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看了看齐亦的脸色,她又收敛住。
心里翻云覆雨,锣鼓齐鸣。
来,大家鼓掌!
看牛逼大佬!!!
可太有胆子了!
且看秦宇梓胆肥心大农民一朝翻身把歌唱!!!
她可算想起来这是闹得哪一出了,因为原书里有写。
卫维记得,里有一章就是写秦宇梓醉酒之后化身柠檬精,来了一出“酒后吐真言”。
秦宇梓不是一直都挺自卑的吗。
他原本也是高中才跟齐亦认识的,上高中之前就是万年第一,从没在成绩上输过谁,但没办法——
谁叫他摊上齐亦这号人物。
谁叫齐亦才是主角。
自然是要被处处压一头。
所以秦宇梓上了高中一直挺自卑的,看齐亦奖杯一个一个拿到手软,就连平时大大小小的比赛,动不动就去夏令营冬令营这种费时间又费精力的活动,齐亦的成绩也基本没有受到点儿影响。
他真的对齐亦的感觉挺复杂的。有点儿羡慕,又有那么点儿嫉妒,久而久之,自己慢慢有些自卑了。
他就在想啊,这人跟人怎么就能差的这么多呢?
就连一块出去给人家搞个初级开发,他齐哥都能赚得锅满盆满。
秦宇梓把杨浩的手甩开,醉醺醺地说:“齐亦!——你在哪儿呢!”
齐亦幽幽地看着他:“我在这儿。”
秦宇梓脸红脖子粗,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杨浩在旁边扶了扶他。
杨浩扶着他,郭照赶过来听见这句话,面色有些难看,都没胆子朝着齐亦瞄。
真怕血溅一脸。
他歪歪扭扭地往前走,正面撞上一个人。步伐不稳差点儿偏着歪下去,齐亦捞了他一把。
“齐哥。”秦宇梓小臂缓缓抬起抬起,半眯着睁开眼,手掌抚摸上他的鼻梁骨,神情朦胧迷醉,用气息吐着带着酒气儿的话:“我可太佩服你了。”
齐亦挑挑眉:“佩服我什么?”
秦宇梓其实长得很阳光一小伙子。平时在学校不爱说话,但打篮球的时候能招一大帮迷妹。
但是不少原本来舔秦宇梓颜的妹子会被齐亦的颜值震撼到,然后姑娘们集体爬墙。
他含含糊糊地说:“佩服你……”
齐亦等了一会,发现没下文。
他又忍不住看小姑娘在干嘛,余光瞥了过去,发现她笑得很是活泛。
少女坐着一边吃烧烤一边瞧着这儿,一脸津津有味。
而这边,王卫然听见卫维带着一丝激动,很小声很小声地咕哝了一句:“重头戏来了。”
齐亦决定不跟秦宇梓在这儿磨下去了。
“从今天开始——”秦宇梓站得不稳,又差点儿倒地,杨浩满脸无语把他捞起来。
他说的酒后话都是断断续续的,颠三倒四的话不时冒出来一句,连个逻辑主谓宾都没有。齐亦搓了搓后颈皮,抬脚要走,袖子又被扯住了——
“爸爸!!!”
所有人都直直僵在那儿,看着齐亦突然被秦宇梓拽住。然后秦宇梓大叫出来:“齐哥以后就是我秦宇梓的爸爸!!亲爸爸!!!”
杨浩:“……”
郭照:“……”
齐亦:“…………………”-
王卫然都快憋死了,他其实特别特别好奇,但他又挺怕开口。
忍不住瞄自己旁边的姐姐——她憋笑得很严重,削瘦的双肩一抖一抖。
整张小脸都变得粉红粉红的。
他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么开心的样子。
上辈子的姐姐总是沉着一张脸,特别是见到他跟他妈妈的时候脸好臭好臭。
除了卫维和王卫然,其他人都被糊住了一样。
秦宇梓吼了好几嗓子:“爸爸!!你得教教你儿子,怎么考年级第一!!怎么拿奖!怎么泡妹子!!”
所有人:?
这是个什么毛病??
他们齐哥自己都不会泡妹子吧???
“爸爸!!你得带你儿子一起飞!!你可不能一个人跑了!”
“哈哈哈哈哈!!!”趁着场面凌乱,卫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憋不住了怎么办,我肚子都笑痛了。”
齐亦:“…………”
+
深夜,秦宇梓吵闹了好久,满嘴跑火车撒平时不敢撒的野,还硬是拽着齐亦不肯放手,折腾到凌晨一点半,大家实在是没辙。
最后,众人死死憋着笑。
——看齐亦把秦宇梓“牵”到了客房里。
卫维看戏看得也困了,但是强撑着:“卫然,我带你去你跟郭照哥哥的房间吧,我看你也困了,是不是得睡了呀?”
王卫然点了点头。
小孩儿现在很困。
但他没睡着。
卫维看他其实脸上全是倦容,但就是不睡。心想小朋友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别的十岁小孩早就在这个时候睡昏沉了。
“那姐姐抱你过去,来。”她轻声哄着。
王卫然眼睛清亮了几分,他躲开了卫维伸过来的手。
气息有点儿安静。
卫维舔舔下唇,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那天齐亦对她说的话——那小孩有点怕你。
最后还是郭照大手一捞起小卫然,扛着他去睡的觉。小朋友叭在郭照的背上,一张小脸埋在他怀里,看不清楚神情。
石妈安排了杨浩的房间,跟卫维一起收拾了残局。
卫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房间。
路过客卧,她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客卧大部分是在一楼,二楼也有两间,齐亦带秦宇梓来的这间客卧正好在卫维房间不远处。
她走近,侧了侧耳朵。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房间里的秦宇梓笑得贱兮兮,被安置般卧在床上,床边站着齐亦。
卫维心里突然跳动了下。
接着传来齐亦低沉的声音:“嗯,是谁?”
很安静,走廊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过来几十秒,房间里才又重新传来声音。
“嘿嘿嘿。”他听起来很像大龄儿童,声音听起来天真又无辜:“是,是你同桌,我说得对不对?”
齐亦闭上眼睛。
他听见门口的动静,结合自己有力跳动的心脏。
他说:“不是。”
半夜里总是那么沉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连血液里的流动,都那么明显而强烈。
直到他终于听见,那道很轻很软,就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的脚步声终于走远。
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只能这样。
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让她接触所有戒备。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她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