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歪打正着
······
半个时辰后，激动的齐千户走了出去，高帆沉稳的坐下，心中却惊呆了：前朝余孽？在百年前，这大燕的前朝，就是虞国。话说虞国的起源，的确就在这虞山关附近。那虞国皇帝，据说是附近之人，所以有这个国号。
但虞国灭亡时，皇室子弟应该都已经被斩杀一空，怎么还能有余孽？结果，这齐千户就在不久前，上书给兵部，说虞山关里的一股土匪，其实是当年虞国的残部，一直隐姓埋名，隐藏大山，就是保护所谓的虞国皇室的后代。
他希望朝廷提供粮饷，增加大军，让他剿灭这一股暗藏的土匪。
的确，杀死一个前朝的皇子或者什么皇孙，那是什么功劳？够他齐南连升三级了，所以，他对这件事情最为热心。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件事情，也许真的会引起皇帝的注意，前朝余孽，最让皇帝不放心。可这几个月，老皇帝死了，京师你杀我，我杀他，那个条陈根本没有人在意。齐南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立功的机会，结果，将高帆给盼来了。
虞山关距离京师已经有两百里，让高帆跑了好几天。而距离边远也很远，所以，当高帆语气坚定的说，在这里有‘重大军情’，一心想着立功的齐南，就只有这个猜测了：皇帝，终于要给他立功的机会了。
而且，事关前朝余孽，正是高帆口中的‘不可宣于人口’。毕竟，让大家知道虞国还有什么皇室子弟，消息传播出去，说不定真的有人萌生野心。
所以，皇帝派一个锦衣卫来此，秘密处置此事，最为恰当，也十分合理。
甚至，杀死那虞国余孽后，估计这件事情都不会宣布，但自己一定会升官，连升三级。
于是，在齐千户眼中，高帆就成为了全权领兵大臣，五品武官，锦衣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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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校尉？”
此时，在外面，齐千户没有了之前的笑容，最后冷冷问道。
“的确是。”
刀疤脸百户喘了一口气，道：“他妈的，帮我那个小舅子治命根子，耽误了太长时间，早知道都已经断了，就不找大夫看了······”在齐千户阴狠的目光下，刀疤脸顿时结束了自己的啰嗦，语气肯定道：“千户，是真的，千真万确，高帆他就是锦衣校尉。”
“我问了很多人，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和一个京师的胖子认识，那京师的逃难之人，就叫他‘高校尉’。”
“绝对错不了的，我的千户大人。”刀疤脸擦去了额头的汗水。
“哦，”齐南终于松下了最后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看来，一切的确是真的，他真的是一个锦衣校尉。”
“老子一辈子喝汤还是吃肉，就看这小白脸了，对了，你还打听到什么了？”齐南问道。
“还有······”刀疤脸忙着给小舅子救命根子，匆匆之间，根本没有仔细问。但此时，他哪里敢说这些？所以，刀疤脸想了想，语气肯定道：“他妈的，这其实也是一个狗官，看到熟人，就要找女人。”
“找女人？”齐千户目光一闪。
“对，”刀疤脸道：“很多人都说了，这高校尉，火急火燎的要找女人。”
“哦。”齐千户点了点，高校尉都这么急了······
找女人？
老子有办法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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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帆看着最后一批百姓顺利通关，回去家乡，满意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虽然自己这个官是假的，但能造福一下百姓，心中也十分开心。灯光下，高帆仔细看着齐南提供的资料。在这虞山关，其实有很多股土匪，据说，现在还有一些散兵加入其中。
而齐南的目标，则是占据了最高的《虞望山》的青衣匪。
这股青衣土匪，的确存在很多年了，算是深山老匪，而且有一个特点，就是组织严密，号令整齐。而且，多是劫掠一些土财主，对于平民百姓冒犯不多。这样的土匪的确有一些可疑，没有什么理由，是无法这样约束部众：土匪，本来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开吃肉，随意上女人，要当兵，谁到这深山去当兵？
所以，看到这里，高帆已经有一些信了，这支土匪，有军队的痕迹，而且，还是军纪十分森严的军队残部，可能就是当年的虞国御林军。
可为什么御林军残部要越过两百里，暗中逃到这里？
就因为这里是虞国的起家地方？
“不对劲儿。”
高帆摇了摇头，事情可能并不简单，而且，齐南能得到这样精准的情报，也不简单。齐南下面是一群什么兵，今天的事情已经展漏无疑，那么，这样机密的情报，怎么来的？
高帆拿起毛笔，在卷宗上点了几点，此时，齐南敲了敲门，却恭敬的让手下，端着许多酒肉来了。看着高帆端坐在书案前，拿着毛笔，气度儒雅，齐南更没有任何一点儿怀疑，这分明就是读书识字的锦衣校尉，皇上身边的人么？
所以，齐南巴结的点了点头，笑道：“呵呵，高校尉，实在惭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的酒菜，只有七、八年的女儿红，加上一些野味，实在招待不周呀。”
“哪里。”高帆摇了摇头，道：“今天过关的百姓，大多面有菜色，我们能有酒肉，已经很好了······一切都是皇上的恩典。”说着恭敬的拱了拱手，似乎对皇帝十分尊敬。
“对，对。”齐南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这位高校尉，看来不喜欢钱，也是，在皇上身边，有权将来就有钱。
而他喜欢的是······
“来，大人，我们喝酒。”说着，齐南将给高帆倒了一碗女儿红。
“好。”高帆点了点头，夹起一块兔肉，斯文的吃下去，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兔肉不错······对了，齐千户，能再说一说这青衣匪的情况么，这《青三将》，都有什么特点？”
看到高帆用心剿匪，齐南也是高兴，兴奋道：“这青衣匪，自封了青大帅，青三将。青三将分别是飞毛腿徐贺，长矛神张大剑客力，青剑客徐慰。这其中，徐慰年级最长，威名最显，是这虞山关附近有名的好汉。”
“而飞毛腿徐贺，就是在上一次土匪火拼中，投降了刀子寨的叛徒，是此人，说出了青大帅，那三十五岁的于为天，就是虞国的皇室后代。”
“哦？于为天？虞为天？我为天下？”高帆点了点头，道：“上一次土匪的冲突很激烈？”
“对，土匪火拼么？”齐千户吃了一口菜，不屑道：“这些危害乡野四邻的贼人，也是有报应，上一次不知为何火拼，双方都损失惨重呢。死的好，死的好。那刀子寨的寨主，飞刀王，也着实厉害，杀了不少青衣匪。”
“哦，那刀子寨有多少人，青衣匪又有多少人？”高帆仔细询问。
“刀子寨人不多，也就两百人，而青衣匪则有三百人，而且，深山之中，应该有百十人的家眷，世代居住，以采药为生。而青衣匪，也吸收的四野的流民，内部其实分为两派。”齐南说完，连恭敬劝说道：“喝酒，大人请喝酒。”
“好。”高帆点了点头，喝下了酒水，感觉还可以。此时继续道：“好，那就请齐大人明天就派出人，开始侦查周围情况······有一些具体的交代，还有一些人的画像，是朝廷的通缉犯，我明天再和兄弟们说。”
“这通缉犯，也一定要找到。”
“是，大人，我们一定努力。”齐南恭敬的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好。”高帆酒足饭饱，道：“今天麻烦齐大人了。”
“哪里，哪里······不过，”齐南在灯光下，突然一笑，道：“大人可知道这酒，为什么叫女儿红？”
“哦，这个知道，就是女儿出生时埋下此酒，出嫁时饮用。”这一点高帆还是清楚。
“大人英明。”齐南目光一闪，道：“我看大人有些醉了，这样，我让小女来给大人送一壶茶。”
“不用。”高帆正要拒绝，可齐南这一次，却风也一样就离开了，根本不给高帆拒绝的机会。
在高帆想来，这齐千户的女儿，应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十分彪悍。可当少女进来后，高帆惊呆了：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清婉的白色纱裙，一头墨染般的秀发用一条洁白的丝帕系着，走动间发丝飞扬，一股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女此时端着一杯茶，凭空添上了几分书卷气，就仿佛一朵黑夜中绽放的白莲。
高帆一瞬间惊呆了，足足几息时间后，才反应过来，道：“齐小姐，在下高帆，见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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