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郊外旧宅
墨离和子诺是来保护自己的人。
紫蝶应该不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从那晚茯苓铃兰里收到的话就可以听出，她在有意隐瞒自己外出的事情。
青青姐姐是自己最信赖的人，今晚她因为孩子有点小风寒没有去，礼物却早以给了。从她那儿引申到了轩辕澈和茯苓。
轩辕澈，自从给了自己解忘忧蛊的方法后就不再有交集。
茯苓倒是可以再观察，那晚收到的纸条应该是她传出来的，今晚她的提醒难道是怕太妃看穿什么？还是怕王妃看穿了什么？茯苓难道知道自己会回忆起旧事？
玄蓦扭了扭手镯，想起自己在手札上看到的火系法术的奥秘，摊开手掌，凝神静气，一个微小的火花在手心上突地一闪，灭了。
受了鼓舞，玄蓦专注于掌心，那火花又亮了，渐如小火团。突然她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声响，紧握手心，火苗消失了。
粉萤进来的时候，看到玄蓦正拿着火折子东翻西找。“粉萤，你知道烫伤膏哪里有吗？帮我找一找，今晚在王府里稍微烧伤了点。”
“我正是给您送这个的。”粉萤放下东西，退了出去。原来她在窗外看到的灯光一闪，是蓦姑娘在打火折子。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玄蓦想起子诺受伤的水泡。换了衣服小心翼翼折到前院，子诺还没有睡下，屋内亮着灯。玄蓦突然觉得这样夜晚探访似有不妥，手里惦着那瓶烫伤膏，似乎烫手，正要转身离去。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子诺背光站在门口，修长挺拔地如玉树一般，看不清他的面庞。“蓦姑娘，可有事？”
“正是有事。”玄蓦急中生智，找了几个理由，挺了挺脊背走到室内。心中给自己找了借口：这事情实要查明啊，白天又耳目众多，只能这时候来了。
“第一件事：帮我查一查“情人泪”是什么毒？第二件事：帮我查一下吕邱大人的事情。第三件事：安南太妃和我有什么过节？”
子诺看着她决断的神态，听着她简短的话语，微笑点头。眼神宠溺：“我这就安排。吕邱大人的事情，我倒是先查了一些。你三年前初到桐城，便到了他的宅邸。他隐居的宅邸也在西山，明日我带你去。”玄蓦点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想到今晚来的目的，转身放下那瓶烧伤膏。
子诺在灯影下无声地笑了。小蓦，原来那个和自己兄弟一般的小蓦，这番忘事之后居然有了小女儿神态，让自己窃喜不已。希望她不要想起过去的种种，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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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山里的空气有花香的味道。”小蝶一路喋喋不休，临出门怎么也甩不掉这两个小尾巴，只能一头黑线的带上。俩个人以为要去郊游，各种零食瓜果带了一车。
玄蓦无语。墨离被吵得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最后脚底抹油溜了。
子诺陪他们用过午饭，在山间抓鱼烧烤。玄蓦窝在车里昏昏欲睡。子诺揭开帘子上得车来，低声道：“小蝶带的糯米糕被我加了点嗜睡的药粉。她们一会儿会小睡片刻，你和我顺着近路去旧宅。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要赶路。”
玄蓦忍住笑意：“真想不到你会做这种事情，白衣飘飘出尘公子，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子诺也低笑：“墨离临走送我的，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片刻之后，粉萤和小蝶在车上睡起了午觉。子诺安排暗卫旁边随时保护，俩个人急匆匆向后山奔去。一路溪水潺潺，初夏风景优美，让人流连。
宅邸很是隐蔽，在后山一处山坳之中，院落不是很大，前后两排木屋，似乎经常有人打扫，还算干净整洁。前后几间屋子翻了个遍，都一无所获，正踌躇间听到院内有人声。子诺拉着玄蓦躲在一处空柜子内，刚刚藏好，院内的两个人已经走入房间。
从缝隙里看去：来人居然是轩辕澈和一个陌生的老者。
“吴伯，最近可有什么人来过？”轩辕澈的声音。
“不曾来过，连王妃也已经半年多不曾来过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
“我师父可曾出关云游？”
“一直没见动静，王妃说吕先生这次要闭关三年，不让叨扰，她入王府之前，隔几日她会送饮食进去。她入王府之后，说先生已经入定，连饮食都不用送了。我也试着叫过门，无人应。你上次刚回桐城时，不也来看过么，好似从里面锁住了，进也进不去的。”声音里有一丝担忧。
轩辕沉思了片刻，终觉不妥：“吴伯，您再随我去洞口再看看吧，总不安心。”二人相随着出门。
柜子中的玄蓦和子诺相视一眼，待他们走远后随即跟上。那是一个很隐蔽的石洞，洞门紧闭。轩辕澈和吴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曾推开石门半分。“我们可以帮忙吗？”玄蓦不再隐蔽身形，和子诺双双走出。轩辕倒也不意外，在几个人合力推开的门缝中动了手脚，打开了内锁，才得以进入。
洞内不深，大约五米外一个转弯便是一个石室，石室还有一层门，门外赫然一把大大的铜锁锁住。洞内潮湿，锁已经生锈，轩辕在门外呼唤师傅却无人应答，砸锁而入，石室内空空无一人！
“这里有血迹。”吴伯蹲在榻前仔细查看榻边上一滩深褐色的痕迹，“但是，吕大人呢？”
轩辕没有出声，首先端起桌上的食物端详了半晌，然后用银针试过。那食物已经半年有余，其中几个已经风干，连长出的灰褐色的毛都已经干掉。但一个咬了半边的干粮，虽然已经风干但是却没有发霉变质。轩辕拿了帕子包起来，放入口袋。接着沿着墙壁慢慢摸索着，终于在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众人去看：那石头缝中隐约有光线折出。推了推，石头有松动。“师傅应该没有过世，他从这里出了洞府。”
“这里有字迹。”子诺转头发现食物的盘子被移动后，桌子上露出一小块衣角布料，上面一行褐色的字迹，似乎是手指沾着血迹写就：“孽徒悠然果非正统。我徒澈儿恕儿如见此字，当知追随何人。为师寻陛下去也。”
“这这，这是说吕大人他，他自尽追随陛下去了吗？”吴伯伯一时接受不了，声音哽咽。
“不是，”轩辕声音沉静，没有波澜：“虽传闻陛下和皇后公主均丧生于十年前那场宫变和大火，但吕大人一直坚信陛下他们还活着。所以他虽然中毒，但是却没有死，只是去寻找陛下去了。这毒应该是悠然下的了，虽然她有此歹毒的心思，但是却没有用剧毒。师傅法术高强，一般毒素也奈何不了他。看来悠然也不过是想让他法力全失，长久囚他于洞中而已。想必，也日夜提心吊胆，怕我们发现，所以凡恕才会被调离桐城。而我突然回来，让她心惊胆战。难怪次次见我都一直小心翼翼。”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问题”玄蓦想趁着这件事，不如把忘忧蛊的事情问问清楚。“王妃又有什么动机给我下忘忧蛊呢？”
“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回师傅的住处再说。”轩辕把铜锁复原锁好，洞口的门依然从门缝中勾起锁好，恢复原来的样子。
回到刚才那两进的小院，吴伯领大家进了厅堂。大家就位入座，轩辕和吴伯却起身向着玄蓦大礼参拜下去：“少主，请受轩辕一拜！”
玄蓦慌忙站起身来，躲开轩辕这一拜，懵懂瞅着轩辕和吴伯：“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个情况？”
“是呀，这戏也大了些。”墨离不知怎么寻到了这里，大咧咧走进来，坐到一张空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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