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齐亦脸都绿了。
她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没事儿了吧？喝了水就好了。”
齐亦吃完之后就不说话，卫维觉得他应该是嗓子被辣疼了。可以理解，卫维小时候偷吃辣条的时候嗓子也被辣疼过，那种感觉就跟锯齿在喉咙上割一样，生疼生疼的。
鉴于是自己种下的果，卫维觉得有些对不起人，还是要做一些弥补。
卫维亲切地再问了一回：“你还要吗？水。”
齐亦微红的脸犹豫了会，才点头。
卫维连续给他倒了两杯水才发现，自己指头上沾到的辣椒不小心糊在杯口了。发现的时候，第三杯水已经递了过去，她眼神随着他手上的杯子移动：“诶——”
但齐亦好像没有仔细看，每次她递过去他就一口气喝光了。这次也同样，咕咚咕咚喝完之后把杯子还回来。
他难受地叹喂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问她：“嗯？”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喝的水是掺了辣椒的，还是沾在她指头上面的二次辣椒，他估计得掐死她。
虽然她的手挺干净，从厨房出来之前反反复复搓洗了不少次就差拿消毒水浸泡他个一两小时。但是，谁摊上这事儿都会膈应吧？
不用说了啊，谁摊上谁倒霉。
卫维猛地摇头。
－
齐亦发现，卫维跟别的，正常的女生好像不太一样。
她好像特别喜欢吃辣，红红的，散发着强烈的呛鼻味儿的一整袋儿牛肉干都被她差不多吃完了。
小女孩儿吃辣还喜欢找点儿什么边看边吃，刚开始怀里抱着抱枕，手伸进袋子里拿牛肉。后来干脆把抱枕丢开，塔拉塔拉地踩着拖鞋，盘腿坐到茶几周围铺就的地毯上，牛肉也被她搁在茶几上，方便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咬着牛肉。
两条腿细长细长交叠，头发给随意地挽起来，长白的脖子优美，落下两根碎发。
爱吃辣不代表吃辣在行，卫维也不是很能吃辣的那种人，要说噬辣如命就更没那回事儿。
可能也是有些觉得辣，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舌头止不住地舔着嘴巴的同时还会哈两口气，两排白牙嫩嫩的。
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巧丽的鼻翼随着吸鼻子的动作微微耸动。
齐亦本来在无聊地跟杨浩他们一块儿打游戏，后来频频走神。
有些发闷。
可能是那口辣扎在舌头上，还没缓过劲儿来。
他心不在焉地打了两局，发现女孩儿牛肉吃了大半，还勾着头看手机。
手机被她遮得死死的，也瞧不见在看什么。
掐了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他走到不远处的液晶电视去把总开关打开，又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找到遥控器，拿着电视遥控器往回走。
“你要看电视吗。”卫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静，随口问了句，就抬了一下头又重新垂下去了。齐亦路过她，她还好心善良地挪了一下腿。
在齐亦眼里，这声音语气还有抬了下头就没下文的样子，就跟说你看就看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一样。
齐亦没回她，坐到她后面的沙发上，按了电源键。
看着手机里面，少女不知道看见什么好笑的，还笑了两声。
不知道多少寸的超大液晶屏很快亮起来，伴随着一首短促又悠长的曲子。
刚打开电视就是某广告的出新品活动。
他随便翻了翻，特意找了小女孩儿看的韩剧泰剧言情肥皂剧。结果发现她还是头也没抬一下，兴致勃勃地，一个人的，一人的看着手机笑。
齐亦摁了两下音量键。
她还是没反应。
他继续摁。
结果手没控制住，电视分贝一路飙升。
“现在只要九九八！！你没听错！！只要九九八！啊，刚刚我们的客服告诉我！只有一件了！！！只有一件了！！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赶紧拿起手机！！拿起手机！”
齐亦：“……”
这响度立竿见影，卫维掏了掏耳朵，把耳机摘下来，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一脸懵逼：“地震了？”
她懵着头，显然没缓过来。
女孩手机周围放了一堆用过的纸巾，手已经被擦干净，旁边是吃了大半的残牛肉。
现在抱着一杯水，边小口小口地啜。
电视里还播放着促销人员的疯狂嘶吼，跟不要嗓子似的——“最后一件究竟会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天呐！！刚刚我们的客服告诉我这款超智能超牛逼的蟹黄包小家电已经全部卖完了！！全部卖完了！！售罄了……”
齐亦：“……”
齐亦在她的跟没睡醒似的小眼神注视下面无表情地把音量调小，调完之后不忘飞快地换了个台。
齐亦手里的遥控器在指尖打了个转儿，他敛着眼皮问：“没，就想问你看不看，不看我关了。”
卫维噢了声，反应过来摇了下头。
看表情有点儿懵逼。
导播在电视里跟放鞭炮似的声音吵得她耳鸣目眩，还以为是地震，人都哗啦哗啦往外跑，就跟电视剧里面那种——正打着麻将，突然之间山崩地裂人都往外跑，睡觉的人裤子都没提就撒腿外门冲的那种。
现在没有脱了裤子往外拍的人，也没有地震，只是电视里面怼着话筒大声嚷嚷的导播。
刚刚她低着头，小脑袋挡完了一整个手机频幕。现在侧着身体，刚好能看到手机上在放什么东西。
从视频清晰度来看，这应该是录屏视频，小屏幕被PPT占满，最上边一排大字“第五十九章，USB读卡器实验”。而PPT应该是特制的，因为每一页的除了内容，样式都一样，在PPT的最下面是一排小字，并不显眼，但很好认——“一哥儿交你学单片机”，中间是个结构体函数，紧接着一长串一长串的代码。
“……”觉得她是在看韩剧的齐亦脸都崩了。
就对着这玩意儿，她还能笑成看韩剧男女主接吻一个样儿？？
看这么无聊的视频还能伴牛肉边咬边笑嘻嘻，普天之下他只见过卫维一人，要放学校，这比他齐大爷还能吹牛逼。
齐亦扔了遥控器。
舌腔还烘着热辣的气息，他的牙齿抵了抵齿根。
辣的他难受。
他看了看罪魁祸首卫维，又看了看沙发。
沙发上散乱的丝巾已经被妥帖叠好，一踏薄薄的，透明的丝巾下面压了根白色的毛巾。齐亦眼角微动，一只手压在上面，另一只手从最下面抽出来。
他就正坐在卫维背后。
抬起小臂浮空比了比，差不多定好方位。
然后，齐亦两根有力的手臂伸张，一边捏住一角，从上到下包住了卫维的一颗头。
卫维唔一声就被自上而下蒙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片黑暗。完全没搞懂情况。
她都懵逼了。
毛巾又长又大，她一颗小小的头够用还有余，包得严严实实的，比鸡蛋还严丝密缝。齐亦懒恹的眼角挑了挑，指节翻动，给她在下巴上打了个结。
“……”
完事儿之后，卫维听见男生低低地笑了笑声。
卫维:“……”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