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好笑？”卫维眼角眼藏不住像捧腹大笑的心思。
哼唧几声。
她平静淡然地说：“不好笑”
……
这边余光杰看着卫维名字排的位置，静默良久。
“32名。”
章达波哇一声叫出来：“真的？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她超不过我。”
余光杰没心情听章达波的变态心理论，偷着看了眼卫维，女生正憋着笑和齐亦说话。
余光杰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
对同桌猖獗的笑容装聋作哑，余光杰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你想多了。”
章达波收住古娜拉的笑容：“啥**？”
“她在你前面。”
章达波自我感觉良好，抖一抖成绩单，跟个老大爷看晨报一样，“你逗我，她都32名了我怎么可能——”比她还低。
成绩单白纸黑字，赫然写着：
章达波——35名。
“这不可能！”章达波盯着轮胎粗的黑眼圈吼，“绝对是老师改错了！我算了分的，我明明是六百多分，怎么总分只有五百多？”
余光杰彻底懒得理他了。
就他算分那挑挑拣拣的狗逼样，含糊的时候就给自己满分，能给分就算上啥也不管。
余光杰曾经随便看了眼，格式错了也算满分，章达波显然很给自己脸。
差个几十分，很正常。
卷子陆陆续续地发下来，每一题得分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章达波指着一道题：“这道题我为什么没得分？”
余光杰：“你答案错了，没有分拿。”
“怎么可能，虽然我只是答案错了，但我步骤都是对的啊。”
“步骤残缺不全。”他啤了一眼，“而且字丑，老师改你卷子的时候心情肯定不好。”
余光杰：“……”
****
期末成绩不进反退，卫维明眼没打算让自己在这本书里一炮而红走上人生巅峰。
她就是要活透明。
尤其是在李丽找她进了办公室以后。
他妈的谁能想到这些老师的脑回路？她的进步在些老师眼里就是受了刺激顶着谢顶的风险熬夜刻苦学习的症状。
那她就只好“退步”了呗。
成绩单已经在手里，她这才仔细看了两眼。
这空挡儿，齐亦没经过卫维同意就拽了她的一撂卷子，数物化生语英全被他拿走了。
说没经过她本人同意是真的，齐亦这人拽走卷子的时候只睥了她一眼。
下巴在半空还微微点了下。
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
达成你老母亲的共识。
她连个眼都没眨这人是怎么看出来她同意他拽走那叠卷子的？
就那一眼，卫维仿佛读出了“我看看就还你”“你会同意吧”“我只是无聊随手拿”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她中二病犯的时候见到这种人是会胖揍一顿的，她也是会，打！人！的！
齐亦上次看她卷子那事儿还没完，这次又等着憋大的了是吧？
她拽回来，哼哼低声说：“我自己还没看。”
齐亦皱了下浓密的眉头，上次说过要帮她看卷子的事儿还记着，他点头：“行，看完之后给我。”
老实说煞费苦心要做出一副高水平的错也很费脑子。
稍微不注意被人一挖——当然卫维相信没有人会这么无趣更没有傻逼会相信，就有可能拽出一点儿她不是卫维本人的事来。
卫维不怕其他别的人，就怕齐亦一双卡姿兰大眼。
给他看才要了老命了。
……
卫维捧着一叠卷子看得津津有味，本来也都是做过的卷子，答题卡老师扣分也细，清楚明了没什么好看的，几张卷子被她干得一点不剩。
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最底下的成绩单细细打量。
齐亦看着她，后者美滋滋地欣赏自己辛苦考出来的分。
齐亦：“考得挺好。”
卫维也觉得。
她假巴意思地说：“其实不太好，比上次期末模拟掉了12个名次。”
齐亦一副“你快别他妈扯淡”的表情。
“你上次考试12名？”
“是20名啊大哥，32减去12等于20，20啊大哥。”
齐亦：“……”
卫维一脸“你年纪第一是怎么考出来”的怀疑表情看着他，又做了个“你数学不好我可以教教你”的表情。
齐亦淡然地问：“你不是倒数第一那位吗？”
齐亦这种长年稳居第一的奇才，一中的扛把子，是从来不会看成绩单这种无聊的东西，每次成绩一出来总有人提前告诉他。
他连自己的都不看。
所以他几乎不知道卫维的成绩发育情况。
而且，这次这个换座位机制太屌，班里第一配班里倒数第一。
谁都知道谁是那个第一谁是那个倒数第一，所以齐亦一直认为卫维的成绩很烂，十分烂的那种，烂到爆炸的那种。
但他隐隐觉得，那些题，她又不像不会做。
偏偏就是做错了。
“那是刚开学的考试好吗？”她翻了个大白眼，“你的消息都不更新的吗？我每次考试都有进步，上次是全班二十。”
齐亦打量了她两眼，便低垂着脸仔细睥睨着成绩单。成绩单是一张薄薄的纸，在苍白的光线穿透中几近透明。
全班二十，确实不是吹牛逼。
他一直低垂着眼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抬眼，扬了扬眉。
“好厉害哦。”
卫维：“……”
嗓音空凉，有男生特有的磁性声线，掺一点儿拖腔带调的不正经和浅浅的柔和。
特别是最后那个哦，带着懒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打死她也不会预料到齐亦会吐出这句话，这简直比从他嘴里蹦出一只鸡还鬼畜。
特别是最后那个哦，带着懒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调调。
卫维：“用得着这么瞧不起人吗？”
“嗯？”
“可能我理解能力有误吧，”他扬了扬眉，“你不是在求夸奖？”
“不是。”
他要命地又哦了一声，这次没拖长长的尾调。
卫维：“……”
“可能我表达能力也比较欠，我是真在夸你。”
“……”我聋吗？
齐亦用指头敲击着除了卷子空无一物的桌子，这次认真了点儿：“你进步挺快啊。”
卫维哼唧唧一声，嗯了一下没说话。
又觉得自己这样像只高傲的花孔雀，趾高气昂给人印象不太好，她眨巴两下眼睛，瘪着唇瓣又憋出一句。
“因为有用心学习。”她含糊不清地解释，“而且这次考试退步了，十二名。”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叫我给你讲，”他斜斜地坐在那儿，勾唇像个妖孽，“哥哥成绩还可以。”
“……”
“看完了吧？”齐亦笑得像个畜牲，细长的手指揪住她的卷子，“上次不是说要帮你看卷子吗？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