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真正的魔鬼
空气中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灰尘飘荡，微小的体积反射暗淡的光芒。
楚凡跪在地上，光芒笼罩了他的后背，交织在一起。
壮硕的肌肉将身上的长袍绷紧，正如乔所说，没用多长时间，楚凡就和他一样强壮了。
不仅如此，以往回荡在楚凡耳边那翅膀呼扇和羽毛飘落的声音，现在已经完全降临。
在常人的不可见的世界中，光芒凝成的羽翼正在楚凡身后轻轻颤动。
那是天使的翅膀。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乔的声音唤醒了楚凡，“你越来越强大，并掌握了使你强大的力量——这很难得。”
楚凡睁开双眼，态度恭敬，“感谢您的教导。”
“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努力。”乔摇头，“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您的意志。”
“我希望你去这个城市。”乔指着地图，“那里有一个女人，我是说……一个孩子需要你的拯救。”
楚凡接过乔递来的照片，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这里了。
这次出去，会不会遇上那时候的好人呢？
啊……好想吃冰淇淋。
——
乔收回思绪，看向屋内的三个人，色欲·约翰，嫉妒·简单，懒惰。
七惩罚其中之三都在这里，乔露出微笑，“各位，我们又向伟大计划的成功迈了一大步。”
约翰双目放光，“终于要结束了吗？”
“是的，就要结束了。”乔轻笑，“你们的罪孽，你们的惩罚，都将在伟大计划成功的瞬间结束。你们在伟大计划中的付出，将会抵消你们微不足道的罪孽，结束你们的惩罚。”
“终于……终于……”简单额前的发丝飘荡，露出被金线死死缝住的双眼，“我要看见了，我马上就要看见了！”
简单无法忍受黑暗，因为曾见过光明，痛苦的惩罚似乎没有终结，直到乔道出他伟大的计划。
约翰双手轻挠小臂，他不敢用力，却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
他想要触碰自己的身体，但一旦神圣伪装破碎，碰触到身体的瞬间，他就要承受分娩的痛苦，并生出恶心的蝌蚪。
他曾触碰过很多美好的身体，而现在连触碰自己都做不到。
懒惰缓慢地抬头，遮住眼睛的碎发被无形的力量荡开，麻木的双眼中浮现一条条纤细的光线。
这些光线彼此交叉重叠，缓缓点亮了他的双眼。
周围的物品开始悬浮，被无形的力量托起。
他曾经非常懒惰，现在却是世界上最勤奋的人。
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惩罚。
结束吧，结束吧。
让漫长的痛苦早点结束。
懒惰愿为此竭尽全力！
乔望向颜色斑斓的窗户，绚烂的光彩照耀在他脸上，折射出神圣的光芒。
林默……潘多拉……
快来，快些来。
我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
残破的医院中，肮脏的病房里，破旧的药瓶立在床头柜上，此刻忽然摇晃起来。
药瓶滚落在地，叮叮当当地弹了几下，滚动着撞在半开的门上。
跃动的火花在瓶盖上绽放，血色烟雾升腾而出。
一个瘦弱的男人在烟雾中显现。
“命令？什么命令？”他微微偏头，像是在听什么声音。
他把头偏向另一边，“地狱之子即将诞生，去阻止他！”
他表情变换，声音也有细微的差别，“地狱之子？”
“谁要管什么地狱之子，我要去杀了林默！”烟雾在消散，男神瘦弱的身体越发清晰。
他露出狰狞的表情，“没错，杀了那个该死的魔鬼。”
“地狱之子就是魔鬼，而且还是最恶心的那种。”他露出恼怒的神色，像是在鄙视很多人。
他捏着下巴，“能不去吗？”
“当然不行！狄摩高根把我们从阿佛纳斯手下救出来，就是要让我们为他干活。”
“那我更不想去了。”
“该死的狄摩高根，该死的触手臭猴子。”他低声咒骂。
“等等，别这样，我们仔细想一想，地狱之子诞生，一定有魔鬼保护和迎接。只要我们过去，就会有数不清的魔鬼自动跑到我们面前。”
“对啊，说不定林默也会去。”
“所以我们必须去，把场子找回来。”
“杀掉所有魔鬼。”
他狞笑起来，“以白夜之名！”
——
孟木关上笔记本电脑，他刚刚结束自己的创作，又为人类的堕落贡献了微不足道的工作。
这里的创作并不是指文章，而是名为堕落的艺术品。
孟木喜欢这个时代，非常喜欢。
以往的时候，想要人们堕落是个很麻烦的事，需要各种各样的利诱，没完没了的低语，还有长时间的严防死守——天使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抢走魔鬼辛辛苦苦培养的果实，并称其为拯救。
但现在，孟木面带笑容，这是一个多么棒的时代，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让孟木欣喜若狂。
利诱！？低语！？监视！？
这些全都不需要。
孟木只需要敲敲键盘，在随便什么东西的评论里留下“只有我觉得……”或者“难道没人感觉……”这样的话，很快就会让许多人兴奋起来，释放出无穷的负能量召唤孟木降临。
暴露个人信息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人类称呼这叫作“人肉”，听起来像是恶魔们会喜欢的东西。
现在魔鬼孟木也开始喜欢了，当两个人吵起来，孟木会第一时间发给双方对方的地址。
交通便利真是好，只要等待一杯酒或者一根烟的时间，孟木就能收到两个人的负能量召唤，或者更多。
就在刚刚，孟木编写了一个病毒，能够让联网的电脑感染，所有的图标都会变成一个“菜”字，桌面背景无限循环一个女人打篮球的视频，扬声器里循环播放“呀你太美”的诡异歌声。
现在，孟木满意地合上双眼，等待负能量的升腾。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时代。
孟木感觉到茫然和愤怒正在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数不清的负能量汇聚成洪流飘荡在空气中。
然后迅速向一个方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