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诛杀顾命大臣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凡身上的凛冽杀意,杨班候虽然同样战意满满,但还是不得不直面现实。
“说来听听,怎么好像还是个硬茬子啊?”
徐凡笑容玩味,又顺手点燃一根进口香烟,吞云吐雾之间,静候下文。
“怡亲王载垣在位多年,自身影响力本就名满燕京,再加上为人极其讲究三纲五常,又熟读八股精通儒学,所以在燕京清流士子和各方满清勋贵之间,颇受尊崇,一直以领袖自居。”
“再者,他曾担任过咸丰朝下的吏部尚书,属于实权衙门,几十年处心积虑的经营,门生故吏满天下,其中有不少,更是直接被他一手扶植到了朝中的一二品大员。”
“载垣之所以胆敢突然跳出,和慈禧联手准备反将我们一军,一则是觉得我们不是城外那支七国联军的对手,必败无疑;二则是仗着自身资历,有恃无恐,再者清流追捧,风评大好。”
两两相加,名正言顺,似乎他做摄政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就我所知道的,这位,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老畜牲而已。”
徐凡冷笑,自古所谓,画虎画犬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何况,载垣这只老狐狸,门生故吏极多,齐心协力为自己的恩师打造一个完美形象,不是什么难事,再者,他载垣本就是一众满清勋贵的领头羊,燕京城中百家满清贵族,无不对他马首是瞻,
身为旗人之脸面,他的所作所为,事后自然也有人给他擦屁股。
骄横跋扈这么多年,也就算了,眼下居然还敢对摄政王之位产生了觊觎之心,属实嫌命长了。
“载垣门人极多,加上贵为满清勋贵首领,扳倒他,有一定难度。”
杨班候就事论事,有些难为的道。
“即使大家都对这个老畜牲的虚伪面目心知肚明,碍于脸面和威势,也没人敢公开叫板。”
毕竟,眼下这时局,时人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公道正义,开罪这样一位实权人物。
“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在民间大肆搜刮金银财宝,古玩字画。”
徐凡狠狠摇头,低声叱了句守财奴。
耄耋之年的载垣,一直以两袖清风,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自居,从不接受任何人的馈赠,
相传,曾有一位想要更上一层楼的二品大员半夜里拜谒载垣,并双手奉上一百两黄金,声称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而载垣则是怒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是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一经爆料,瞬间在朝堂和民间传为美谈,他也由此被咸丰颇为欣赏,并大加重用。
然而……
私下里的事实却是,他手下的门生故吏,每年都会按时进贡,
只多不少的为他奉上大量金银珠宝和名贵字画,甚至连西洋玩意,都不在少数。
一大把年纪了,还对金钱如此痴迷,着实令人咂舌。
“事不宜迟,攘外必先安内,今天晚上加把劲,先斩一批人敲山震虎。”
徐凡一根烟抽尽,随手掷到地上踩灭,郑重吩咐道。
杨班候眉头蹙起,
这是要以雷霆手段斩杀一批满清勋贵,震慑慈禧了?!
“大帅,要不要三思而行?斩了载垣这位满清勋贵的首领,恐怕那帮辫子爷会炸窝的,
搞不好狗急跳墙,对您群起而攻之······”
“那就全部剁掉,你手上的刀,是吃素的?”
杨班候,“……”
这是要反了的节奏啊!
杨班候一阵没来由的心悸,头部的血管,更是一跳一跳的往外冒。
真要是把载垣这帮满清勋贵给宰了,那么离大帅真的踏出那最后一步,可就只有咫尺之遥了!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徐凡挥挥大手,心意已决。
既然你们提前逼我跳反,那么这江山,我替你们接手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即使杨班候内心震惶,可徐凡反意已决,身为部将的他,唯有绝对服从。
反正,这个烂透了的朝廷,也是该全部砸碎重新洗牌了!
“江山,要易主咯。”
杨班候双拳捏紧,心潮澎湃。
······
燕京城,怡亲王府,
这几日,
载垣的心情出奇的好,尤其是在得到了慈禧的书面保证——摄政王之位可以给他的消息后,
整个人容光焕发,就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几岁。
等听说七国联军即将下场和徐凡进行厮杀,这几日,他更是高兴地每天要喝两盅小酒助兴。
而分布在燕京各大衙门的门生,得知昔日的恩师即将登临人臣之首,都立刻有如过江之鲫般,双手提着各种名贵礼品,蜂拥而至,以在老师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抱住大腿,来日好趁势鸡犬升天。
一时间,怡亲王府周围,
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住在周遭的百姓随时可见官轿马车四处来往,更有各方朝廷大员亲自登门问候请问。
这不愧是当今的清流贤士,勋贵领袖啊,
其个人魅力能够达到如此之高的境界,着实令人敬佩,
“怡亲王德才兼备,又两袖清风,简直就是当下大清朝堂里的一朵奇葩,是我朝顶梁柱一般的股肱之臣,比起那个认贼作父,不自量力的徐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要是来日怡亲王不能领摄政王之位,那可就真是老天无眼啊,我当日,一天要一头撞死在紫禁城下!”
一时间,民间风向舆论,对载垣形势大好。
今夜秋高气爽,月色宜人。
怡亲王府大院,一如往日的热闹非凡,不少官居一二品的朝堂大员,无论往日里一副怎样的高人姿态,到了载垣这里,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的装起孙子。
一群各自怀揣着小心思的道貌岸然之徒,觥筹交错间,与载垣一派谈笑风生,席间听到老人的大加赞赏,声明已经留意下来后,各方大员,更是眉笑眼开的多次敬酒。
甚至,里面不乏另外两位顾命大臣——端华,肃顺。
“怡亲王啊,来,再敬您一杯,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生不老,夜夜新郎!”
推杯换盏之间,
端华双手捧过来一只酒杯,语气轻佻,笑容意味深长。
“你小子,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形!”载垣故作恼怒,旋即又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
端华当即心领神会,连连拱手道,
“怡亲王是大富大贵之命,不用我说,也自当如此!”
端华又站起身为载垣夹看几口好菜,转而笑道,
“徐凡那个汉狗,马上就要被七国大军联手剿灭了,事后您就就算故作推辞,摄政王之位,怎么都是您的。”
载垣拈起一口好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其中意味。
“不过,那个姓徐的也还真是狂妄无比,居然想跟区区奕訢联手,就硬撼七国洋人!”
言罢,端华冷哼道,“并且,现在还跟奕訢那个臭小子混在了一起,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宁愿去给一个即将去见阎王的人站场,也不愿意立刻主动让位,恭恭敬敬请怡亲王上台,
这样的话,到时候还能勉强做怡亲王手下一条,如臂指使的家犬啊,哈哈哈······”
一番大实话,
顿时引起席间连连称是,哄堂大笑,按照他们的意思,
徐凡这个看不清形势,不知天高地厚,且马上就要凉凉的后生,
终究是要为自己错误的选择,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先前怡亲王暂时向他低头表示赞从,实则是卧薪尝胆,以退为进,充其量是为了麻痹他而已,”一旁,同为剩下三家顾命大臣之一的肃顺,突然凑上前来道,
“殊不知这跳梁小丑,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哈哈哈,还什么狗屁摄政王,他就一介汉奴,让他位极人臣,简直就是在变相的侮辱我等!”
“而怡亲王,为人正直慷慨,懂得栽培后辈,又明晓韬光养晦之理,来日领取摄政王之位后,
必能让我大清国运昌盛,使我旗人江山,更加固若金汤,
而非像徐凡这蠢货,擅自开罪七国,置我旗人社稷于不顾,简直该死!”
肃顺接着冷笑道,
“要不是这段时间那姓徐的没出现在老子面前,否则,老子一定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载垣哈哈大笑,摆手道,“不可,你这有辱自己的身份。”
肃顺倒还越来越来劲了,
“无妨,为了能够给怡亲王您出一口恶气,我肃顺抛弃个人名节,又有何妨?这完全就是在学习您老舍己为人,大义凛然的优良作风啊!”
“要是姓徐的那小垃圾出现在我面前,老子不但要骂,还是上前狠狠赏他两个巴掌,
你们信不信,这个狗东西到最后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得恭恭敬敬的跪下给我舔鞋底?!”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场声嘶力竭的狂笑,
肃顺这帮颇为夸张的叫嚣之下,不仅推动着席间气氛走向了顶点,更是让载垣心情无比舒畅,不由得在内心里多高看了这小子几眼。
“本就是一个当奴才的命,居然还敢妄想跟怡亲王争夺宝位,小兔崽子还真是挺蹦跶啊!”
肃顺随手拈起桌上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嘟嘟囔囔继续对着徐凡大加声讨,
殊不知,话音刚落,稍远处一道双手负后的凌厉身影,已是慢慢的向他靠近,
“你这厮,好像对本王有许多不满意之处啊?”
肃顺,“……”
红宝石雀翎帽,
九爪金蟒袍,腰间一把青锋长剑,
立身堂堂,身正如枪,且双手佩戴洁白手套的徐凡,
正右手拈住一支火光微红的烟头,冷笑冷冷,
我草?!
说曹操,曹操就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叫得不是挺欢的吗?”
徐凡伸出戴有白色手套的双手,开始细细为肃顺整理起衣襟起来,
末了,还用右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示意他尽快回答问题。
肃顺四肢僵硬,周身石化,浑身汗出如浆。
真是活见鬼了。
刚才明明自己就是嘴炮一番,敢说不敢做,
怎么点子这么背,偏就被正主听见还找上门来了,
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啊。
这······
肃顺右手颤抖着,连指间筷子都不觉掉落在地,掷地有声。
“我家摄政王心胸气度宽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今天阁下大可畅所欲言,可劲儿的骂,送上门来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杨班候倒提着一柄金背大刀,对着肃顺,笑容和善道。
肃顺,“……”
“嘿嘿,摄政王,刚才我就纯属酒后胡言乱语,咋还当真了呢······”
肃顺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里讪笑道。
咵嚓!
徐凡突地出手成掌,直接毫不留情的扇向肃顺那张口无遮拦的大嘴,一声软骨炸裂的声音过后,肃顺当场被拍落两排门牙,满口血沫。
“非但要指着本王的鼻子开骂,而且还要狠狠赏赐本王几个巴掌,最后还不解气要本王跪在地上给你舔鞋底,呵呵,”徐凡深深啜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之间,
“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吧?!”
肃顺,“……”
哐嚓!
话音未落,徐凡右手猛地拔出腰间青锋长剑,锋利剑刃直接就搭上了肃顺的脖颈,
同时转动剑柄,用冰凉的刃背不停摩挲着他的颈部肌肤,同时笑容玩味,
“本王给你留十秒钟时间,说两句遗言,
时间一到,玉皇大帝都留不了你。”
肃顺,“……”
但就在这时,还不等肃顺开腔,惊惶无比的席间一名品阶不低的朝中大员猛地起身,一挥衣袖,义愤填膺道,
“我家大人,好歹也是皇室册封的郑亲王,不过就是在酒后失言了几句,摄政王你就要如此赶尽杀绝,是不是太过草菅人命了些?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大清的律法?!?”
轰!
话音未落,徐凡身后的杨班候猛地上前,一脚就将这中年男子踹出去倒飞几米之远。
“摄政王说话,你这种狗东西,也敢胡乱插嘴!?”
“还有,在我家大帅门前,别随便称王!你们不配!”
天色陡然阴暗,
胸口肋骨几乎全部碎裂的中年男子,如同死狗一般仰躺在地上,哀嚎连连。
剩下其他人,噤若寒蝉,周身如堕冰窖般寒冷万分。
“你,你敢杀我?!”
肃顺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双目血红,满嘴漏风道。
这个汉人出身的狗屁摄政王,
简直胡作非为,他作为载垣手下的亲信,皇室的世袭郑亲王,又是顾命大臣之一,
可以说是一方权臣,
可,就因为随口不痛不痒的骂了他几句,他就要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我说过,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给我砍了!”徐凡猛地抽身闪开,
背后杨班候,当即顺提起背后金背大刀,
喀嚓!
人群震荡!
“郑亲王被砍了!”
“这,二话不说就将郑亲王肃顺给斩首斩了?!”
······
“放肆!这里是我怡亲王府,
当着本王的面,你这汉臣就敢当场斩杀我旗人,是不是想造反!?”
不待暴跳如雷的载垣继续开口,
嗬,噗!
徐凡当即从嘴里咳出一口浓痰,朝着这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脸上喷去。
“你!你!简直是在有辱斯文!
滚,给老夫立刻滚出去,本官实在不想让你这等俗秽之人污了法眼!”
载垣拼命用衣袖将脸上那抹浓痰抹去,指着徐凡气急败坏斥责道。
徐凡鸟都没鸟,只是朝后勾动了下手指头。
踏踏踏!
两队战狼堪堪进场。
载垣当场吓得一屁股瘫坐在板凳上,两只大腿如同抖得跟筛子一般。
“尔等想要干什么?!在场的可都是京中的满人勋贵,你们这是谋反!这是赤果果的谋反!”
徐凡惊讶的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载垣身边的端华又跳出来了,一副见义勇为的慷慨模样。
“摄政王,我奉劝你做事留一线,要知道,现在的江山,可还是姓爱新觉罗!”
“别以为先帝被你一时蒙蔽之下,给你封了一个狗屁摄政王,你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安安心心做我们旗人的狗,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别在这里上蹿下跳,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载垣也是强撑身体站立起身,故作镇定道,
“你可知我背后现在站的是谁?呵呵,小子,我,你还惹不起!”
“姓徐的,别以为顶了一个摄政王的帽子,就敢跟我们皇家作对,
你今日在老夫面前如此肆意滥杀无辜,可曾听说过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载垣冷哼一声,同时双手拱起,朝向青天,虚张声势道,
“老夫为官半生,所作所为,无愧于天下苍生,无愧于朗朗青天,一代国家忠良,到老非但得不到你这等权臣的尊重,还要受到你的死亡威胁,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你,如此倒行逆施,良心难道不痛吗!?”
“痛你MLB呢?!老子求求你别装了!”
实在看不下去这伪君子自导自演的杨班候,打了一道响指,
数百名士兵霎时将从府中搜出来的几十箱金银财宝撒落在院中,
一时间,那金银之光芒,几乎可以与皓月争辉。
载垣,“……”
“你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天天披着一副人皮干畜生事,不累吗!?”
徐凡无语的砸吧砸吧嘴唇,大手一挥,周遭的特种兵已是将整个王府中的满清勋贵全部抓捕到场,看人数,约莫着也有两三百号人。
端华和载垣相视一眼,眼神复杂,同时咽下去一口唾沫,
沉默片刻,载垣捏紧双拳,涩声道,“你当真要杀老夫?!”
“非也非也,是杀你全家。”徐凡微笑。
“你要杀这么多旗人,这是想篡夺我大清的江山,
徐凡,你对得起先帝交给你的嘱托吗?!”
一旁端华,霎时起立,一句话还未说完,半个脑袋就被杨班候一刀削飞。
“杀!”
徐凡点燃香烟,“一个不留!”
载垣,“……”
“今天,先杀你一朝满清勋贵,为我来日还国于民,预作铺垫!”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从今日起,扶摇可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