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抢?
他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货。
他刚入此间时，这姓祁的便故作傲慢，想要找他的茬儿，可惜他不吃这一套，直接无视。
而之后，祁子渊又借林启的口显露其家世，用乐安县令和坤杀门的名头来压他，更以身旁开脉境大武师的强横实力震慑之的时候，凌九霄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果然，祁子渊在往身上加了一层层的光环以后，对他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前倨后恭，以“礼”相待，又岂会无所求呢？
可若是只为求购元阳木的话，大可直说就好，何必如此曲折？
“好说，虽然那元阳木我献给了我师傅，可既然祁二公子想要，我再厚着脸皮去求来便是。”凌九霄笑眯眯地说道。
祁子渊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蓄了这么久的势，这起初还不甚上道的穷小子终于是意识到自己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了。
可凌九霄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脸色铁青。
“这样吧，只需一万金铢，元阳木便是二公子你的了。”凌九霄咧嘴一笑，又补了一句，“二公子不会嫌贵吧？”
“像祁二公子这种一掷千金的豪门贵胄，自然是不差钱的，怎么会嫌贵呢？”谢百奇附和道。
哼！敢觊觎他的雨珊妹妹，先狠狠地宰你一顿再说！
那株元阳树要是不断裂的话，别说一万金铢了，就是两三万金铢也是值的，毕竟它在三品灵树中都算得上珍品。
可惜断裂了，只能作为炼器材料之用，虽说价值大减，可也是值得了三四千金铢的。
再不济这元阳木也是三品灵材，是可以直接用来炼制月阶元器，乃至日阶元器的。
凌九霄开口就是两倍多的价格，当然是准备好好地敲一回竹杠。
只见祁子渊眉间阴沉，寒声道：“凌公子还是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的好，说个实诚的价码吧。”
“祁二公子以为多少合适？”
“一千金铢。”
“哈哈，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祁二公子还真是持家能手呀……”凌九霄乐了。
祁子渊道：“凌公子，做人贵在知足，一千金铢对你而言，已经不少了。你若是肯将那元阳木卖予我，便是交下了我这个朋友，以后但凡有任何难处，只管去乐安县衙求助。”
“祁二公子是在给我画饼吗？大周实行的是流官制，若是哪日令尊大人高升了，让我去哪儿找人呀？”凌九霄笑了笑，“况且我这人吧，出身寒微，一介草莽，哪里敢跟二公子攀交情？所以生意场上还是只谈生意的好。”
祁子渊眼中一缕寒芒闪过，强自压抑道：“若是我再让你成为坤杀门的外门弟子呢？”
“不去。”凌九霄干脆利落地拒绝。
“你！”祁子渊愤怒了，“小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要知道，像你这种连灵根都没有的货色，能够进入坤杀门中修行，是多少年才修来的福气吗？”
“对嘛，这才像话，本就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学什么君子礼贤下士的做派嘛……”凌九霄讥讽道，“没灵根怎么了，没灵根碍着你家风水了？没灵根的人刨你家祖坟了？你倒是有灵根，那你别求我呀，有脾气就自己去杀一条墨玉翼蛇，自己去采一株元阳木啊！”
“还说是什么县令二公子呢，瞧你那干干瘪瘪抠抠巴巴的样儿，丢人！一千金铢？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没钱在小爷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况且别说你只是个老二了，就算是老大，又顶什么用？能袭爵吗？能调兵吗？你老爹的官位能传给你吗？话说你家有爵位吗？还真把自己当贵族了……”
凌九霄连珠炮儿似的蹦出了一大堆嘲讽的话，一气呵成，唾沫横飞。
直气的那祁子渊浑身颤抖，怒指相向。
“好，很好！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过，小子，你是真的不肯卖吗？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财帛动人心，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实力，就拥有什么样的宝物，如今这世道不甚太平，小心不要让什么不法之徒劫了你才好！”
赤裸裸的威胁。
不料凌九霄嘿嘿一笑，说道：“我有什么好劫的？孑然一身，穷光蛋一个，我都说了，那元阳木献给我师傅了，祁二公子若真的想买，便去找我师傅吧，试一试，一千金铢能否买的下来？万一我师傅就给二公子面子呢。”
给他面子？祁子渊眉头一皱。
那姓严的连他爹一县之主的面子都不给，又岂会理他一个小辈？
他其实猜的到，似元阳木这种珍贵之物，严守墨不可能任由凌九霄握在手中的，就算他这个做师傅的人品好，不会据为己有，可也不能看着自己徒弟怀璧其罪。
其实若是按照正常的市场价，他并非买不起这元阳木，可那差不多得耗去他的半数身家了，况且把那好几千的金铢丢给这么个好运的乡巴佬儿，他实在心有不甘。
本想着配合林启和齐老唱一出双簧，威逼利诱之下，让这穷小子主动献上元阳木，这样花费的代价或许能小一点儿……可这小子实在是不上道！
“既然祁二公子买不起，凌某人多留无益，这就回去了，多谢林伯父林伯母今晚的‘热情款待’呀……”
凌九霄摆了摆手，拔腿就走。
“站住，让你离开了吗？”
那姓齐的阴翳老者身如鬼魅，挡在凌九霄与谢百奇的面前，阻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哦？祁二公子巧取不成，这是打算明抢了吗？”凌九霄说道。
“别说是明抢了，似你二人这种小蚂蚱，老夫顺便捏死了又有何妨？识相的，最好顺了我家公子的意！不然的话……”阴翳老者桀桀一笑。
“不然？不然你又能怎样啊？”凌九霄斜瞟了一眼那静坐主位无动于衷的林伯雄。
“强龙还压不了地头蛇呢！我谢家经营南柯城数十年，你若敢动我二人分毫，你以为还出的了城吗？”谢百奇冷哼道。
“祁二公子，莫非你果真如此不智，当众行此强取豪夺之事！即便你爹贵为一县尊长，又岂能任由你这般为所欲为？你置大周律法为何地？”凌九霄淡淡说道，“若是二公子真要仗势欺人，强取我的元阳木，大不了我双手奉上便是，不过届时就免不了麻烦我师傅走一趟监察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