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应向人间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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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跳的越高，摔得越惨。
在国内暴露后，章鱼给他的命令是在研究所潜伏待命，但吕明伟早就敏锐地意识到大厦将倾，完犊子了。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死在这阴暗潮湿寒冷，连洗澡的热水都限量的见鬼研究所里，由几十个除了打仗喝酒什么都不会的雇佣兵和自己愚蠢的妻子儿子陪葬。
最关键的是，那倾注了他半生心血的划时代研究也会就此灰飞烟灭，别说什么诺贝尔奖，恐怕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未来某个才华有限的科学家会把它锁进档案柜或者进行些毫无意义的重复实验。更有可能的是它将就这样毁于战火，被烧成飞灰或者深埋于地下……
不能接受！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投入心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放弃人生？难道仅仅是想变成土拨鼠吗？！
所以，吕明伟冒着被章鱼秋后算账的风险刻意“不小心”暴露了研究所的所在，目的就是引来官方的调查人员——那些超能力者。他的实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超凡个体，普通人在接受改造之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变成歌利亚这样的怪物。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赢家通吃。
其实吕明伟最初的目标是那个传说中的“幽灵”，但他手下的士兵只听从日尔科夫的指示，没人愿意大张旗鼓地去森林狩猎。
曾经的“日尔科夫”，现在的寄生虫“实验体17”。
“没想到它才是真正的笑到最后的。”吕明伟苦笑道，“现在已经快到莫斯科了吧？”——
与此同时，塔尼娅正站在一扇巨大的门前，她的脚边胡乱散布着十多个身体残缺、死状凄惨的士兵和研究人员，血浆逆流成河。
“我怎么感觉她心情不太好?”易安一边找磁卡一边小声问童玥。
“你居然好意思问?”童玥真想切开易安的脸皮量量厚度，“你把瓦列里头踩爆了！那是她的初恋！青梅竹马！”
还心情好？没翻脸倒戈已经属于极富职业素养了好吗?
“办公室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易安感慨。
“那个，我问你个问题哈。”童玥紧了紧领口，“如果是我被附身了，你会像对瓦列里那样做吗?”
“……”送命题？易安令人不安地沉默了好一会，“我爸从小教我怜香惜玉。”
童玥长舒一口气：“谢谢，谢谢。”
“所以我会给你留个全尸。”易安点头，“这样皮还能拿去卖钱。”
盛怒之下，童玥挥爪劈头盖脸地向易安挠了过来，可惜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用手背将暴走的小狐狸推到攻击距离外，易安拿着捡到的磁卡到塔尼娅身边开门，说：“瓦列里的事，对不起啊。”
“算了，跟你没关系，是我情绪失控。”塔尼娅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两步，指着前面道，“这是什么?”
易安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在门后耀眼的蓝色的灯光中，一颗略显黯淡、脑袋大小的石头正静静漂浮在半空，无数黑色的触手从上面蔓延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落脚处密密麻麻散布着白色的虫卵，看得人密恐发作。
“孵化室”和易安等人所处的操作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因为设计成了倾斜的漏斗形，所以那些虫卵全都会被定时从上方喷射的水流冲进中央的暖箱，在其中成长为幼虫。
“这些都是附身虫?”易安走到控制台边上，看了看上面的操作提示，“有意思，除了少部分虫子是活体保存外，绝大部分似乎都被……提炼成了某种液体。”
“这边有向下的台阶。”塔尼娅打开了一扇气密门。
几人将门卡住，沿着阶梯下楼，转角出现的东西比虫卵更加惊悚。
“歌利亚……”童玥钻到易安背后，“上，上，上！”。
十几个巨大的竖置培养槽中，除去几个空置的以外，每一个都装有和之前交战的歌利亚身材相似的巨人，区别只在于他们全都没有接受过机械改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个人意志。
易安贴近其中一个罐子，念出了下面的名牌：“吕祥。”
“王念淑，这是他母亲。”童玥也找到了目标，“母子都被做成了歌利亚，那吕明伟呢？”
“在这。”回答他们的声音来自背后，吕明伟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略带悔恨地说，“终究还是比你们晚了一步。”
神秘人的声音。
“你居然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童玥不寒而栗，“不要反抗，跟我们离开这里。”
“我不会和你们这些凡人讨论那些庸俗的伦理观，”吕明伟张开手臂，“知道构成这里的基础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他继续说：“十二年前，一颗陨石坠落在蒙古草原，我们的组织首先找到了它……可能有些远了，但当时的我只是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窝在高校里每天为文章和人事发愁，人生似乎也就是那样，浑浑噩噩。
“但有一天，组织找到了我，他们意识到了我的才华！将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工作交给我来负责，居然只是因为过去的一篇论文而已！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六年，我用了六年，终于能够顺利地用那些外星来客的萃取物使小鼠进化，那些虫子取代了它的所有组织、器官和系统——所有分散的个体……最终呈现为一个整体，多么美丽！”
说到这里，吕明伟顿了顿，音调降了下来：“那次小鼠实验大获成功，虽然很多人死去，但组织非常满意。可人体实验的进展一直不顺利，我在国内办了医院，组织也和俄国的野心家合作在西伯利亚建立了地下研究所……但人体实在是太脆弱和复杂了，我能得到的就只有……这样的！废物！”
吕明伟愤怒地敲打着装有吕祥的缸子，声音颤抖。
易安赶紧问他：“王丽呢，她是怎么回事？”
“实验体152？她接受的不过是甜品级别的实验而已，通过使用人类免疫缺陷病毒破坏机体免疫系统再尝试接受虫卵体内培养，我从柏林病人身上得到的灵感。”吕明伟说，“不过这条思路行不通，我也没想到那些家伙这么蠢，居然让她活了下去……你知道吗，国内最多也就进行这种程度的实验了。”
【任务‘沉默的大多数’完成。】
【获得奖励：500积分。】
【提示：现有积分1700，是否对人物进行强化（花费：1500积分）】
“不着急。”易安接着问吕明伟，“超能者是你的最终方案？很有想法，但你知道他们能力的来源不是肉体而是灵魂吗?”
“你不是和她们一样的蠢货……没错，是这样的，但那个机制只是起到指引作用，并不会影响异能者的性状表达。我也发现了这种现象，可惜上头不愿意投入这种稀缺资源，一帮弱智，把异能者当成宝贝……你，你如果不是我的敌人，那咱们可能真的会成为朋友。”吕明伟凝视着易安，“我们的骨子里有相似的疯狂，不，也许你比我更加……”
“老东西疯了，别听他瞎说。”易安赶紧按住童玥的帽子，后者挣扎着避开。
“年轻的时光很珍贵，不要用来挥霍在女人身上，如果你活了下去，记住这个教训。”吕明伟惨笑着拿出一个遥控器，“我按下它之后，所有虫子和提取液将在五分钟内涌入这个房间。你们都很强，很有潜力，也许我无法活着看到新人类出现的情景，但至少要成为它的缔造者。”
易安举起手枪，扣下扳机打爆遥控器：“我可不想变成刀锋女皇。”
他话音未落，只听警报突然响起，绿色的液体突然开始从墙壁上的洞口涌入……
“看来你比较喜欢自己动手。”吕明伟掏出手枪对准下颚，惨笑着说：“祝你们成功。”
脑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