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邪王真眼是最强的
林默瞳仁猩红，红色光芒升腾跳动仿佛正在燃烧的火焰。漆黑的眼白被瞳火灼烧，翻滚不休息逸散飘渺的黑气涌出眼眶。
听到潘多拉的问话，林默微微偏头，“失忆了吗？”
微微点头，凝视潘多拉的双眼，林默认真道，“孩子，我是你子欲养而亲不待血浓于水的亲爹。”
“滚！”潘多拉没好气道，翻身站起，扇动翅膀飞在空中。
她也是魔鬼，只是现在比较狼狈，不过快速自愈的能力还没消失。
风声乍起，金发团成的拳头飞速靠近，挤压空气呼啸。
“这个时候你应该安静充当背景墙的。”林默残破的身体噼啪作响，错位的骨骼粗暴地拼接，伤口的黑色鲜血张开狰狞的爪，野蛮地扣住撕裂的皮肉。
身体微侧，漆黑的钢铁于深邃的影子中浮现，被指甲尖锐的手紧握。
简单的攻击简单粗暴，金色发手飞速靠近，林默想说的话来不及出口。
——十分感谢。
林默十分感谢简单之前毫不留情的攻击，恐怖的攻击打碎了他的枷锁。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只是林默感觉用拳不大优雅，反手扯出黑又硬力劈华山！
漆黑的造物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猩红的刻度由于飞速移动拉扯成交织的混乱丝线。
狰狞铁爪以林默的肩膀为圆心，在空气惊恐的尖啸中划出张扬的圆弧，从天而降狠狠砸中急速靠近的金色发手，将那发手死死钉在地上。
直到林默动作停止，潘多拉才看清他手中武器的全貌。
那是一把游标卡尺。
长度接近两米的游标卡尺。
并非是标准量具的设计，而是十五厘米规格的游标卡尺等比放大成两米的大小。
于是精致的量具终于不再掩饰成为武器的雄心壮志，一对稍短的内测量爪有二十厘米长，像是两把尖锐得瘆人的匕首。稍长的外测量爪长度是内测量爪的两倍，末端平整如锤，内侧锋利如铡刀。
主尺有十六厘米宽，套在主尺上的游标尺宽度更是达到了二十五厘米。这样的尺寸根本无法掌握，林默抓住的是游标尺上延伸出来的弯曲把手。把手两侧各有一个数显屏，一个显示1500，一个显示0。
外测量爪张开，原本应该随着游标尺的移动探出的深度尺此时仍然缩在主尺中。
很明显，林默的灵魂武器并非只有大小变化。深度尺和游标尺分离，由两个数显屏幕分别控制。
主尺固定游标尺移动，林默被拉扯着靠近简单，身体平行地面自转，游标尺滑动，两米长的主尺舞动起来，这次的目标是简单的脑壳儿。
不忘初心。
简单面目狰狞，白皙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其下褶皱的暗红血肉。金发飞散又重新聚合，原本巨大的发手一分为二，变成两个相对较小的发手合十，险之又险地夹住卡尺。
巨大的力量压得发手弯曲，另外两只发手从脑后延伸出来，死死抓住主尺。紧接着又有两只发手从简单双臂之下探出，气势汹汹抓向林默。
林默不退反进，游标尺滑动，外测量爪合拢，干净利落地铡断了握住主尺的金色发手。
另外两只发手几乎是在同时抓住了他的肩膀，纤细的发丝相互纠缠，发手指尖竟是闪耀出金属的寒光，深深嵌入林默的皮肉之中。
漆黑的鲜血飞溅，数显屏幕上的数字飞速增大，游标尺强制弹出。
发手的力量奇大，主尺不动如山。
抓住游标尺的林默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发手撕扯他的肩膀，扯下大片血肉。
于此同时，林默脸上猩红的伤痕蠕动延伸，翻过眼眶钻进黑烟弥漫的漆黑眼白，燃烧的瞳仁压缩，火焰逐渐熄灭。
简单之前的攻击让林默身受重伤，被森白的骨茬刺破的皮肤可以证明。
这是林默挨过的最狠的打。
正如潘多拉所说，林默的灵魂太过强大，以至于伤害到他的身体，让他饱受头痛之苦。
当身处地狱和现世构成的契约炼狱时，灵魂和身体隔绝，林默的灵魂没了身体的束缚，不再头痛的他展现出极强的战斗能力。
不仅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灵魂武器的使用，身体也不断发生变化。指甲越发尖锐，头上的角越来越修长。
他在战斗中快速进化。
那种狂暴的姿态让潘多拉心惊，那是专属灵魂的野蛮生长。
当契约的力量耗尽，契约炼狱崩溃时，这种野蛮生长将会被现世的身体重新束缚。
而现在林默所处的炼狱是天堂、地狱和现世共同构造的真实炼狱，天堂的秩序固化阻挡了地狱的混乱扭曲。
两者相互制约之下，导致真实炼狱展现出与其他炼狱完全不同的特性。
时间流速一致、可破坏现世环境、无法被现世人类感知……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进入真实炼狱的不再是林默的灵魂，而是灵魂力量包裹下的身体。
一如潘多拉之前的使用过的比喻，身体是容器，灵魂是容器中压缩的水。
林默身处真实炼狱，相当于水和容器处于同一位置，水蒸气包裹水瓶，展现出魔鬼的姿态。
当有猛烈的攻击突破了水蒸气的包裹，伤到容器使其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时……
猩红的伤痕越过眼眶爬满漆黑的眼白向瞳仁靠近，燃烧的瞳仁不断压缩，最终完全熄灭，缩小到几乎只比瞳孔大一圈。
红色的伤痕便在此时包围了瞳仁，与其连接在一起。
下一刻，空气开始剧烈颤抖，磅礴的压力从天而降，无差别挤压周围的一切。
潘多拉身体一沉，险些从空中跌落，竖立的瞳孔中倒影出林默黑气弥漫的左眼。
那里面有光。
那是幽深的深蓝，仿佛是平静的海面和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层又一层重叠、一遍又一遍压缩、一点又一点扭曲、一次又一次挤压……直至浑浊到无法分辨究竟是深邃的蓝还是深沉的黑，于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中诞生出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幽蓝！
灵魂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