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烤乳鸽

  “魏践池,你别走啊。”杜锦正往魏践池的方向靠近,他却转身就走。
  只是背影匆匆,头也不回,能看出他刚刚多么的狼狈,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刚在拥挤中,蹭上了黑灰,鞋上沾了泥土,是奔跑过的痕迹。
  杜锦见他走了,却看的一脸懵逼,合着不是来找她的?搞不明白。
  “哎妈呀,兄弟,快擦擦脸吧,跟鬼似的,吓死我了。”正巧旁边有一个人撞到了杜锦,却被杜锦一张蹭了满脸黑血的面容吓了一跳。
  杜锦摸了把脸果然看见一手血,但她掉头就骂:“你跟鬼似的,你全家都长得吓人。”
  说实话,杜锦总是对她这张脸有莫名的执念,总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好看,俗称自恋。而且不容反驳。
  想当年她上辈子要是谁敢说她丑,她能放狗咬那人三条街。
  那兄弟被杜锦一凶,悻悻的不敢开口。他没说错啊,就是吓人嘛。
  杜锦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将长刀扛上,棍子却扔了,又气又累,想找个地方蹲一蹲。
  谁知就在杜锦挑了一块上好的石头的时候,魏践池又回来了,他脸色沉沉,拉住杜锦。
  “不回去?”
  杜锦锤锤腿:“走不动了。”
  “上来。”
  魏践池面无表情,僵硬的弯下腰,想要背杜锦回去。
  杜锦摆着手,拒绝:“不了,你也是病号呢?怎么能让你背?我歇会就好,歇会就好。”
  “不要紧,上来。”魏践池又道。
  “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把我摔了。”杜锦认真的道。
  魏践池又被杜锦噎了一口空气,咽不下去。也不说背杜锦了,直接在杜锦旁边选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这脏。”杜锦阻拦他,拍了怕地上的泥土,她记得原书中的男主有洁癖来着。
  魏践池未言语,还是坐在杜锦的旁边。
  杜锦实在太累了,懒得管他了,心里嘀咕,难道我记错了?
  “魏践池,你怎么来了?”杜锦扭头向他开口问道。
  “寻你。”
  魏践池只蹦出两个字,眼睛却没看着杜锦。
  “我猜也是,要不然你磕了脑袋来这凑什么热闹,还有,你刚才怎么扭头就走?是我长得丑还是怎么滴,还以为是我的摸样吓着你了。”杜锦生着闷气,刚才魏践池的反应严重伤了她的自尊,虽然她头秃,但她不承认她不好看。
  “……”
  杜锦的重点总是偏的找不到北,魏践池不想说话。
  “哼。”杜锦不高兴,难道剃了头对自己影响真这么大?上辈子她也被溅的满脸血过,但她的手下还夸她好看来着。
  其实是杜锦的手下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被迫口是心非罢了。
  杜锦在魏践池这个闷葫芦身上是找不到安慰了,休息了一阵,感觉差不多了,才站起来。
  魏践池跟着站起来,却看见杜锦磨刀霍霍还打算上城墙,顿时黑了张脸。
  “你还要去?”
  “嗯,生气,砍几个狗头解解气。”杜锦闷着头说,丢下魏践池,三步两步的往城墙上窜。
  “兄弟别上了,对面撤了。”下来的几个十分狼狈的士兵拦下杜锦,这些满身血垢,脸色写满了疲惫。
  这一仗打的心力交瘁,损失惨重,众人只想好好歇歇。把手下的事交给还有心力的人,匆匆散去了。
  魏践池直接伸手拉住杜锦的胳膊,硬声道:“回去。”
  杜锦挣脱他:“不跟你回,你嫌我丑。”
  魏践池黑线,他什么时候嫌她丑了?
  “不丑,好看,回去。”
  杜锦眯眼一笑,总算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做样子了,应声跟魏践池回去。
  杜锦一路上心情明媚,魏践池却显得不怎么开心,一路上没说一句话。
  但杜锦也没在意,本来魏践池话就少,说一句和不说没什么分别。
  到了他们的小院,连顾在门口张望,看见他们回来才放下心。
  “雷锋,你平安回来就好,连松还担心你,说要去找你呢。”
  杜锦乐了:“他还会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回来晚了,骨头炖的鸡凉咯。”连松的声音大老远就从屋里传来。
  杜锦听着连松中气十足的声音,顿时放心了,这是缓过神来了。
  她在院里的水瓮里舀了勺水,洗了洗脸。
  “鸡凉了也没你的份啊,你别想了。”杜锦喊了一声,钻进厨房。
  连松气的跳脚,听声音像是在找鞋:“你等会!”
  连顾见连松鞋都穿反着就跟杜锦抢鸡去了,扶额。
  连顾回头看向魏践池:“刚才我见你不见了,还有点担心。原来你是去接雷锋了。”
  魏践池对连顾点头,看了一会厨房里吃的满嘴油的杜锦,回了房间。
  是夜,万籁寂静,魏践池的屋里燃起了烛火,门吱呀从里面打开,迎着月色,飞来一只信鸽。
  信鸽落在魏践池的手上,魏践池神色晦暗的解下信鸽的脚上信筒,将里面的纸条拿下来。
  鸽子咕咕的叨着羽毛,魏践池看过里面的内容后,将纸条丢尽烛火里燃了,然后灯光熄灭,像没有任何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杜锦睡梦中就闻到一股香味,还没睁眼,就顺着味飘过去了。
  杜锦揉揉眼睛,发现连松也在厨房门口,而这香味从里面传出来的。
  “连松,什么这么香哇,”
  “鸽子!烤乳鸽!”
  两人直勾勾的盯着魏践池和连顾烤着的鸽子,馋的口水直流三千尺。
  ……
  另一边,昨晚陈豪略占优势的消息穿到西北王的耳朵里,他心情大悦,夸赞了陈豪,称赞他这场仗打的漂亮。
  当晚,陈豪沾沾自喜,召集手底下的众谋士与将领喝了个通宵。
  直到大清早还在讲胡话。
  “那群中原人就是窝囊,打到城下了愣是不敢接招,哈哈哈哈,要是再打一会,说不定整个岁城都是我们的了。”一喝高了的肌肉扎实的壮士口出狂言。
  “正是,等二公子立了大功,这王子之位谁要有一较之力。”
  “哈哈哈,对,对。”
  众人还纷纷应和,让路过的陈英皱着眉,吐了吐舌头。
  又不是真打进去了,不就是给那边造成了点损失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兄长,你瞧他,给点染料开染坊。”陈英推着陈渡的轮椅,吐槽道。
  “阿英不要理会就是了。”陈渡微笑,拍拍陈英的手背。
  陈英担心道:“这次他们攻城太容易了,而且对方竟然也没出来防守,实在不正常。”
  陈渡低低的嗯了一声,望了望岁城方向,没有说什么。
  “这不是大哥吗?”正在这时,陈豪醉眼朦胧的看见路过的陈渡,陈英二人。
  陈英皱了皱眉。
  “大哥,你知道我打赢了吗”陈豪满身酒气,凑到陈渡身前。
  陈英生气的想上前动手,被陈渡拦了下来。
  “莫要跟醉鬼计较。”
  这句话可算是成功的炸了陈豪的□□瓶子,他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气的。
  “哈哈,醉鬼也比你这个残废强,你凭什么一直看不起我?”陈渡恶狠狠的说道。
  “你倒不如说说,你有什么让我看的起的?”陈渡眼睛稍斜,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了不起吗?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陈豪梗着脖子说道。
  “你说什么!”陈渡还没什么反应,陈英先炸了。她最听不得别人拿他们母妃说事,陈豪这回可真是把她惹火了。
  “我说错了吗?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长大的?还自诩是正妃的子女,她都死多少年了?西北王妃应该是我母妃才是。”
  “陈豪你找死。”陈英提起剑就要砍了陈豪,陈豪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醉着,但是功夫确实不差,与陈英能打个平手。
  见他们打起来,那群喝高了的人酒醒了不少,连忙上去劝架。
  但这两人的架是那么好劝的吗?两人素来看对方不对眼,这是旧恨,而今日之事又是新仇。
  如此新仇加旧恨,两人越打火气越大,后来都是下死手了。
  “够了!”
  西北王都被他们的事惊动,大清早就被下人叫了起来。
  “闹什么!”西北王粗着嗓子喊道,陈英和陈豪这才收了手。
  陈豪打了这么久,酒早醒了,想要恶人先告状,还没开口,被西北王堵在了嘴边。
  “闭嘴。”西北王是有起床气的,大早上被人叫起来,别提性子多暴躁了。
  陈豪也不敢说话了。
  “还有你,陈渡,管教兄弟不严。罚你三日内不得出营帐。”西北王指着陈渡道。
  陈渡直视西北王的眼睛,没有说话。
  “凭什么?”陈英不干了,罚她,她就认了,凭什么罚兄长。
  “那你就一起受罚。”西北王被陈渡的目光激怒,连陈英也要一起罚。
  陈豪得意的笑着看他们一眼,洋洋得意。
  西北王摔袖离去。
  “哈哈,叫你们看不起我。”陈豪狐假虎威的大笑。
  陈渡当他是屁,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陈英就离开了。
  “兄长!父王凭什么这么对我们。”陈英撅着嘴不服气。
  陈渡微笑着,摸着袖子里的银色铁片:“阿英,不要委屈,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