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要说谁对这个结果最着急，那肯定是导演王波。
他原本以为被选出来的不是资深的老牌女星，也该是个人气正红的当红花旦。
林微雨？王波从没听过，他还特意去搜了林微雨的资料，老阔疼，顶着一张调色盘一样的脸，穿的像个小太妹，还有各种黑料，是他跟不上时代了，还是现在的网友都喜欢这种杀马特调调了。
王波忍不住叹了口气，围着他坐了一圈的编剧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任谁碰上这样的糟心事心情也不会好。
默不作声地抽了只烟，王波还是决定换角，他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在网上选角，可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认真苛刻，要一个他没有看到任何闪光点的女孩来演他的角色，王波作为成名许久的大导演，下意识想拒绝。
“小江，你进来。”王波叫来了自己新来的助理，也是这次网选的负责人。
“你去重新发起一次网络投票，就说之前的投票出错了，把之前的第二名白露顶成第一名。”
助理小江有些疑惑地说：“王导，不是已经选出来了吗？是林微雨啊。”
王波皱眉看了一眼小江，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个时候就反应迟钝。
“这个人我之前都没听过，没热度，没演技，没样貌，三四线的小明星演不了这个角色。”
“导演，”小江有点激动，“您不能因为之前没有认识林微雨就否定她啊，这个人我最近还是关注过的，人品，样貌都没得挑，很符合“红儿”的设定，之前是因为被经纪公司坑了，不然她……”
“好了，不说了，”王波摆摆手，“小江啊你还年轻，选角的事情不是看谁有潜力就行，我心里清楚有数，你按着我说的做就行了，下去吧。”
王波笑眯眯地说，但明显没把小江的话听进去。
小江红了眼，她是《成仙》的老书粉，同时也是林微雨的粉丝，偷偷喜欢这个善良隐忍的小姐姐好久了，心里一直觉得她和“红儿”的形象和气质都最贴合，所以在后台投票的时候使了小手段，私心里想要林微雨出演，可是导演连看都不看……
“导演”，小江站着没走，“网上既然选了林微雨请你还是给她一个机会，她真的很合适……”
“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一直在这和我念叨林微雨，我就直说了吧，这种一身黑料，打扮风尘的三四线小明星我是不会请的，她的长相，演技，人气在我这就是不合格，小江，你是我的新助理，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给我走人。”
小江几次张了张嘴，但还是没再说什么。
“怎么了？”一道慵懒和煦的男声响起，十分有辨识度，让人不由想起冬日下一直懒洋洋晒太阳的蓝眼儿猫。
“哎呦，沈蓁你可算是来了，真是赶上一趟你有时间可不容易。”王波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和沈蓁握手，迎着把他带到位子上。
“这几天剧组要开拍了所以有点忙，让大家久等了，等有时间了再约王导还有各位编剧出来吃饭。”
沈蓁有礼地向周围的人点了头，让助理把买来的咖啡发下去，还特意给几个女编辑们买了红枣茶。
一圈没和沈蓁合作过的人都受宠若惊，毕竟沈蓁年少成名，一直是圈子里的不败神话，现在更是在海外打出了一片天地，可是对他们这种小人物竟然这么彬彬有礼还上心，真的有点让人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狂热追捧他，几个女编辑瞬间脸都红了。
“嘿，沈蓁你还是老样子，坐吧，今天让你来就是想和你讨论你要扮演的角色。”
王波转身坐下，看到小江还杵在原地，王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小江，还不下去，站在那干什么吗！”王波本来还挺喜欢这个勤快聪明的助手，现在只觉得这是个小佛爷。
小江默默出去了，沈蓁挑了挑眉没说话。
“你那边也要拍戏，只能出来个三四次，我和编剧们讨论了以后，觉得“红儿”师傅的角色是最适合你的。”
如果说“红儿”是剧里面隐形的女神，那她师傅就是隐形的男神，和红儿一样神秘，每次只出现三四分钟，但都展现出惊人的美貌和实力，让书迷抓耳挠腮地想知道更多。
王波简单和沈蓁说了这个角色，其他的让沈蓁自己发挥，他和沈蓁合作过几次，这种实力超群的演员根本不需要他担心，反而自己还要小心沈蓁，娱乐圈里有一个说法，导演拍电影不怕扑街，就怕沈蓁提意见。
和导演核对过了角色和拍摄的事情，沈蓁还有点时间就坐下和王波聊了几句，不免就提到王波最近心烦的“红儿”选角。
“唉，拍这种大ip剧就是这点麻烦，这种人气太高的角色只要演砸了，前面拍的再好粉丝也要弃剧。我为选角的事，这都快谢顶了。”
“你筹备这么久了，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沈蓁问。”唉，有长相的没演技，有演技的没长相，折中想找个观众缘好的女演员人家又担心被骂不想干，哪有这么容易哟？”王波叹了口气。
“王导这是钻进死胡同里去了，”沈蓁微笑，“就你刚刚讲的，这个角色能被这么热捧大半还是因为长相，你着重找个相貌符合的就行。”
“可是演技不好怎么行？”王波皱眉，他还想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优先找个演技好的。
“全剧只出现三场，只露面还话少，王导你该偷笑了。”沈蓁也不点破。
现在ip剧翻拍是潮流，佳作里也有很多和原著不符的，可是全凭着人物的演技和容貌经过二次加工火了起来，特别是在书里被描写的神乎其神的美貌，只要不影响剧情，有的是大把的没看过原著的颜控，王波是个好导演，可是太轴又没拍过ip剧，总想着处处完美贴合，没有沈蓁这种在戏里摸爬滚打的老油子看的明白。
“唉，你说的对，我这几天每天都有几万条私信让我好好找“红儿”这个角色，我这也是压力太大想岔了。”
想到这里，王波皱了眉，那白露可就不合适了，白露长相太甜美了，和人物南辕北辙。
“小江，小江，你进来一下。”王波喊。
小江红着眼睛进来了，小姑娘明显在外面哭了一场。
“唉，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王波刚被沈蓁点醒，心里有了选人的方向，轻松了不少，说话也开始打趣起来。
“没事儿，导演有什么吩咐吗？”小江问。
得，吩咐都出来了，王波无奈，“之前让你在网选上把白露捧成第一的事你不用做了。”
小江眼睛一下亮了，红红的眼睛配上开心的笑脸，别提有多滑稽了。
“导演，你愿意给林微雨一个机会了，她真的很合适的。”
王波是真的头疼，怎么就绕不开林微雨这个坎。
“你觉得她哪合适呢。”一旁的沈蓁接过话，之前的沈蓁也是见过小江一次的，印象中是个很识时务，很机灵的姑娘，能让她三番五次的顶撞王波力荐的人，沈蓁直觉应该有几分能力。
“她，她……她的外貌很合适，我也是书粉，她是我见过最合适的仙气十足的人选。”小江原本还有点紧张，可看着沈蓁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由冷静下了，诚恳的说。
“她的外貌？”王波皱了眉，“那个大浓妆，看不清五官的？你们现在小年轻口味挺重啊？这叫有仙气？”
王波用手机找出来一张林微雨画着烟熏妆的照片摆在桌面上，除了杀马特，他看不出来任何的特点。
“不，不是的，”小江急忙否定，“这才是微雨姐姐的照片，”小江拿出了她珍藏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素面朝天，穿着类似运动装的灰衣套装，却显得眉目如画，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特别是一双眼睛宁静清澈，像不谙世事的林中仙子，这是王波见过的最干净最有仙气的女孩儿，而且他觉得这姑娘眉眼里一股子灵气，绝对是个演戏的好坯子。
“就是她了。”王波自己说完，就看到沈蓁笑了起来，小江也一副幽怨的盯着自己。
“唉，小江，这真的是林微雨？差别太大了，难怪我没认出来。”王波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所以啊，导演，我之前和你说过，微雨姐姐她……”
王波和沈蓁被迫听小姑娘讲了八百万字的林微雨血泪史，人如何善良，如何被欺负，如何好，如何如何……
王波越听越不对劲，“小江啊，你是林微雨粉丝吧？”
“对啊，我是小鱼儿，我们微雨姐姐的小粉丝。”
“之前网选投票怎么回事儿？”
“……”
沈蓁和王波告辞，上了回酒店的车。
助理兰花忍不住对沈蓁说：“沈哥，林微雨真是太可怜了，善良又好欺负，这么好看一小姑娘被折腾成那样，要是我我肯定退圈。”
“娱乐圈单纯的人都活不下去。”沈蓁望着窗外说了一句。
兰花以为沈蓁赞同她说的话，又开始絮叨她最近听到的娱乐圈新闻，沈蓁没说话，如果真的单纯就不会在节目里把公司扒出来，也不会黑了公司一把才解约，也许刚开始是真的单纯善良，可想要活的更好的，没有一个是单纯的人。
就在这时，沈蓁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打开手机露出了笑容。
沈先生家的小可爱：我发表新作啦，先偷偷给你听呀，［可爱］名字是《第二首情诗》，快点听［严肃］［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