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我徐凡面前,谁敢称王?!
只能保持一时攻势之犀利锋芒,但是绝对不能进行长时间作战,
再者,在伊万等人的心目中,不约而同的认为联军士兵的生命相较于清国军民的性命来看,无异于要高贵百倍,所以没必要拼死血战,和满清部队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只要把对方打疼了,打怕了,并且抓住时机迫使对方签订城下之盟,那么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故眼下这招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既得利益,
运用谈判的方式来尽快结束这场无妄之战,是联军最好的选择。
并且,城中一些软骨头的满清勋贵,心中也是巴不得如此。
内忧外患,
奕訢乃至整座燕京城,其实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而徐凡那边,却依旧是默无声息,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传言,这位曾经在战前大言不惭要和奕訢联手并肩作战的摄政王,
其实早就怂了,一夜之间,长驱千里,都跑到黄河边上去了。
至于最终真相到底如何,
既然最后一刻即将到来,真相也很快就要一见分晓了。
时辰已到,
奕訢全身披挂整齐,准备如约而至。
“王爷,此去,凶多吉少,无异于羊入虎口。”
胡儿满双手捧着一把战刀,侍立在旁,语气落寞。
奕訢挥了挥手,一脸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色,面色沉静的对着胡儿满吩咐道,
“此事归根结底,因我而起,所以此去我已抱定必死之决心,准备以死谢罪燕京百姓,
也只有这样,我在九泉之下才会得以安息,不会负疚难眠于九泉之下。”
“并且,本王已经空活了大半辈子,临死之前,
能够做一件说不定能够名垂青史的大事,也无枉此生了。”
奕訢右手一把拈过战刀,挂于腰间,拍着胡儿满这位跟了几十年的老仆,宽慰道,
“走,老胡,跟着本王再去看雨晴最后一面,她可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丫头啊,
今天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战,世人皆道徐凡那小子已经望风远遁,
但是我和雨晴都相信,他,一定会身穿金甲战衣,脚踩七彩祥云,翩然而来!”
“走,今天本王的女儿,一定是整座燕京城里最漂亮的女子!”
胡儿满双目含泪,竭力憋住,哽咽着连连点头。
稍远处,雨晴的闺房中,大福晋正在亲自为女儿巧施粉黛,画眉涂唇,
刚刚来到房间外的奕訢和胡儿满则是静默在一旁,安静的欣赏,
“额娘?”雨晴突然娇嗔了一句。
大福晋惊讶了一句,“怎么了?”
“女为悦己者容,今天一定要把我画得好看一点呦,
我就喜欢看他痴痴望着我的样子,活像一个大猪蹄子。”
雨晴娇唇微启,露出半口皎洁如雪的贝齿,一颦一笑之间,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你个臭丫头,还不相信你额娘的技术了,
今天一定要让你把他美得神魂颠倒,只羡雨晴不羡仙!”
大福晋巧手轻轻赏了雨晴一个栗子,宠溺的笑容暂时压过了心头的半分苦涩。
雨晴轻嗯一声,又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首饰箱中拿出了两枚玉佩,
一枚女观音,一枚弥勒佛,
男戴观音女戴佛,自古以来的传统。
“这是谭拓寺的小和尚,在老住持那里求来送给我和他的。”
雨晴一脸小女人姿态,将其紧紧的攥在手心之中,
然后满心欢喜的自言自语道,
“大猪蹄子,等待会你来提亲,我就把它当成定情信物送你,
哼,你可是,还没送过我什么呢!”
大福晋一阵心酸顿时涌上心头,
下一刹那,眼眶中热泪已是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手里那支眉笔,更是生生的折断于手中,
她立刻一把抱紧自家宝贝女儿,自己明明都已经语气哽咽到不停,却还在安慰道,
“雨晴,没事的,没事的,我相信他,一定会为你打跑那些坏蛋的。”
雨晴嘤嘤点头,温顺的将头倚靠在自己母亲的肩头,却还是不得不交代道,
“额娘,要是今天,他真的没来;又或者,我没有等到他,
那么烦请你一定要告诉他,
我雨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来日他来我坟前,一定要为我带一束玫瑰花!”
最后关头,凡事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恭亲王府被重兵围困,府外义军已经战死大半,血流成河,连杨露禅和董海川两位宗师都是先后被洋人的快枪重伤,这么危险的局面,雨晴又突然舍不得让他来了。
“傻丫头,不许说这些蠢话!来,额娘继续给你描眉,他可就快要来了!”
大福晋故作恼怒的敲了敲雨晴的额头,右手重新拈起一支眉笔,继续要为雨晴描眉。
雨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旋即特意给大福晋绽放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着铜镜里那张笑颜如花的俏脸,
身后,早已泪流满面的奕訢和胡儿满终于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先后离场,并未上前作最后的道别,
仅是把这最后的绝世容颜,当作了临别赠言!
踏踏踏!踏踏踏!
下一刻,
从王府之中跃出的两道人影,已是骑着两匹快马,朝着目的地,决然而去。
沿途个个身上的带伤的燕京义军战士,全部起身,齐齐出声高呼,
“燕京百姓,恭送王爷出行!”
“王爷你先走一步,我等随后就到!”
···········
“伊万少将,他们来了!”
谈判地点,一直都在极目远眺的Y国谈判代表额尔金突然眼前一亮,
指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两道人影,口中竟是都情不自禁的欢呼出声。
正坐在席间悠闲自得的啜饮着现磨咖啡的伊万,也是当即面色贪婪的站立起身,
大手一挥,高声吩咐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身后十几个联军士兵当即狞笑着后退,待奕昕和胡儿满一前一后正身而来之际,
十几个獐头鼠目的联军士兵当即抬着一具棺材上前,轰然的砸落在两人面前。
胡儿满正欲怒声呵斥,走在最前方的奕昕却是面不改色的一招手,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伊万则是立刻晃动着他那颗闪闪发亮的光头,面色阴沉,大摇大摆的走到棺材旁,
然后右手伸出一份纸质文件,趾高气昂道,
“恭亲王,到了眼下这个时候,
是乖乖签了这份条约,还是被装进这口棺材,
你自己选!”
啪!
为了增加威慑力,伊万还煞有其事的重重拍了拍棺材盖,
“这样的棺材,可不只一副,只要本少将动动嘴皮子,
你们整支家族,还有整座燕京城的贱民,都要给我乖乖躺进去!”
换言之,
此时此刻,奕訢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严词拒绝,背城一战,最终导致七国兵锋肆虐,让整座燕京城都湮灭在滔天战火中。
要么膝盖一软,屈膝投降,以签订这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来暂时息事宁人,求得苟活。
“伊万,你这俄国佬,别太嚣张!”
不待奕昕回答,他身后的胡儿满,已是双目血红,破口大骂。
“伊万少将,看来这些中国人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啊,非要等我们的脚底板踩到脸上,才肯最终认怂屈服吗?这样的民族,还真是下贱啊!”
泽连科基凑到伊万的身旁,冲着奕訢和胡儿满一阵龇牙咧嘴,竖立中指用以挑衅。
“奕訢王爷,别给脸不要脸,速度把这份条约签订了,一了百了,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F国代表安德烈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厚着脸皮出面调停。
奕訢一身整齐王袍,脸上不怒自威,他眯起眼睛盯向伊万手中那份纸质条约,突然伸出了手去。
胡儿满陡然身心剧颤,满脸难以置信。
伊万当即拍手大笑,脸上扬起一副奸计得逞的玩味笑容。
泽连科基和额尔金等人,则是连声击掌高呼,“古德,古德,歪瑞古德!!”
可下一刹那,
寂寂夜空,一声纸张的撕裂之声猛然炸响,
旋即,一块又一块的纸片,像是漫天飞舞着的雪花,
瞬间飘散在一众正在得意狂笑的野兽面前,
然后经风一吹,纷纷扬扬,尽数消散在浩然长风之间!
这……
“混蛋,你找死!”
气急败坏的伊万当即抽出腰间军刀,顺势就要向奕昕的脖颈上挥砍而去!!
“大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年轻的声音,伴随着一枚子弹的尖啸声,
瞬间,破空而来!
下一秒,军刀坠地,右手手腕被大口径狙击子弹生生击断的伊万,
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哀嚎着嘶鸣,余者,惶惶然,以为神降!
再下一秒,黄豆爆炒般的枪声呼啸,除却了七国代表之外,
一众手忙脚乱的联军卫兵,顷刻之间就被当场击毙。
胡儿满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奕訢,紧咬牙关,对着自家王爷,潸然泪下道,
“王爷,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七方齐聚,请君入瓮!”
“我徐凡,今日送尔等,一起上路!”
再之后的寥寥数语,
让此处杀气纵横的现场,瞬间如堕冰窖,
徐凡,不是那个传言早就逃跑了的大清摄政王吗!?
伊万紧握住右手断臂,疼痛到狰狞的面部终是闪过了一丝忌惮神色,但还不来及他再次思索,
一道身正如枪,轩盖如盖的巍峨背影,已是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豪气盖世!
踏踏踏!
“尔等七方蛮夷,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让你们猖狂了这么久,是我的错。”
“但我今天要你们走,耶稣都留不住!”
伊万,“……”
泽连科基,“……”
众人,“……”
·····
寂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面对着眼前这道堪堪而来的年轻身影,
以及那张模样英俊却怎么看都是一张要取人性命的冷酷面庞,
非但连军主帅伊万石化在原地,口中更是因为伤痛和恐惧而连续倒吸十几口凉气。
就连额尔金,安德烈,泽连科基等人,都是冷汗如浆,噤若寒蝉。
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凶名远播的大请摄政王——徐凡,
单不论他乍一出现,就是凌空飞弹,生生击碎了主帅伊万的半只手腕,
且看他一张年轻的英俊脸庞,剑眉星目,光是这张锋芒毕露的脸,就足以惊煞世人。
“这么自觉,连棺材都自己备好了?”
待徐凡终于走近,众人才惊讶的发现,
这位年轻男子,不仅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笑容,而且指间居然还夹一支冒着青烟的进口雪茄,
其间寥寥数语,更是直接吓得额尔金等人面色煞白,
此行,为表诚意,谈判双方都是轻装简行,并未带领过多卫兵前来,
而刚刚,联军本就不多的卫兵已是被藏在各处制高点上的战狼特种兵挨个点杀,
所以先前还在为怎么狠狠敲一笔竹杠的额尔金等人,此刻都是深感不妙,大呼倒霉。
按照他们之前获得的情报,
奕訢和那位大清摄政王,本就是冤家对头,
此番不落井下石就罢了,联手抵抗那是根本不可能,
更不用说,此战他们都已经打穿了半座燕京城,按理说那位摄政王不可能放着不管,
但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们,那位摄政王,极有可能已经跑了,
那眼前这男子又是······
“冒牌货吧?!”
自忖为智谋过人的泽连科基转溜了一下眼珠子,率先振作起来,
并装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质疑道,
“你们这些狡猾的中国人,自古便有兵不厌诈之说,
既然这个男子自称是大清摄政王,那他先前又何为不将我们直接阻击在燕京城外,
而非要让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打进燕京城?他手下,不是号称有好几万大军吗?
所以据我的分析,恭亲王你这恐怕是在故弄玄虚,找了一个替代品来虚张声势,
借此想要在我们面前蒙混过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中国人,狡猾得不要不要的!
泽连科基的质疑,顿时引起了伊万等人的警惕。
“伊万少将,您可千万别着了中国人的道。”
刚刚用衣衫包扎好了伤口的伊万闻言,仔细一思索,的确言之有理,
那位号称掌握了几万兵马的大清摄政王,到此刻都不见他的一兵一卒,
更何况,面前这位男子,看其年龄和外貌,属实就是一位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男子,这更是与大清朝堂上高级大员普通都四五十岁的常态,极其不相符合!
“好你个狡猾的老狐狸,你是狗急跳墙,昏招频出,竟然敢找一个冒牌货吓唬我们,再安排此刻刺客暗杀伊万少将,今天整座燕京城必定都要为你的愚蠢行为,而付出惨重代价!”
也不知道泽连科基到底是那里来的勇气,竟是一拍棺材板,对着徐凡和奕訢当即破口大骂,吆五喝六,“两个狗东西,棺材都给你们备好了,还不速速下跪领死!”
但下一刹那,
砰!
枪响之下,上一秒还在自负于揭穿了奕訢骗人把戏的泽连科基,
心窝子里突然冒出一阵剧烈钻心的疼痛,如针头扎进指缝般令人冷汗直出,
然后,余光扫去,滋滋滋!
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泽连科基半只没了一只手掌的断臂处,正如同喷泉一般往外溅射着汩汩鲜血,从毛细血管里炸出来的阵阵血雾,更是令见者无不头皮发麻。
“谢特,噢谢特……”
泽连科基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目,
在看到了地上本是属于自己的右掌后,终是难忍疼痛的哀嚎出声。
伊万,“…···”
额尔金,“······”
安德烈,“······”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到底是何人?!……”
伊万强忍住心头震颤,不敢直视徐凡,只用着一口蹩脚的中文,粗声粗气的质问道,
然而,下一秒,徐凡却已是猛地褪下套于外身的大袍,露出了一处无声胜有声的骇人画面!
九爪蟒袍,
吞天撼地,
周身俱用上好蜀锦和金丝织造,
瘫软在地上的泽连科基,瞳孔炸裂的双目,甚至能够清晰看到,
徐凡一身墨青色蟒袍上,那条被宫廷名匠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细小针缝,
无论从材质,样式,以及合身程度上来看,一切都是按照徐凡的身材比例量身打造而成!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件货真价实,且价值连城,象征着人间绝对权力的摄政王之袍!
这······
伊万当即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神思震荡,
浑身冷得就像是回到了家乡西伯利亚的严寒风雪里!
这位,特么的那里是什么冒牌货,
这分明就是那位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的大清摄政王——徐凡呐!
并且细看之下,此人,竟然还跟当日生生锤死了安东诺夫,
踹裂了那扇“东亚病夫”牌匾的那个凶徒,模样有着八分相似!
嘶嘶!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哪怕此刻已经面色发黑的奕訢,也是在这一刻,
激动得面色红润,回光返照——决心赴死而来的他,早就在事前,服下了一枚慢性鹤顶红!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奕訢今日能够亲眼见到这位威名赫赫的“准女婿”,也能放心的把宝贝闺女交到他手上了!
一念至此,他就不由得像是捡到了什么大便宜,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摄···摄政王大人,刚才多有冒犯!挨蒙,埃蒙缩瑞!······”
泽连科基起先还沉浸在疼痛之中没有察觉,等好不容易缓口气过来,
已然吓到面色煞白的他,当即头朝着徐凡的双脚,双膝跪地,如同击鼓般砰砰磕头。
徐凡只聚精会神的啜吸着指间雪茄,吞云吐雾,不为所动。
泽连科基,“……”
“质疑本王为一介冒牌货,并且在情况尚未真正弄清楚的情况下就公然命令我下跪领死,
最后,还要嘲讽我之民族为下等贱民,呵呵。”
徐凡吐出一口烟雾,细细品味泽连科基刚才叫嚣过的话语。
这才叫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此时此刻,再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泽连科基连肠子都悔青了,“骚瑞,骚瑞!……”
“区区一个巴掌块大小的西欧小国的狗屁代表,就敢在我泱泱中华的国土上如此嚣张?”
泽连科基,“……”
“骚瑞,骚瑞!摄政王大人,我发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改过自新!”
“这话,你留给阎王爷说去罢!”
哐嚓!
徐凡手臂一抬,远处一支早就瞄准好了的步枪瞬间击发,
泽连科基的脑袋当场如同西瓜一般瞬间爆裂,场面一度令人作呕。
额尔金,安德烈两人,吓得险些当场去世,
伊万则是因为惊吓过多,
本就遭受重创的断臂处又是渗出大量血迹,令他此刻站着都变得有些吃力。
其余几国代表,面面相觑,浑身冷汗直流,
那种如同见到了人间撒旦的恐怖感觉,令他们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是惨白如纸。
“德国代表沃森·彼得,叩见大清摄政王!”
“奥匈帝国亲王奥古斯特,叩见摄政王大人!”
“······”
远处几国代表预感大事不妙,当即跪地称臣,
徐凡森森一笑,旋即将戴着洁白如雪手套的右手拇指,
抵在剑柄下方一寸处,然后猛地向上一顶,凌厉剑锋,猛地露刃三寸,
“在我面前,不得称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