时?18岁寿终?18岁不就是子晨开始说话,接纳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么?
他开始拿袁青山,江晓言夫妇的生辰八字开始测算。袁青山,出生则被抛弃,年少清苦。青年发迹,中年成名,本是大富大贵之相,但是44岁那年命运急转。命中有一女,享年46岁。
爸爸,怎么可能年少被抛弃?她明明是奶奶的亲生孩子。
江晓言亦是享年44岁,测算结果和袁青山相差无几。那就是六年前袁青山夫妇已经死了,四年前子晨死了。怎么可能?这个算法有问题。
袁子言有点疑惑,她不甘心再一次证明自己算错了。她仍旧用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再次测算。或许她太急于求成,还没得到结果。她突然心口绞痛,意识涣散。
就像被车撞得那天感受到的一样,好像自己马上就会死去。她甚至看着自己慢慢的发虚,身体慢慢的趋于虚无,意识渐渐的模糊。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曾六壬顶着刚从被窝里出来的鸡窝头。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风风火火跑过来了。他眼中似乎还有除了愤怒还有担忧。
但是她再也看不到他了。#####马上要揭晓身世了,自己挖的坑,希望将来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