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间的平城入了夜,黑夜中有一行人抬着一顶轿子穿过街道,来到一处大宅门前停下,门口人显然等候多时,那人提着灯笼上前迎去,对轿中的人恭敬道:“赵大人一路辛苦,老爷早已备好酒菜为大人接风”。漆黑的夜无法看清轿中人的模样,只听里面的人嗯了一声,轿夫下压轿门,从里面出来一个身披黑衣斗篷的人,随即进入宅院,来到一处门前指路人叩门三声然后恭敬退下。此刻屋内的人正躺在温柔乡里与姑娘们嬉笑,见来人招呼道:“去,把赵大人伺候好了,好处本大爷不会少了你们的”,几个姑娘扭着腰身朝他迎去,赵仁萧面容冷峻浑身似乎散发着寒气,冷声道:“都出去”姑娘们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犹豫着不敢再上前,胆怯的回看着张富。张富挥手示意让她们出去,姑娘们陆陆续续出去关上门,张富倒了杯酒喝下,对他道:“赵大人出来玩干嘛,这么严肃啊,姑娘们都让你吓跑了”,赵仁萧走近道:“上次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他口中的事,就是一月之前张富私下贩卖假盐的事,当时有百姓因此中毒丧命,张富凭借着自己在朝中的关系找到他这,赵仁萧用私权把这件事压下来。张富有着庞大的财富以及在朝中的人脉,他清楚的知道那些所谓的朝廷官员在金钱面前是多么的卑微,他整起身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抬眼道:“赵大人啊,上次的事可多亏了你啊,我给你的好处也不少。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对了,还有张大人他私下经常和我说你是个可造之才,将来在朝中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但是如果看不清状况选错路,那就会跌进贫穷低贱的深渊了,不过我看赵大人是个有远见,识时务的人,赵大人你说呢?”赵仁萧道:“张兄说的是,赵某定不能辜负张大人”张富挑眉,口气轻视道:“张兄?哈哈哈,好个张兄,来喝酒”赵仁萧接过酒一饮而尽,“好酒”赵仁萧对张富来说不过是个棋子而已,在他面前不管多么清高无私的人,只要有钱都会成摇尾乞怜的狗,他也不例外。张富笑道:“来,继续喝”。
  赵仁萧乘轿返回,行到途中对一旁随从唐远道:“找个办事利索的人把他处理掉,记得一定要彻底干净”,张富说的没错,要识时务如果人僭越了那么这个人就会消失,他做事嚣张不计后果,时间长了迟早处事张大人已经留不得这个人了。“是”。两日后在平城的聚香阁被人发现,然慕与韩廷业,郑影等人赶到聚香阁内,聚香阁是城内最大的妓院。韩廷业检查过尸体,致命伤是胸口的伤口,是一剑毙命。除此之外身上并无其他外伤,然慕查看着房间,房间处于三楼,昨晚张富是一人来聚香阁玩,两个随从一直守在门外。凶手不可能才门口进来,她来到窗前,果然不如她所料,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上面的脚印就是证据。“韩大人你看,这里有凶手留下的脚印”,韩廷业走过来往楼下看去,“房间位于三楼周边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建筑,张富又是被一剑毙命,这个人武功一定很高”,郑影带来老鸨问话,“昨晚张富叫了哪些姑娘来这里?”对于这种事情老练的老鸨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不耐烦的扇着蒲扇,丝毫不以为意叫道:“哎呦,大人呐,这张老板天天来都是熟客,叫的姑娘那么多我怎么能记得住啊”,见她不配合郑影毫不客气,威胁道:“既然你记不住,看来只好把你这聚香阁查封再挨个好好的问了”,听见郑影要查封聚香阁老鸨换脸笑道:“对了,大人这样一说啊,我倒是想起了,昨儿啊张老爷喝了不少酒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本来交了十几个姑娘最后他全让出来了,不过这张老板就是大方,钱是一分没少啊“。老鸨见郑影不说话有道:“是真的,不行你可以问他两个手下啊”,“你们说说从昨晚道现在的情况”一个随从对他讲述着昨晚的情况,“确实如她所说,老爷喝醉后就让人全出了,说要休息让我俩在门口守着没他吩咐不能进去……”。这世上绝对没有完美的犯罪,凶手一定会留下证据,只是她还没有发现。然慕仔细检查着尸体,伤口?她掀开胸口的衣衫露出伤口的,这个伤口不像是一般的剑伤,而是像尖锐的三角形?“韩大人你有没有见过三角形的剑?这个伤口很奇怪”韩廷业看了眼,突然想到一个人,这时门口进入来报说在清江边发现一个尸体,死者正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路风。一旁的郑影道:“路风?江湖上竟然会出现能把他杀死的人?看来又是那些所谓的江湖恩怨”韩廷业道:“看来线索又断了“线索?然慕不解的看着他,”伤口的上三角形剑就是路风的,现在他已经死了,线索又断了”“这么说是那个路风很可能就是杀了张富的人?”韩廷业道:“现在一切还不能确定,先把两具尸体移到敛房,让仵作检查之后才能下定论“,韩廷业让人把尸体带回言证堂敛房让仵作检验。
  敛房内,仵作刘叔解剖的尸体,韩廷业和郑影还有然慕在一旁等待解剖结果。已经到了中午,然慕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噜地声响,打破了敛房地寂静,她连忙捂住肚子。郑影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韩廷业看着她说:“这里有我和郑影你先去吃点东西吧”她瞬间感觉韩廷业全身仿佛发着光,然慕也不再过多推辞,豪不犹豫答应“好”。然慕来到街上在一家面店坐下,点了两碗面条吃饱喝足后又拿了几个包子给韩廷业和郑影尝尝,结了账打道回府。她绕近路走进一条直达敛房的小巷中,隔着袋子都能闻到包子的香气,闻着闻着她好像胃口又来了,还真有些后悔没多买几个。前面就到了敛房扫眼见她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下一秒他噌的一下飞到屋顶,透过天窗看着敛房内的情况。原来这就是轻功啊!真帅!……不对!这个人是谁?小贼?然慕从下面看着他突然喊道:“喂!好看吗?”男人听见声音头也没回直接从房顶一跃而下,“想跑?没门!“然慕扔下包子拔腿追去,她以前在警校跑步可是出了名的。不过然慕见那个男人落地的时候腿脚似乎有些不稳,然慕一路跑着气都不带喘的,男人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身体晃动着可能随时都会摔倒。然慕一鼓作气眼看就要追上了,这个男人竟然跳入路边的湖里。路上的行人惊呆了,想从湖底游走,想得美!然慕毫不犹豫跟着跳入湖中,身体进入湖中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湖水凉的刺骨。她看见男人没有逃走而是慢慢往下沉,然慕朝他游去拍着男人的脸,没有反应抓起他的胳膊往上拉。两人露出水面,拖着男人的颈部朝岸上游去。在路人的帮助下把男人拉到岸上,“哎呦,怎么不醒啊,不会淹死了吧!啊!淹死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开呢?是啊”又凉又重的衣服压的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气,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可不能让他死了。她费力站起来到男人身边蹲下,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脸,没有动静不会真的死了吧。她手掌交叉给他做心脏复苏,还是没有反应,人工呼吸?“拼了”然慕抬起男人的下去亲了下去,路人见两个男人亲在一起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接着继续按压在心脏,又亲了下去,男人手动了一下,慢慢有了意识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正拍着他的脸,下一秒竟朝他嘴巴亲了下去,这个动作使他彻底清醒,一把推开然慕她一屁股倒在地上。这时周围有了声音,纷纷惊讶不已“唉?没死,竟然活了,是啊”男人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眼睛狠狠的瞪着然慕似乎要把她吃了,忽然一只手托起然慕,“你没事吧?”是韩廷业和郑影等人赶来,然慕道:“我没事,这个人刚刚在敛房偷看,肯定有问题,快,快抓住他”郑影带人把男人压回言证堂。然慕试着起身身体突然倾斜韩廷业抱起她,她有些难为情,道:“没事,我可以自己走”却没想到韩廷业对她说:“刘叔快检查完了,我等着回去呢,你这个样子要走到什么时候”说着便直径抱着她往言证堂走去,然慕也不知该说什么,浑身湿透刚刚把那人捞上来确实有些累,便就由他抱着回去。
  男人暂时被关在省室,大夫诊过脉之后开了药,说这个男人是中了一种叫软胫散的毒,这种毒毒性不大,但是会使人浑身发软,失去意识。然慕隔着栅栏喝着茶,打量着里面这个浑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这时郑影进来猛地用力拍她的肩膀,一副另眼相看的眼神对她说道:“可以啊你,这个人都能让你抓到”手里杯中的热水溅了出来,然慕吃痛:“他什么人啊?至于你激动成这样”眼睛瞄了瞄里面的男人,郑影双眼眯起,神秘兮兮道:“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江湖上为人最侠义,功夫最厉害,长得还最帅的离契,江湖上所有人见他都敬三分”,然慕突然想到了陈浩南,又朝里面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人如此邋遢怎么看都没有陈浩南帅气,道:“他有那么厉害吗?看着不像啊?”,“他肯定是事情才故意打扮成这样的,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之一啊~江湖上有个叫百海门那是一个维护江湖秩序朝廷夜无法干涉的地方,里面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客之士,离契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不仅身手了得还经常劫富济贫不求回报,老门主几次欲将门位传给他,都被他婉拒了,因为他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风~不受拘束”郑影一脸迷妹样爬在栅栏上欣赏着里面的男人,画面太美她不敢看,忽然郑影捂着肚子直叫疼,一溜烟跑去茅房,厨房煎好了药送来,然慕端着药打开门进去。然慕走进仔细打量着熟睡的离契,头发乱七八糟散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她心中不解这郑影的品味还真是特别。这人不醒怎么让他喝阿?万一他醒了逃跑了怎么办?她脑筋一转生出一个妙计。“有时候我真的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智慧”然慕用一根小树枝把他的牙齿撑起,一勺一勺把药放进离契的嘴里,这时离契突然动了一下,嘴里的树枝被咬断,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要出手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住,然慕利索地立刻退后道:“不用费力了,这可是……”话还没说完,绳子就被他挣断,吓得她赶紧出去锁上门。离契看着她眼中透着怒气,冷道:“你找死”然慕壮着胆子道:“我不管你在江湖上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在这里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也不见得是什么英雄好汉”离契走进栅栏盯着她,眼中带着不屑“你以为这里能锁住我吗?”然慕也不甘示弱:“你可以从这里出去,我自然是拦不住你,但是只要你今天从这里走出去,明日平城内外就会贴满捉拿你的通缉令,不管你是英雄还是狗熊都会被江湖耻笑,不信你可以试试”离契脑海中浮现之前在湖边,她对他做人工呼吸时的情形,他看着眼前这个身体瘦小模样清秀的男子,半晌道:“我记得你,是你把我从湖里带上了的”人她只觉得这个人真的很让人讨厌,怪嗔道:“你还记得阿?还以为像你们这样江湖大人物有多了不起,跑过别人就跳河今儿我算是开眼里,不过如此嘛”她上下嫌弃的打量着他,虽然她知道他是因为中毒才会被她抓住,但是这个男人的态度她就是看不惯。“你?!我是因为被下毒才……”“好了,我对那些没兴趣”然慕打断他打话,离契没想到在一个小喽啰面前吃了鳖,他放弃后面解释,回坐到床上,然慕见他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心中松了口气,刚刚听郑影对他那番描述,她心里自然对他有所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