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欢迎陷入疯狂
他刚刚说了什么？
是自己听错了吗？
白夜嘴唇蠕动，想要开口询问。
面前的男人出声，“你没有听错，白夜，我也没有说错。”
男人后退一步，“我就是你嘴中那个狗官的儿子，也就是用歪门邪道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
白夜五脏六腑狠狠搅在一起，充血的双眼似乎要把他的脑浆煮沸，沉闷的吼声诉说他心中强烈得要爆炸的执念——宰了他！
白夜猛地伸出手，然而男人后退的一步让两人之间距离拉开。
白夜的指尖划过对方的胸口。
男人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我听说你攒够了钱要去娶她，好像是从一穷二白到八千金只用了半年时间。”
男人拍手赞叹，“你是个人才啊，可惜晚了一点儿。”
他用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微小的缝隙，“就差这么一点儿，你要是早去一天，说不定就能救她一命。”
白夜的身体在牢门缝隙中向外挤，他听到自己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能杀了这个混蛋！
男人又向后退了一步，距离白夜更远，“骗你的……”
男人缓缓摇头，“如果你早一天过去，我也会早一天把她买走的。”
“啊啊啊啊啊！！！”
面容狰狞的白夜发出近乎野兽的咆哮，身体缓缓从牢门狭窄的缝隙中挤出去，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接连响起。
男人深呼吸，仿佛空气中有某种香气，“她也曾发出过这种惨叫，不过比你叫得好听。”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他！！！
白夜眼前一片血红，他听到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他整个人硬生生从牢门的缝隙中挤了出去，残破的躯体被燃烧的憎恨驱使，猛地扑向那个男人。
咚！
像是烂锤敲击破鼓发出的声音，男人抬腿命中白夜小腹，将白夜整个踹得倒飞出去。
花纹精致的靴子踩住了白夜的脑袋，男人轻声说，“对了，她真的很棒。”
轰！
宛如雷鸣一般的轰鸣在耳边响彻，黑暗吞噬了白夜的视界，他失去了知觉，恍惚间听到男人的声音。
“还剩一口气，趁他活着把他埋了——就和那个女人埋一起吧。”
白夜感觉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像是在水中沉浮。
随后，他落在冰冷的地上，身体被某种东西一点点压死。
埋在一起……现在自己应该是被埋了。
白夜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点，一寸寸，抵着四面八方的压力，努力寻找。
冰冷又柔软的触感出现在指尖。
她真的在啊……
白夜难过起来，他希望自己被骗了，希望一切都是噩梦。
可现实从来不给人希望。
现实只是给人……
现实。
比噩梦还恐怖，却真得不能再真的……
现实。
白夜缓慢又艰难地触摸冰凉的柔软，尝试还原那个害羞的小女孩儿。
那个小小的，害羞的不得了，又偏偏喜欢偷偷张望他的小女孩儿。
那是他生命的光啊……
被人埋在黑暗的地下了。
白夜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一点点变冷，名为死亡的东西正在缓慢又坚定地侵占他的身体。
在他手上的动作几乎完全停滞之前，白夜忽然摸到了一张折叠的纸。
仿佛是某种动物的皮。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白夜脑中回响。
【你知道歪门邪道吗？】
【……邪恶的行径，拥有恐怖的力量。】
【官老爷的儿子迷上了歪门邪道，企图用她做什么，结果失败了……】
邪门歪道……如果真的有恐怖的力量，白夜愿意献上一切以交换恐怖的力量！
只要能宰了他！
白夜攥紧了那张纸，鲜血从扭曲的手指缝隙中滴落，浸染着未知的皮纸。
在白夜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活埋他的地方，平整的地面上铺满白色的石灰，其上绘制巨大的漆黑的圆环，圆环中央是墨绿色的六芒星，六芒星尖端延伸出扭曲的分叉，猩红字符点缀其间。
曾“安慰”白夜的男人站在圆环外，手上带着戒指，胸前带着刻有五芒星的圆盘，脚边放置有青铜小鼎，上面覆盖着染血的白色羊皮纸。
在男人面前，三根蜡烛两短一长静谧地燃烧，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香气。
男人期待地看着白色地面上诡异的图案，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微弱的红光正在黑色的圆环上蔓延，顺着六芒星的尖端向内部蔓延。
猩红的字符颜色越发妖异，墨绿色的六芒星升腾出淡淡的烟雾，空气随着烟雾的弥漫变得扭曲起来，刺鼻的硫磺气味涌出。
男人双眼闪闪发光，经过长久的努力，自己终于要成功了——洋人诚不欺我！
墨绿的烟雾燃成了火焰，狰狞的怪物自火焰中浮现……
白夜不清楚埋他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穿越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坠落在黑水中。
同他一起漂浮的是肮脏的油迹、污秽的船只残骸、腐臭的怪异尸体……
他漫无目的地飘荡，像是当年被管家推入密道一样，没有目的，没有终点。
直到柔软的触手将他从水中捞出来。
白夜听到驳杂的声音用不知名的语言问他，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杀人。”白夜如此回答。
“我可以帮你。”那声音继续说道，“相对的，你也要帮我。”
白夜视觉逐渐恢复。
他看到了两颗猴子一样的脑袋，长在同一个身体上。
双头猴子用触手把白夜举在眼前，“我有一个计划，你来帮我完成它。”
白夜点头。
只要能宰了那个男人，白夜愿意做任何事。
“首先……”双头猴子发出刺耳的笑声，“欢迎来到无尽深渊。”
带着吸盘的触手卷着某个东西钻进了白夜的头颅，“其次，和你自己打个招呼吧——你们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一瞬间，白藏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摆弄他的大脑，肆意拉扯扭曲。
紧接着，他听到无数个声音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白夜。”
“最后，”双头猴子眯着眼睛，“欢迎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