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卫维打扫卫生的时候想起齐亦上次帮她买卫生巾的事儿,过一会又想到他明里暗里直接间接给她的那些糖,每一件事儿都很感动。
突然心里就跟塞了个棉花一样,堵在那儿不上不下,不知道说什么。
齐亦在厨房里收拾完尾巴,才缓缓进了客厅。
看见卫维就那么瘫在那儿,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微不可见地弯了下唇。
正当中午,卫维吃了吐司,干了活又有点儿饿。
她翻了个面,仰躺在沙发上,手往旁边拍了拍,拍在沙发上发出闷闷的柔软声。
左边拍了拍,没有。
右边拍了拍,还是没有。
齐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女孩儿拍完之后闷着眉头,小嘴巴撅着,仿佛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让她十分不满。
“要什么?”
卫维仰躺着,拍了老半天没拍到,瘫在沙发上干脆偏头找,突然就听见齐亦来了这么一句。
“啊,没什么。”
卫维借力坐起来,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丝,这下总算找到了粉色的书包的准确坐标。
正高兴,又不爽起来。
书包离她很远,要绕过茶几。
女生懒癌一犯,天崩地裂都不管她的事儿。
卫维实在是不想动,从沙发上坐起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拍了下扁扁的肚子,心里说,忍一忍算了。
又摊开手仰面直直躺下去。
拿了个抱枕捏在怀里。
瘫在那儿跟死了一样。
一动不动。
为了证明她不是活死人,她还是决定跟齐亦说两句话以示友好。
“林姨去哪儿了,不是说晚上会在家吗?”
“不知道。”齐亦的声音低低的。
“那石妈呢,佣人怎么也都不在?”
“应该买菜去了。”
卫维想到了硝烟弥漫的厨房。
确实,石妈最有可能是去买菜了。
不过,佣人呢?总也不见着。
她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注意到齐亦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那句买菜去了吧已经在她头顶了。
下一秒,她肚子上轻轻放了个东西,有些沉但不会压到她。
仰瘫的时候她是瞌着急眼皮的,现在肚子上被放了东西,感觉这东西还不小。
她猛地睁眼,发现齐亦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因为闭着眼睛太久,刚睁眼不大适应明亮的环境。拿手挡了挡。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在手指的缝隙间,她看见齐亦的脸。
男生进门的时候脱掉了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纯白纯白的毛衣。
说真的,这么一看,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尤其是套头白毛衣和白裤子,穿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显得没有攻击力,像个出尘脱俗的仙女。
卫维觉得他这时候如果笑一笑,那真的是绝世美颜了。
仙女提着粉色书包的带子,没有笑,睥睨她:“我们家没有佣人。”
没有佣人?那我以前看见的都是死的?
“那是钟点工。”
仙女好像很鄙视她的智商,书包放在她肚子上就高傲地在她旁边坐下。
卫维:“……”
难不怪那些人总是定时在齐家,每次她看见那些人在那儿打扫卫生,穿的衣服还是统一的,她自然而然就想成了佣人。
她上半身使力,从沙发上坐起来。书包因此滑落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揪住扔在沙发上的书包边儿,拉开拉链,在书包洞里面翻找。
“那她们为什么要穿一样的衣服?我还以为她们是你家的佣人呢。”
齐亦不咸不淡的那张脸,平淡地说:“把张妈解雇了之后,我们家就没有佣人了,平时都是请的钟点工来家里打扫。”
卫维找出一袋即食牛肉干,找到那个小口,用力撕撕不开。
齐亦正打算帮她撕,就看见女孩儿撕了两下没能撕开,就塞进嘴里,白白的牙尖咬住,小手拽着包装袋的边儿。侧着头,横着撕开,露出里面的牛肉干。
齐亦:“……”
撕开之后,她嘴里叼着包装纸,哼哼唧唧说:“那就是说,林姨把佣人都给开了?后来请的都是钟点工?”
齐亦:“嗯。”
这话其实不全对,是齐亦把佣人给开了。那些人七七八八在齐家,呆了也算挺长时间,都跟张妈关系不错。后来林韵打算再请一批佣人的时候,他觉得佣人麻烦,请钟点工定时来别墅打扫就行了。
况且,佣人跟张妈打好关系的事儿也不可能再发生两次,钟点工每次来的人也不一样,这个新来的石妈就更不可能在别墅里有什么势力了。
撕开了牛肉干地问卫维并没有问为什么,她拿了跟牛肉干咬着吃。
咬完两根之后,她才想起齐亦。
女孩腮帮子鼓鼓的,她拿着一袋儿牛肉往旁边推了推。
“吃吗?”
女孩手指上还沾着红油和辣椒籽,小巧的指头微微蜷曲。
她原本以为齐亦是不会吃的,说不定还会很嫌弃地推开。
手里把玩着手机的齐亦掀开眼皮淡淡地问了句:“好吃吗?”
边问边接了过来。
卫维:“……”
“还不错,就是有点儿辣。”
手里已经空了,卫维愣了愣才回答,一边收回手,舔了下左手细白细白的指尖,小红舌灵动。右手一边轴着抱枕俯身,在茶几上拿两个玻璃杯翻了个个,倒满水。
其实这牛肉是劲爆麻辣味,上火上头,对齐亦这种吃不了太辣的人来说,那就是十八层修罗场。
卫维藏着点儿坏心思。
她一边吸吮着左手食指,右手递给他一杯水。
看她多贴心。
把后事都给他安排好了。
齐亦没有怀疑,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感官抱有多大希望,毫不犹豫就吃了一根。
他抽了一根儿嚼,也没有犹犹豫豫地说先咬一点儿尝尝,反而是直接放进了嘴里。
牙根磨着牛肉,麻辣的感觉瞬间在舌尖散开,遍布至舌苔。
刺激爆了。
然后,齐亦上演了一出活人徒手白脸变红脸又变白脸的瞎操作。
卫维噗呲一声笑出来,拿着水杯的手又往前推了下。
“……有,点儿辣?”他把牛肉还回来,哑着嗓子艰辛地说完。缓了好半天,一杯凉白开舒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