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匆匆一瞥,擦肩而过
停在半路，季旬和仙蕙都有些落寞，出门时候的那一腔热情冷下来便成了有些滑稽的无奈。到底该去哪？而他们，又以怎样的身份去找孩子？
在关于孩子的事情上，他们总是冲动且单纯，甚至有些糊涂。
——可是富贵说孩子病了！仙蕙出神好久，才想起来，给弟弟打电话。
嘟——嘟——嘟——
一声一声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两人的心都绷得很紧，怕不接通，更怕接通。
到底是没有接通。
“要不，我们去孤儿院问问？”季旬提议。节目里说了，孩子都来自于吕宋孤儿院，就在容城郊外的吕宋山上。
“我们……”仙蕙眼睛亮了亮，看着阿旬略有疲倦的神色，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了，“算了，不一定是他们。而且，孩子长得那么活泼可爱，平时应该会有很多人照顾他们。你晚上还有手术，先去医院吧。”早该去医院的，现在已经是有些迟了。虽然手术在晚上，但会诊、确定方案还有一系列流程，越是复杂的手术，变数越大。季旬向来守时，对待病人从不拖延懈怠。
仙蕙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接受别的孩子，不就等于放弃沐楠和沐桉吗？她是他们的妈妈啊，如果放弃了，她的孩子就无家可回了啊！
她应该永远等着他们，等着他们回家，没有人能占了他们的位置。哪怕心里空得难受，也不能填补，这一填，就堵上了孩子回家的路。她固执地留着自己的爱，即便有可能永远也不能和孩子相见，即便这份爱于她而言是痛苦、折磨，她仍被困在过去不能走出一步。
“好。”季旬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是说，“那我先送你回家。”无论仙蕙做什么决定，他都陪着。
“不——”仙蕙慌忙摇头，按住他手，“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我想等你做完手术。”
今晚的那例手术，棘手罕见，成功几率很低，饶是季旬，也不能保证患者能够挺过来。那病患，今年还不到十岁，还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季旬垂头，仙蕙心里苦，看见别的孩子好起来，她心里也会好受些吧？
本来，这手术，他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必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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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接了月末的电话，一路狂飙，赶到医院。到了才想起，DNA鉴定还没有出结果。
心底里，他已经将佳佳和成成当成了侄子侄女。孩子那么可爱，眉眼之间和姐姐姐夫那么相像，还有胎记……可，如果不是呢？匆匆遇见，然后发现确实是血缘无关的陌生人，终归还是回到一无所获的原点，已经失望太多次了，经不起了。他心里疼得很，闷着头进医院儿科去找孩子。
由于住得偏僻，姜之问他们比他晚两分钟到医院。本来下车的时候，姜之问要自己抱着成成，月末却摇头，“你是公众人物，抱着孩子进医院被人看见了不好，我和溪幼抱着吧，麻烦你去挂号，这样也快一点。”
姜之问倒是不怕舆论，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佳佳和成成可不就是他的孩子吗？但月末以孩子舅妈的身份，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划成了周家人，觉得姜之问已经帮了很多，孩子的事已经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绝对不肯再拖累。
姜之问低头看着孩子因发烧而红彤彤的脸蛋，孩子发烧不是小事，不能再耽误了，只能同意，让月末和溪幼抱着孩子进去，他先去挂号。
恰巧这时候，季旬和仙蕙也到了医院——邀请季旬的不是别家，正是富贵他们做DNA鉴定、带孩子来看病的这一家——这家医院有容城最好的儿科，这家医院叫容康，当年仙蕙生孩子就在这里，季旬同意回国协助手术也有因为这点渊源的缘故在。
姜之问走在前头，月末和溪幼抱着孩子跟在后头。季旬留下仙蕙在车里，自己进医院来，进大厅的时候，与月末、溪幼擦肩而过。
仙蕙见过月末和溪幼，但季旬没有。他步履匆匆，余光里瞥见两个年轻女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心里动了动，到底没往那边想。
走过大厅，儿科主任医师看见他，赶忙招呼，“季医生，病患的手术可能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