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后

  后面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酒店的床上。
  昨晚上记忆模糊的那个男人也不知去向。
  床边的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个136开头的电话。
  下午,我收到了律师函,还有方文博发给我的,我跟一个男人在车里不堪入目的视频。
  我拿着手机打着的士奔向方文博的公司,可是保安把我拦在了门口。
  我在大门口大喊方文博的名字,我骂他是畜生。
  直到苏媛从踏着高跟鞋,盛气凌人的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冷笑:“田菲,你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你还指望文博会原谅你吗?”
  “明明是你们出轨在先,是你们合伙算计我,是方文博算计我。”
  我扯着嗓门,真的像极了一个十足的疯子。
  苏媛笑得更加得意和讽刺了:“你是想说文博出轨在先,那你有证据吗?说话要讲究事实依据吧。”
  “是我太傻了,我居然没有收集到你们的证据,却就被你们算计了,苏媛,我承认,是我太菜鸟了。”
  离开的时候,天上下雨了,我在雨里狂奔,任凭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那天回到家里,我感冒了,又咳嗽又发烧,连下楼打车到医院的力气都没有。
  要不是我妈打我电话没打通,担心我出什么事就过来看我的话,我想我可能会烧死在床上。
  我妈照顾了我两天,给我买了退烧药,又用热毛巾帮我敷额头,下午点的时候退了烧。
  可是法院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被告人田菲,叫我星期一到法院。
  我挂掉电话,给我妈说了下这事,我妈可劲儿的骂我傻:“你怎么能相信那个混蛋。”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到去咨询律师,律师说要找到被他我渣夫算计的证据。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后,我看着纸条上,前晚上那个男人留下的电话。
  我想,这件事,我有必要找这个男人帮帮我,或者让他帮帮证明下我昨晚上的情况,我是被人下.药了,而不是有意的出.轨。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通了以后是个女人接的,她口气很礼貌:“喂,您好,这里是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以为打错了。
  我凭着自己的智商去推算,既然是沈氏集团,那他们的上司会不会是姓沈。
  所以,前晚上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的上司。
  所以我很快的问:“我找你们沈总。”
  那边的女人微笑的口气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沈总一早去美国出差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您有什么事可以打他的私人号。”
  我想了想,终究是没说出我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的话。
  我许久没说话,那边问我还有什么事,我说没有了,不好意思。
  她说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她说,她回来会转告她们沈总,我说不必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法院打离婚官司,我也请了律师,可毕竟我没什么钱,方文博更有我所谓的‘出.轨’的视频,无论我怎么辩解,对于法官而言,我都是在耍泼辣。
  最终,我的离婚官司以失败告终,我没有分得一分钱,包括房子。
  我原本以为,我人生里最落魄的一天应该是我被苏媛开车撞了,并且失去子宫和双胞胎孩子的那天。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曾经我心里所谓的爱巢,我看着苏媛和方文博得意洋洋的指挥搬家公司的人将他们的东西抬进去。
  方文博进去后,苏媛站在门口,还是那样双臂抱在怀前,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你跟文博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
  说完,她转身进去。
  呵呵……
  我拽着沉重的两个皮箱进电梯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上诉的。
  我联系了我的几位男同学,因为他们之前追求过我,到现在对我依然还有那种感情,我想着,找他们帮忙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我通过同学的帮忙,发现了苏媛的许多事,她有个很爱的男人,也是个已婚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很有钱,根本看不上她,所以,她自甘堕落,经常到夜店找小白脸,就算跟方文博在一起后,她也常常瞒着方文博去。
  我同学帮我查到了我跟方文博婚姻的那几年他们的开.房记录,还有一些视频。
  周末的时候我约过方文博出来,告诉他苏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是他根本都不相信。
  “如果,你再污蔑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再上法院起诉你。”
  这是他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理不知道再想什么。
  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可以上诉了,而且肯定会赢的。
  可是就在我准备起诉的第二天,我跟我几个朋友吃完饭回来,我刚刚走到我妈的小区楼下,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把我拽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一上去我就被一只充满着汗臭味的手捂住了嘴巴。
  嘴巴不能说话,眼睛却没瞎。
  副驾驶位戴黑帽子的人,她那再熟悉不过的后脑勺,我想,就算我变成了灰我也认得。
  “田菲,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安分些。”
  果然,下一秒,她转过身邪恶的盯我:“我本来想放你一马的,可你居然到处调查我。你真是有点不知死活。”
  我当然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下一刻,我便又听她对捂着我嘴巴的人说:“你的家人我都安顿好了,也给了她们一笔钱,至于她们的房子,要明年交房,我和文博都会照顾好她们的,你就放心陪着这个女人去吧。”
  说完,她扶了扶鸭舌帽,而后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这一刻,我心里彻底害怕了,我也才反应过来,苏媛是要杀我,而且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我。
  男人松开我后,我扯着嗓子想喊救命,可是我喉咙像被什么绷住了,怎么也叫不出来。
  直到我看见男人上了驾驶位,他开了大概半个小时,速度越发的快,就在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眼看前面有辆大货车,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我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还有一阵天崩地裂的震晃。
  原来,苏媛是要以自然车祸的方式杀死我,为了真实,她还说通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牺牲自己的生命,一同陪我。
  在我闭上眼睛那刻,我在想,如果,我还能活着,如果老天爷能让我活下去,我想,我一定要让苏媛和方文博付出惨重的代价。
  后来每每想起那天的车祸,我都觉得像是发生在昨天,惊魂未定。
  我从浴池里起来,披上粉色的睡袍,出来的时候,我卧室的床头上,佣人已经放好了一碗银耳汤和一杯牛奶,还有几颗葡萄几片猕猴桃以及一碗白水煮的青菜豆腐。
  这是我一贯的晚餐。
  为了保持身材,三年来,我很少晚上吃荤。
  简单的弄毛巾擦了下头发后,我端着托盘走到了阳台上。
  望着远处的霓虹灯,我的心里很平静,但是有些事,包括见有些人都在我脑海里演练了千遍。
  吃过晚餐后,我爸妈回来了。
  我也是三年前,那场惨重的车祸后,才知道我之前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而他们才是生我的人。
  三年前做过DNA鉴定后,我告别了我的爸妈,答应我亲生父母到国外学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有一对土豪父母。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开的最大的玩笑。
  “静雨,你刚刚回国,明天又是周末,妈打算带你见见我国内的亲戚朋友,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叫上你的养父养母。”
  我到客厅的时候,我妈林欣正脱下外套递给佣人。
  我说:“妈,我还有别的事,我想去见一个老朋友。”
  我爸爸颇为严肃的看了我一眼:“什么老朋友?”
  我正要解释,我妈立马维护我:“好了,老头子,静雨既然有别的事,咱们的那些亲戚朋友,就改天再见吧。”
  这一夜,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失眠……
  早上,我很早的起来梳洗打扮,穿上造型师给我搭配好的衣服,拿上车钥匙便开车出了门。
  来到指定的咖啡厅,我到的时候方文博已经到了,我走到咖啡厅门口,透过落地窗,我见方文博时不时的看手表,估计是来了一阵子了。
  我刚刚出现在他的视线,便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得有些出神。
  “你好,方总。”
  这是三年来,我车祸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失神的目光这才收敛回来:“你就是莫静雨小姐?”
  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是我。”
  他目光有些炙热,笑得有几分羞涩,我甚至发现了他脸颊上的红晕,他手伸到我面前:“莫总你好,久仰大名。”
  我与他轻轻的碰了下手,顺势坐在他对面,他也随后坐下将单子绅士的推到我面前:“看看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我看也没看一眼单子,直截了当的说。
  他呆了一下:“莫小姐在国外长大,居然不喜欢喝咖啡?”
  我笑着说咖啡喝多了伤身体,白开水很好。
  他又问我:“那莫小姐平常遇到加班或者很难搞的事,也不会喝点咖啡提神?”
  我摇了一下头,笑而不语。
  他又说:虽然莫小姐一直在国外,可是我怎么感觉和你似曾相识,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轻笑了一声:“方先生是逢人都觉得熟悉吗。”
  我不重不轻的口气,便又听到他说:“不,我对其他女人身上,真的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种熟悉,很特别,很温馨。”
  听他说起这些,我想起三年前,他说我土,说我连苏媛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我不由得笑了:“我听说方总是二婚,听说你跟二婚的太太感情很好,她不能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提及这个问题,他笑得有些苦涩,嘴角向下扯着,像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怎么?你跟你现在的太太不幸福吗?”
  他说有些事不知道怎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看出他在回避我的问题,所以我说:“方总,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接着我们谈论下生意合作上的事情,他说他的公司现在遇到困难,需要我们莫氏集团的帮助。
  走之前,我给了他点余地和甜头,我说我会考虑,他向我要电话号码,我也大方的留给了他。
  我人刚刚上车,他就给我发信息,他说总觉得我们以前认识,他问我以后可不可以约我。
  我没回,顺势把手机扔出去,而后来到苏媛开的酒吧里。
  这家酒吧是方文博给的本钱,听说盈利还不错,但是不知道方文博为什么还要装穷。也或者,他是有别的目的。
  我走向酒吧的前台。我的助理告诉我,她今天会过来收钱,果不其然,她正在。
  我走上去,对她笑了一下,说了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