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黄云白草塞上秋”,阔别已久的西北风光近在眼前。别于江南的婉约淡雅,西北广袤的土地风起沙移,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韩慎一行人疾驰在古道上,远处边城小镇传来胡琴阵阵,落日余晖映照下,天门近在眼前。
  韩慎风尘仆仆,脸上围着的面巾早已被风沙吹得发黄。他突然拉紧缰绳,枣红色的马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停在了一片树林前。
  前方看不太真切,但似乎是几个人的身影。
  如今临近天门关,韩慎越发小心谨慎,下马借着草木的掩盖悄悄靠近。绕道后方时,对方好像有些察觉,领头的人握住了佩剑,眯着眼看了一圈。韩慎看准时机,出手迅速,按住那人握箭的手,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韩慎定睛一看,刀缓缓放下,问道:“怎么是你?”
  韩慎面巾未摘,对方却已经认出了他,“将军,齐将军命我等候在这里多时了。他已安排好了住处,为防有心人窥探,还请将军等人伪装一下。”
  几人拿出早已备好的衣衫给韩慎等人换上,便去了天门关城内。天门关城说是城,实际却是个不大的镇子。较为繁华的就通向城门的一条街,白日里两边小吃还多些,到了旁晚在街上走路的大都是些赶路的商人。赶着牛车马车,寻么着落脚地。
  来往边关的商人大都集结成队,做的就是这二贩子的生意。把沿海的稻米织布之类的运到边关,再把边关的皮毛高价卖给江南富商们。
  可边关战事未平,做着生意那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拿命换钱。因而若是街上看见十几个壮汉赶着马车牛车走,当真是不奇怪。
  这皮毛也不是来了就有的,要付了定金后,等当地的猎户猎来制成成品才能够运回。因此韩慎他们几人租个小院子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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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慎骑马奔驰时,姜菀青无人便乘船去了处州。
  秋高气爽,两岸连绵的丘陵有云雾缠绕,鸟兽啼鸣,微风阵阵。孟晔擅长山水画,急不可耐地挥笔泼墨,山川云雾跃然纸上,近看只见江面,孤舟一只,旅人数十,船桨挥动,水波粼粼。
  至处州码头,灯火阑珊。
  依稀几个挑夫正在码头装卸。夜晚秋露微浓,几个壮汉照旧打着赤膊,长巾挂在脖子上,不时擦擦头上的汗。
  五人下船后就近找了个客栈歇息,姜菀青与孟乔同居一室。赶了半天的路都乏了,两人洗漱后便径直休息了。
  翌日,五人从处州城出发去堰头村考查通济渠。
  这通济渠乃前朝何丞相奏请,历时三年修建而成,过了几百年仍旧完好无损。此工程一经完成,这处州上下游既能自留灌溉,又可泄洪排淤。
  “这前面的大坝原是木筱结构,先人将其改为结石结构,有将铁水灌入缝隙,当真应了那句‘为图久远,不费修筑’。”方清池感慨道。
  “且你看,通济堰渠道呈竹枝状分布,大大小小者既能调节分流,也能储水,却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铸就。”孟乔站在堤坝上远远望去,赞叹不已。
  “原来如此,此地西南高东北低,因此常闹水患。若是借助大坝与分渠,再利用西南高东北低的地理形势,便能够自流灌溉,各支渠尾闸拦水再注入湖塘储蓄,旱时则可引水。”
  这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勘探着水渠堤坝,孟乔与孟晔兄妹二人则是游山玩水,独留姜怀信一人哪儿也插不上话,也就孟晔时不时想照顾他一下,偏偏每次都被孟乔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