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借势
“增幅效果当真霸道，可是未免太过鸡肋了一点，不能随意用来斗法御敌。”严霜也评价道。
“杀手锏嘛，事不可为之时，好歹也能多拉几个垫背的，也不赖呀。”凌九霄对这“魂灭”之术还颇感兴趣，只可惜他没有灵根，无法修习，只能眼睁睁地瞅着干着急。
“百奇，舍身技不同于其他法术，修炼起来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伤及魂魄，反噬自身，届时出了差错，前功尽弃都算是好的结果，最怕损伤了你的神魂根基……是否修习，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严守墨告诫道。
“修炼一途，的确应该谨慎些，这法门太过凶戾，再加上修习所耗的资源不菲，难免有些得不偿失，反而不如去搜罗其他高品阶的辅助法术划算。”凌九霄说到这里，忽然笑道，“嘿嘿，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拿回去卖给黄老头儿，狠狠地宰他一顿！”
谢百奇也笑了，先前还一直担心自己的四百五十枚金铢会打水漂儿，到时候没地方哭去，如今看来，该哭的是那奸商黄老头呀……
只是，自己应不应该修习这门舍身技呢？
谢百奇看了一眼他的三师兄，心中忽有所感。
今晚凌九霄与祁子渊的战斗，其实让他很受触动。
他虽然一直都打不过凌九霄，可他知道，他的三师兄天生神力，又有着极高的武道天赋，便是一些寻常的武学在其手中施展开，都能衍生出诸多变化来，且性子果烈，打起架来简直悍不畏死，活生生的狠人一个！自己不是对手，不难理解嘛。
可那祁子渊呢？年纪与他相仿，术法修为却比他高了两重，实战能力也非其所能及，这就有些令他难以接受了。
毕竟，若是论天赋，他可是更胜一筹的异属性灵根呀！
谢百奇很不甘心。
果然，南柯城还是太小了吗？偏安一隅，无有波澜，纵使天赋不凡，也会被环境所缚，最终泯然众人。
广阳郡城，归真派，我一定会来的。
可是现在，又该从何处开始改变？
谢百奇思绪纷飞，他忽然想到，即便是元素技层出不穷的祁子渊，不也是暗中修习了像巫蛊火炎之毒这种阴邪之法的吗？
也就是还没有修炼成功，否则蛊毒一出，或许连凌九霄都未必抵挡得住，这无关战力高下元力深浅，而是这种阴损法术太过诡异莫测，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三师兄能否抵御都尚且难讲，又遑论他了，可是，就这样自愧弗如然后束手就擒吗？
谢百奇不想这样。
所以，眼前的《魂灭》舍身技他不能放弃，纵使修炼时有凶险，可他又岂能都不尝试一下就轻易退却？
若是退却了，还追的上三师兄和祁子渊的步伐吗？
凶险之术，又有何妨？正好用来破阴邪之法！
“这‘魂灭’法门容我再揣摩揣摩，就算不修习，于其他风属性法术的理解也有进益。”谢百奇说道。
严守墨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师傅，还有一事。”凌九霄道。
“是飞云商行的黄老想吸纳你成为核心成员之事？霜儿告诉我了。”
“师傅，你以为如何？”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严守墨沉吟道，“飞云商行的实力确实强大，乃是青州四大商行之首，便是落云宗都远远不如，如果能够进入核心层，自然大有裨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既为商行，核心索求自然是逐利，龙蛇混杂，功利性强，它不像各大宗门势力那般，有着纯粹的修行氛围，换句话说，你们这些被吸纳进去的核心成员，之所以能在武境第四步前享受到如此优渥的修炼条件，那是要还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赠予，你们如今从商行身上得到了多少好处，日后必定要成倍的还回去，除非身死，又或者青云直上，成为真正的武道强者，否则便脱离不了飞云商行的束缚，沦为其逐利的棋子。”
“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加入飞云商行。”严守墨说道，“因为他并不能成为你的护身符，商行的本质是逐利，虽与各方势力交好，可亦不能轻易得罪各方势力，难免束手束脚，同样的，若是你得罪了人，身有危难，可给商行带来的潜在损害超过了能从你身上攫取到的价值，你便会被无情地抛弃。”
“比如三年前的事情再来一次的话，纵使你已是飞云商行中人，却也不要寄希望于商行会出手相助，它只会袖手旁观……这并不奇怪，利益至上，本就是商行的行事准则。”
“况且，我也不希望你在武境第四步前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修炼资源，要靠自己的双手努力赚取，而不是接受别人的馈赠，若真只顾埋头修行，而没有冒险与历练，又岂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只有在生死的边缘磨砺自己，才能将身体里的潜力最大程度地释放出来。你此前的熙山之行不正是如此吗？如果不是面临着生死危机，让你放手一搏，你又怎么可能杀死一条二品墨玉翼蛇，更加不可能破境了。”
“还是师傅想的周到。”凌九霄表示赞同，“那师傅的意思是我以后不入宗门、独自修行？”
“当然不是。”严守墨道，“不入宗门不加入任何势力的散修有几个出人头地的？修行一途，除了自身的天赋与努力以外，还要学会借势。”
“借势？”
“然也。”严守墨笑道，“兵家先圣曾言，‘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势分三种，谋势最优，造势其次，借势最次，可凭我们此时的境遇，能够把握时机，借得一时良势，便已经殊为不易了。”
“何为‘借势’？‘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