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巧立名目
这四大世家都聚集在关中一带,上官世家在冯翔郡,慕容世家在扶风郡,欧阳世家在京兆郡,南宫世家在河东郡。
张俊把引诱采花大盗进入大牢的计策向任毅说了一遍,任毅大赞此乃妙计,他与张俊决定赶赴冯翔郡。
为了安心,张俊让董媛和蔡琰他们先行回长安,一路上有苏飞和崔灵子他们保护,更有一万多名士兵随行返回都城,张俊也放心不少。
临走之前,蔡琰幽幽地看了张俊一眼,眼神中似乎在埋怨张俊为何迟迟不肯告知董媛纳妾之事。而张俊此刻一心只想捉拿采花大盗,顾不得儿女情长。
让张俊感到安慰的是郭纵听从了他的教诲,重新振作,张俊要郭纵和杨英也随大队人马返回长安,并且暗示郭纵趁着在杨英心情沮丧的时候多关心体贴她。
目送董媛和蔡琰她们离开潼关,踏上返回长安的路程,张俊的心也踏实了不少,总算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与任毅快马加鞭,奔赴冯翔郡。冯翔郡太守听闻张俊驾到,竟亲自率文武众臣到城外迎接,阵仗之大,规模之隆,让张浚受宠若惊。
“这是你让太守安排的?”张俊问任毅道。
任毅笑道:“我只是区区一个潼关守将,哪有能力命令冯翔郡的太守呀,张大人你是太师的乘龙快婿,王大人他当然不敢怠慢。”
冯翔郡的太守竟是凉州著名的逃跑太守王定,王定曾在凉州任北地郡太守,但在羌人攻打北地郡之前,他就带着妻妾和无数贪污来的金银财宝逃之夭夭。
据说王定逃回长安后,通过钱财各路打点,不仅没有治他临阵脱逃之罪,反而委任他在冯翔郡当太守,可见汉朝当时的官场已经黑暗腐朽到了何种程度。
王定的安排非常周到,他把冯翔最有名的酒楼包了下来要给张俊接风洗尘,只可惜张俊对此人印象不佳,他婉言拒绝了王定的好意,直奔官署。
张俊道:“王大人,任将军有跟你说明我们来此所为何事吧?”
王定皱了皱眉,为难道:“张大人,上官世家在我们冯翔郡可是最有名的世家,也是纳税大户,若是得罪了上官世家,那以后朝廷的税收可就没着落了呀!”
张俊不满道:“朝廷征多少税,我们大汉朝早就有律法明文规定,岂是他上官家族能说了算?我们这次专程过来就是为了缉拿采花大盗,此贼已在三辅连续作案,目无王法,狂妄至极,必须将他绳之于法,否则民心难安。”
见张俊说得如此坚决,王定也不敢顶撞,毕竟人家是当朝太师的未来女婿,得罪了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定连忙点头道:“张大人说的在理,不把采花大盗缉拿归案,无法向全城百姓交代。只是大人所说的引诱采花大盗进大牢必先把上官嫣然送进大牢,可我们以什么理由来抓上官嫣然呢?”
任毅担心道:“上官世家在武林声望颇高,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抓上官嫣然,恐她不会就范。”
张俊吃惊道:“难不成她还敢对抗朝廷?”
“对抗朝廷她倒不敢,不过朝廷与江湖各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我们先挑起事端,恐引起武林各派不满。”任毅道。
王定也跟着附和道:“任将军说得对,我们必须师出有名,若我们无故把上官世家的宗主抓进大牢,上官世家的子弟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张大人还请三思。”
听了任毅和王定的述说,张俊才知道这上官世家不仅在武林中享负盛名,在冯翔郡也是根深蒂固,张俊更加肯定收买四大世家的幕后之人肯定就是朝廷中人。
每个武林世家的背后靠山都是朝廷,之所以能成为大世家靠的不仅仅是武学的造诣,还有雄厚的财力,而维持雄厚财力的各门生意少不了要与官府大交道,所以世家和朝廷官员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张俊起初还以为随便安个罪名就可以把上官嫣然给逮捕了,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张俊想的正是将计就计,动了上官嫣然之后看看这上官世家背后撑腰的朝廷中人到底是谁,正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
张俊思忖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王大人,这上官世家一年缴纳的税银大概有多少?”
王定汗颜道:“在下也是到任冯翔不久,我把比曹掾史叫来,大人一问便知。”
比曹掾史就是郡里面专门负责掌管财政的,王定把他叫来后,此人倒是对冯翔郡内的税收情况一清二楚,他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张俊听得有些不耐烦,直接问道:“上官世家去年一年缴纳的税银和今年缴纳的税银有何差别?”
比曹掾史答道:“上官世家去年一年缴纳了六万贯铜铢,相当于六万两白银,而今年一共缴纳了三万两白银。”
张俊奇道:“眼下已经是入冬,为何今年上缴的白银比去年少了这么多?”
“今年天灾连连,上官世家的地租赁给农民耕种,但是农民颗粒无收,上官嫣然就免去了所有佃农的租钱,而我大汉律法规定,凡被灾害十四以上,民资不满十万,可免田赋,所以我们也没对上官世家征太重的赋税。”比曹掾史道。
张俊忽然灵光一现,笑道:“我大汉只是对灾民不征收田赋,可没说减免地主的田赋,我大汉律法明明说的是民资不满十万可免田赋,这上官世家难道民资还没十万铢?”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定和任毅都恍然大悟,看来张俊这是要和上官世家玩文字游戏了。
王定道:“按张大人的意思,上官嫣然这是逃税,那可是大罪,轻者全部家产没入官府,打入大牢,重者杀头、流放。”
见王定神色慌张,张俊心下已经生疑,按说上官嫣然若是犯了偷税漏税的王定不是正好可以把上官世家的财产全部充公,这对于一向贪污腐化的王定来说应该是再开心不过的事了,为何他会如此慌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