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况且抛开别的不说,要是他们知道原主是被送去冰岛了,林韵和齐钢石肯定去冰岛找原主好几次,发动人力物力也很多。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结婚纪念日是在大年初一那天。
一月一日,黄道吉日。
卫维就想着,让齐叔叔出点儿坏点子,粗暴一点捆的绑的都行,过年前一天把林姨拐到希腊去,让她一睁眼就能看见希腊最好看的美景,蓝天碧浪,天霞接地,那该是一件多美妙的事情啊,像今天这种小气肯定也没了。
林韵在里也是提到过好几次想去希腊看白墙大海。
说那边的房子特别像酸奶芝士做的,甜甜的乳白色。
齐钢石开始还挺纠结,毕竟对中国人来说,过年团圆才是最最重要的。
放鞭炮吃年夜饭,跟每个平常的中国家庭一样,齐钢石在这两天是不会管公司的,脱了文件,安安分分地跟家人一起过个年。
卫维的话却刚好说出了重点:“上次你们去度假的二人世界也没过玩,这次就是当接着过,再说,希腊林姨想去很久了吧,我听她说过好多好多次了。齐叔叔,刚好过年那几天你休假,而且最重要的是结婚纪念日诶。”
结婚纪念日。
多重要啊。
齐钢石是真的很爱林韵,这么多年的相爱相惜不是吹的,那都是实实的感情在那儿。
结婚纪念日在大年初一也不是件好事,过年跟庆祝结婚纪念日冲突了,也不知道是过得年还是过得结婚纪念日。
这样的结婚纪念日就不纯粹了。
为了过一个完完全全的结婚纪念日,抛开春节和儿子女儿,他没多做纠结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出门找秘书安排相关事宜。
卫维目送他着急地出去,梨涡浅浅点缀在嘴角右上边。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干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乐呵乐呵的她还没开心过三秒,头上突然被施加了一道力。
头顶被生生按住,手掌强劲有力。
她挣扎着转动了一下,那只魔王大爪子才松开。
一双熟悉的黑眸直愣愣地盯着她。
“你干嘛?”卫维双手抱头,小臂贴着脸颊,像只勾着头的猴崽子。
恶狠狠地回瞪住他。
“我还想问你在干啥,偷偷摸摸的,嗯?”齐亦弯腰直视她的眼睛,“你跟那个老男人说了些什么?”
“……啥?”她被齐亦说得缓不过气,“什么老男人?”
齐亦没回答,外面冬风正狠狠地刮在窗玻璃上,夹裹着细碎而严密的湿气。
铁门呼啦不动,别墅安静祥云。
客厅里灯火全开,亮如白昼,明亮的灯光足以让齐亦看清她的每一个微表情。
她呆了几秒之后瞳孔放大,胸口微微起伏,眉宇染上不可思议和噎顿。卫维的手掌抓着皮肤表层顺着头顶往下,扒滑下脸皮,然后在自己脸上拍了拍。
“……”
在死寂中格外清脆。
“你还会自残呐。”齐亦觉得有些好笑,低低吐出一句:“出息了。”
她拍完之后才清醒了些,放下双手垂在身侧。脸抬高,对着齐亦说:“你叫谁老男人呢?那是你爸,你爸爸知道不知道。”
齐亦这么没大没小还没被打死,真是奇迹。
管自己爸爸叫老男人,这是一个什么神仙儿子?
您可真真儿skr人才。
“没礼貌。”她抽出腿下踩住的抱枕,压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之后,一字一顿低声说。
他不管跟她说话的是谁,就算是他爸,他也不爽。
“刚说的什么?”齐亦直起上半身,往旁边一坐也不反驳,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背。
卫维往屁股底下摸了摸,没摸到,又朝四周游走,摸出来手机之后解了锁自个在那儿玩。
就是不吭气。
把齐亦的话当个屁。
“喂。”
齐亦冷笑一声,翘了个二郎腿,叠在上面的腿勾起来,轻轻怼了下她的腿:“说话。”
卫维一把扔掉手机,双眼紧闭,手捂住耳朵,嘴里念念有声。
齐亦偏头细着听了听——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齐亦:“……”
“喂……”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卫维。”
“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操。”
齐亦硬着脸干脆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下扒。
卫维还在挣扎:“我不听我不听!”
齐亦:“……”
他深吸一口气,薄凉的嗓音轻浅浅。
“你清醒一点行不?”
“我很清醒。”卫维被他拉下手,反唇道。
齐亦严肃着一张俊脸,很冷地说:“谁教的?”
“关你屁事。”
“我再问一遍,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音量不大,但很有震慑力,像道惊雷,“说不说?”
吓人的很。
卫维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憋了半天生出一丝委屈。
那一丝情绪就像一顾火苗,瞬间引爆整片青青草原。
她眼睛红的要命,蓄满泪水就要溢出来,眼珠子就那么挂在下眼皮隐隐要落。
还贼委屈地死死咬住唇肉,转过头不看他。
齐亦心里看着她慢慢变红的眼角,皱起眉毛。
有什么不对劲。
像是心里最底的软肉被灼痛。
在哪一瞬间猛然布满细细绵绵的刺痛。
像根冰凌被搅碎了灌进骨髓里,顺着血液遍布全身。
他强势扳过她的脸,被她清脆啪的一巴掌拍掉。
干干脆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是吗。”卫维一说话,透明的泪珠儿就一连串儿地掉落下来,“你是我爸爸吗,管我这么多还凶我。我说的什么谁教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还威胁我。”她小声委屈到爆,抹开脸上的泪,她模仿齐亦掖着嗓子厚重着声音,照着说了一句,“说不说?”
小姑娘模仿起人来还挺好笑。
她小声地哼了声,继续吧啦吧啦:“我就不说,就不说,关你屁事——”
“不知道吗?”
男生皱着眉,低沉的声音骤然打断她。
“啥?”
“我是你谁。”
说完之后,他停住了。
气氛很沉默。
好久好久,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小姑娘还愣在那儿,一声不吭等他说。
他整个人软下来,轻哄小孩的语气,声音有微不可见的微颤,在空气中引得尘粒都酥麻。他轻轻浅浅的慢声道:“我喜欢你。”
“是你追求者,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