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原由
省赛里面是有团体赛的，团体赛里，是有双人打的。虽然省赛里面的双人打不像国际大赛那样的需要两场而只需要一场，虽然卫畅和魏源已经是老搭档，但这就像篮球足球比赛一样，总要有个替补的。所以，不管他们三个人是怎么想的，这种配合都要练习。
对此，李涛是无所谓，魏源也能接受，只有卫畅，那是每每练习的时候，就各种别扭，不仅失误频出，到最后甚至连发球都不会了！对此，王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成则配合上了各种夸张的表情，就连旁观者，也不忍目睹。当卫畅又一次把球打出界的时候，正好在旁边休息的张声道：“还不如我去与小涛配合呢，我们俩一定能打的很好。”
她没有故意的放大声音，当然也没有故意的压低音量，于是到旁边捡球的卫畅就正正听到了耳里，他的身体一僵，慢慢的把球捡起来，然后就缓慢而坚定的向张声走去，张声一怔，却也没有害怕，反而挺了下背。看到这一幕的李涛立刻赶了过来，两人并肩而立。
卫畅看了看张声，又看了看李涛，然后转向张声：“我一定能打败李涛的！”
张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定！”
他说完又转过了身，大踏步的向球场走去，张声莫名其妙，看了看李涛：“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涛眯了下眼，没有说话也向球场走去，张声更加莫名其妙了：“他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啊！”
付萌萌看出了点端倪，想了想道：“小声，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和卫畅抗起来的吗？”
“啊？”
“就是你们俩怎么发生的矛盾？”
张声一怔，她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这又是发生在两三年前的事了，她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最后抓了抓头道：“谁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想的，可能我就是和他们家的人犯八字吧，我不是同你说了吗？我和他表姐……咦是表姐还是表妹来着，反正和他那个亲戚的关系就不好。说起来，这段时间都没见他表姐过来过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付萌萌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我看书上说男生都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
“啊？”
付萌萌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就是，卫畅有可能喜欢你啦！”
张声立刻跳了起来：“卫畅喜——”
总算她这一次悬崖勒马，话说了一半就又压了下来，但还是一脸震惊，她盯着付萌萌：“你疯了！”
“你没感觉吗？”
“我有个见鬼的感觉，他要喜欢我雷峰塔都要倒了！”
付萌萌一囧，这和雷峰塔有个什么关系，难道她还是白娘子吗？
张声还在那边跳来跳去：“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她反应这么大，付萌萌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着在那边努力练球的卫畅，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他有些悲哀……
卫畅倒不知道自己被人可怜了，受张声那么一刺激他的状态倒是好了许多，只是球打的开始充满了各种火药味。和他们做联系的王竹同杨军互看了一眼，然后，也一起投入了比赛，他们两个认识久了，这么一对视就有各种默契。杨成：“你看，有人受到激励了。”
王竹：“挺好。”
……
球员本身受到了激励，教练也没想插手，于是这个状态就继续了下去。就这样，时间慢慢的就到了十二月，这一次的省赛是在十二月五号，天气有些冷，不过还没有到冬至，所以应该还不会影响什么，真是太恶劣，也能转入室内——这种比赛，当然不会像四大赛事那么严苛。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比赛是持续三天的，这就是说李涛起码要请一天的假。对于这一点李涛有些纠结，他倒不怕向学校请假，一高虽然要求严格，也不至于说一天假都不批，他更担心的是家里，张声不知道这一点，叽叽喳喳的说着要带什么，还拉着李涛一起商量，直接把这次比赛当成了旅游，直到她发现李涛不怎么出声的时候才觉得不对，想了想道：“小涛，你在紧张吗？”
“……没有。”
“唉，紧张也没什么啦，我每次考试的时候都很紧张啊，你忘了上次中考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反正我是要打网球的，考及格就好了！这话用到你这里也一样了。”
“……怎么一样？”李涛好奇道，他自忖一向是比较清楚张声的内心的，可这一次，他实在有些摸不透了。
张声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笑嘻嘻的道：“反正你是要上北大的，网球嘛，打打就好了！”
“……谁告诉你我要上北大了？”
“那是自然的啦，就算不是北大也是清华，不是清华也是复旦，要不就是人大，反正跑不出这几个学校！”
张声说的信心十足，倒令李涛有一些哑然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就不能打网球了？”
“你要吗？”
李涛一怔，一时有些无法回答，而那边张声已经笑了：“小涛你学习这么好，不考大学就亏了！所以你一定要考大学，而且一定要考上北大，将来我就能对人家吹嘘，哼，别看老娘只上了个X大，但我的青梅竹马啊，在北大！”
她说着叉起腰，摆出一副嚣张的状态，但随即脑袋就被敲了一下，这一下和平时的不一样，是真的用了力的，她一下就跳了起来：“小涛你做什么！”
“难听死了。”
“什么，你嫌弃本姑娘的声音？”
“以后就本姑娘吧，嗯，老娘什么的，等你真到那个岁数的时候再说吧。”
他说完，施施然就离开了。修长劲瘦的身体包裹在白色的耐克运动衣里显得特别挺拔，张声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红，她给自己扇了扇风：“古古怪怪的。”
李涛是在晚饭的时候同自己的父母说起省赛的事的——他们现在并不是天天在一起吃晚饭，郭重芳是上下班时间不固定，李建设则是在跟着别人学做装门装窗户。现在化肥厂不行了，他们也不是天天都要上班，他就跟人学了这个。这几年市里各个单位都开始弄福利房，装修也就跟着火爆了起来，同时装修工也缺少，所以李建设这种没什么经验的兼职也有人要。
装修工里最赚钱的其实是油漆和铺地，但这两个都需要技术，特别油漆工，对身体还有影响。李建设在工厂里呆了一辈子，最多也就会修个家具什么的，铺地板那是从没碰过，他倒是想做油漆工，因为据说这个难度不是太大，但郭重芳不愿意，虽然有时候觉得自家男人是个死脑筋，从内心里，她还是心疼他的，正好，他一个朋友家里是做装修的，李建设就跟着学了起来。他现在还是学徒阶段，人家也给不了多少钱，但多给一个是一个，他也不怎么挑，不过有一个不好的就是，这个东西做起来没点，有时候四五点钟就回来了，有时候要七八点，甚至九十点。所以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
这一天他们难得凑在一起，李涛就把这事说了，他说完气氛就有些尴尬，李建设皱了下眉，刚想说什么，那边郭重芳就道：“这么说你们不是要在省城住吗？”
“嗯，教练说了，住快捷宾馆。吃饭也会安排好。”
“要交钱吗？”
“不用，教练说这是训练班的事，报名费什么的就由他们出了，住宿费也是一样。”
“你们教练还真不错。既然是这样，那就去吧，说起来你也就小时候到过省城，都说这几年省城变化大，你也去看看，要是有机会呢，也转转。”
“他是去比赛，转什么转？再出个事！”李建设终于出声了。
“能有什么事？他们那么多人呢，而且你这一听还不知道他们教练是靠谱的？会不看着他们？”
“要是这样，更应该好好比赛。”
“当然是要好好比赛了，可比赛完了呢？就会宾馆睡觉吗？就不能到处看看了？小涛，去，妈妈一会儿再给你点钱！”
“不用，妈，我还有些零用。”
“你那点零用够做什么？这是去到外地呢，穷家富路，要多点钱！”
郭重芳一边说一边横了眼李建设，后者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想了想道：“既然要去……那就听你妈的。”
李涛有些惊讶，不过心中的担心总算没有了。他不知道当天晚上李家夫妻就为此发生了一场争执，李建设觉得郭重芳有些太惯着他了：“本来说好的不耽误学习的，现在都要闹的为这个请假了，你就不担心他以后成绩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