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今日正好姜策休沐，待韩慎落座后，姜策沏了壶龙井，边品茶边与韩慎说话。
“二郎决心回西北了？”
“有此打算。如今京中风波又起，西北怕是无人顾及，胡人怕也是要兴风作浪了；且我回去也有意与怀瑾一同查探当时的事情。虽我如今只能偷潜回去，但用兵贵在出其不意，何况齐寅还在，他们怕是想不到，也奈何不得我。”
“如此也可。只是如今京中，殿下处境艰难，若是那些人真要置殿下于死地，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你可莫要大意。”
“姑父且放心。那些人恐怕不仅视我为眼中钉，怀瑾更招贼人惦记。边关到底是我的地盘，我若回去也能看顾一二。”
“如此便也劳烦二郎了。”
二人说完正事，便说起了家长里短。
“这些时日听说怀信和盈盈都同你学武，我那小儿子顽皮得很，盈盈又是个坐不住的，倒真是让你费了心思。”
“姑父何必与我见外。怀信底子不错，若是愿意去军营历练，等过了这阵子便可来找我。”
“他这性子还真应该去军营里磨一磨。倒是盈盈，才真是让我发愁。”
“表妹难得一手好匠术，姑父可有想过让表妹去考官？”
“若是考官怕是要先去京城了，可京城那蹚浑水，没人护着她，我当真是不想让她去。女儿家不若男子皮糙肉厚，可我又不愿她一辈子待在深闺，无端埋没了她的才华，当真是左右为难。”
“若是有男子能护表妹周全，姑父应当就放心了。”
“确实如此。可如今虽女子为官者不少，寻常男子仍以娶深闺女子为标榜，能与我女儿相配的怕是少之又少。”
昨个儿这小姑娘贸贸然来问他，韩慎虽然没太当回事，心中还是喜悦的，只是怕如今小姑娘只是年少遇见了他这么与众不同的人，把好奇当做了喜欢，又担心现下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他自个儿还是戴罪之身，边关胡人未平，京中风波又起，怎能把一个处世未深的小丫头拖入泥潭中。
可如今与姜策谈起姜菀青的事来，韩慎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带了进去，好似他就是那个能护姜菀青周全的男子。
“怎会没有，况且怀瑾与姜丞相都在京中，待我平定边关也会回京中，您还怕有人欺负表妹不成。”
“罢了罢了，让她自个儿选吧，恐怕待她再长个几岁便要自个儿做主喽。”姜策无奈地笑了笑，但其实对于把女儿养成独立的性子再开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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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府。
姜菀青正在同先生说些水利构造上的事。因学府女子较之男子少，大多数人比起数术匠术更喜欢骑射，除了姜菀青，便是方清池对此格外感兴趣。
方清池乃是浙江富商方盛的小儿子，他长相随父亲，面相看着谦恭温润，待人亲和。可他自小便不爱经商之道，倒是把《算经十书》啃了个透彻。
如今官学新开了这门课，倒是让方清池见识了数术的应用之妙。也因此，他与姜菀青算是惺惺相惜，时不时的便会一同说些水利。
“菀青，你来看这个图。这是李公当然治水的图，都江鱼嘴把岷江水流一分为二，外江宽而浅，内江窄而深，由此枯水时节大多流入内江，洪水时节则从外江派走，不可谓不神奇。还有那宝瓶嘴，当真是鬼斧神工。”
“确实，这地势高低不同，若是想让水流入宝瓶嘴，必然要再经过分水鱼嘴。”
方清池看着一丝不苟看着图为他说明当时修建过程的姜菀青，目光如炬。
而在姜菀青在学堂里与同窗们研究水利构造的时候，韩慎已经着人准备行李要走了。只是这次走却是要偷偷摸摸的走，除了姜策外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