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学堂
“出来吧，偷偷摸摸的有意思吗？”
“头儿、不对啊，那小子赤手空拳竟敢如此嚣张，会不会有埋伏？”其中一名男子轻声说道，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里是北城区，是我们五湖帮的管辖之地，谁敢埋伏。冲上去，围起来。”一声令下，就有二十几道身影从巷道里飞奔而出。
看到这个阵势，林灿只是后退了几步。而那些鬼魂已经散开、呈扇形将他围在了一堵墙的前面。
“你们这是要抢劫吗？我只是个穷鬼，兜里的冥币还剩下三十几张！”林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交出黑白无常的法器，若是动起手来、你知道后果。”一名魁梧的男子晃了晃手里的朴刀，说话的语气颇为得意。
“如果我说法器不见了，你们信吗？你们到底是谁啊？”
“看来你还是个糊涂鬼，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五湖帮、噬魂卫。最后问你一遍，法器藏在哪里？”
林灿摇了摇头，苦笑连连。他若有招魂幡，这群噬魂卫早就上天了，还轮得到他们耀武扬威。
“来吧、来吧，群殴还是单挑！”林灿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那些噬魂卫却不敢上前一步。
“头儿、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有诈。”
“管他对还是错，你们二个，一起上！”话音刚落，就有二名噬魂卫拖着朴刀冲了过去，周围的噬魂卫也在蠢蠢欲动。
林灿笑了笑，抬手就是一掌，炙热的火焰奔涌而出，瞬间将其中一名噬魂卫击飞。另一名噬魂卫的朴刀已经砍了过来，雪白的刀刃带着刺耳的破啸声转眼及至。
林灿突然蹲下身子，抬手又是一掌，被击中的噬魂卫倒飞出七八米，摔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来啊，继续啊！”林灿缓缓起身，微笑着迈开了步子。他走一步，那些噬魂卫后退一步，场面十分滑稽。
林灿对待这群噬魂卫还算仁慈，想到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所以才手下留情。若是被火焰掌轰碎了头颅，魂飞魄散就是最后的下场。
“算你狠，撤退！”那群噬魂卫来得嚣张，走得匆忙。掉在地上的兵器也没拿、就拖着二名受伤的同伴跑进了巷子。
“告诉你们帮主，过些天我会登门拜访！”林灿大声喊了一句，走上前捡起了那柄朴刀，握在手里挥了二下就放进了身后的滕篓。
林灿离开后，就有一群身穿铠甲的战士从一间商铺中走了出来。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场打斗，所以就没有跟上去，也许只是为了跟踪调查，并不打算出手。
在北城区与东城区交汇的地方，林灿听到了断断续续地朗读声。那应该是一群孩童，声音清脆、回荡不止，想必教书先生对诗词歌赋颇为喜欢。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林灿还真没有想到这枉死城会有一间学堂，出于好奇，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
西城区、九街四巷的乾元府，此时是喧闹不止。一名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单手将一根木柱立在了坑洞里。
那根木柱有四米多长，腰身一般粗细。围观的那些鬼魂纷纷叫好，赞叹连连。
正在这时，厚实的木门被一名身穿铠甲的战士推开，紧接着就有十几道身影冲了进来。他们手握长枪，神情冷傲，腰间挂着雁翎刀随着轻快的步伐前后晃动。
看到这个阵势，院子里的那些鬼魂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自己的兵器，三五成群地围了过来。而那些老弱妇孺快步跑进了厢房，脸上的神情无比惊慌。
“将军府办事，还不让开，难道想造反吗？”其中一名战士大声呵斥道，握着长枪指向那群鬼魂。
“将军府有什么了不起，这里是西城区，不归你们管。”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开口反驳道。
“你们可以去外面看看，一百多个兄弟正愁没事做，只要我一声令下，乾元府的所有孤魂野鬼就会再‘死’一次，永世不得轮回。”
此话一出，院子里寂静无声。那名战士笑了笑，仰起头大声喊道：“周将军，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出来吧，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虎威将军想见你！”
“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对我念念不忘啊！”话音刚落，周锦就从右边的一间厢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五名年轻男子。
“周大哥、千万别去，大不了鱼死网破，跟他们拼了。”一名年轻男子走上前拉住了周锦的手臂。
“我和他之间迟早要做个了断，你们放心，不会有事。”周锦说完这一句就朝着外面走去，将军府的那些战士井然有序地退出了院子。
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慕灵儿和陈旷回到了乾元府。听说此事之后，慕灵儿将抱着的被褥丢在了地上，转身就跑向外面。
“我去找林灿！”慕灵儿在扔下被褥的同时、就说出了这句话。
在野鬼村的时候，周锦就像一位兄长对她照顾有加，一百年的相处已经将彼此视作至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有事。
……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间学堂不大，一共也只有三间厢房。其中的一间厢房内坐着二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墙上挂着的木板上面写着一排黑色的文字。
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拿着一本书册领读，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连衣裙，露在外面的手臂雪白如玉。虽然只是看到了一个侧面的身影，但依旧是那么清纯，那么窈窕。
林灿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等到一首诗读了三遍以后，那名女孩才发现屋外的身影。她将手里的书册放在了桌上，快步走了出来。
“你找谁啊？”女孩轻声问道，抬眼看向林灿的时候，略带笑意的神情瞬间凝固。
“你怎么在这里？”林灿和女孩同时说出了这句话，就连震惊、疑惑的神情都有几分相似。
女孩什么都没说，迈开步子就跑了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了林灿。
如果鬼魂可以流出眼泪，林灿和女孩一定是泪流满面。都说久别重逢是一份感动，一份欢喜，此时的林灿却觉得一出悲剧正在上演。
这里不是飞机场，不是火车站，也不是某个清晨黄昏的街头，就算将对方抱着怀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