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的胃 第一章
说起老佟那可是奇人一个。
老佟有什么过人之处，这还要从老佟小时候说起。
老佟小名叫牛娃。我们就暂且把老佟叫牛娃吧。
牛娃1955年出生在陕西关中渭城，渭河北岸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他婆是小脚，他达（爸爸）白毛身体不好，家里主要劳力就是他妈和他爷。
1958年，全国农村开展了人民公社化运动，在公社化运动中，各村生产队都成立了公共食堂。
所有个人财产都一股脑儿都交到公社里了，分配上完全实行供给制。牛娃他家的锅碗瓢盆，粮食都也一股脑都交到公社食堂。
“吃饭不要钱，老少尽开颜；劳动更积极，幸福万万年。”
人民公社要求饭菜要多样化，粗细搭配，有干有稀，菜要多种，有菜有汤，每月给大家吃两次肉。大家都觉得到了共产主义社会。
在这个时期最开心的就牛娃和他们的小伙伴们，大人都去上工了，大家就在麦场上玩耍。也没大人管，到饭点就跑到食堂等大人下工回来吃饭。
轮到牛娃妈做饭的时候，牛娃妈收拾完，就偷偷藏一个馒头带回去，晚上给牛娃当晚点吃。
这个时候，最不好过是公社的生产队队长，看到社员能吃饱肚子，劳动热情高涨，很是高兴。
这样吃也不是长久之计，公社的粮食消耗的太快，再这样没有节制，可能都到不了来年新粮食打下来。
可是还不能告诉广大社员，怕打击大家的热情和积极性。就偷偷告诉做饭的，打饭的时候不要打的太满，馒头做小点，不要造成浪费。
开始大家都很积极劳动，后来有人劳动偷懒，出工不出力，其他人也看样学样。一年下来公社的收成不是很好。入不敷出，公社食堂已经寅吃卯粮了。
这一年，也就是1959年，牛娃虚岁叫5岁了。
也是这一年，天降大旱，秋庄稼收成不好，麦子播种后，没有雨水滋润，出苗率很低。
公社的粮食储存不是很多。公社大队队长和几位党员干部一起在公社大队部召开了一个思想教育动员会。
大队长平娃是牛娃他本家堂伯，牛娃叫达达。
开会的还有有公社党支部书记红娃，各小组组长，大家各抒己见，来发表自己的看法。
平娃第一个发言：“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讨论关于以后食堂口粮分配的问题，今年从夏至到现在几十天了都没有下一点雨，麦种播下到现在都没有多少出苗的，再不下雨，到明年可真会绝收的。在这样吃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没什么吃的了。大家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党支部书记红娃紧接着说：“大家都是党员，一定要发挥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给广大社员做表率。希望大家都能讲实话讲真话。”
其他几位党员都低着头没人说话。最后还是书记红娃指着二组的组长黑子说：“黑子，你平时话挺多的，来你说说。”
黑子回头看看其他人：“书记，大队长，那我就说了，今年一直干旱，其它庄稼收成都不好，就是咱公社种的苜蓿比较抗旱，长势比较好，这些都是给饲养室的牲口的草料。我建议今年把这些苜蓿储藏着以备不时之需，看看能不能把饲养室的牲口卖掉一些，换些粮食存储着。”
其他几位党员看黑子大胆发言都开始说出自己的意见，有人建议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人建议干活重的多吃，干活少的少吃，有人建议平时少吃，干活的时候多吃。
最后，综合大家的意见，把苜蓿储藏起来，卖了一些牛和骡马，去外地买了一下粮食回来。
每天的粮食都比过去减少三分之一，开始有一些社员吃不饱，就发牢骚，慢慢大家也就习惯了。
到1960年的时候，灾情更严重。麦子由于上一年干旱，出苗就少，后来公社安排劳力用担挑水，一行一行的用瓢浇水，总算是救活了一些苗子。
由于干旱，人都吃不饱，鸟儿更是如此。
白天，牛娃和其他小伙伴就被大人安排到麦子地里赶麻雀，看见麻雀来了，小朋友们就一起敲脸盆，麻雀就飞走了，过一会，不敲了，麻雀又飞回来了，一整天就在地里反反复复重复这些动作。
天天如此。
直到，大人们把麦子收回的麦场上。
小朋友们又开始和大人一起在麦地里捡遗留的麦穗。直到捡的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为止。